鳳九兒立即閉上眼睛，嘀嘀咕咕地：“我喝醉了，我應該還在做夢，對，我還在做夢，你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需要我讓你感覺真實點嗎？”他站了起來，朝牀邊走去。
“別說那麼曖昧的話！”鳳九兒睜開眼，瞪着他：“別過來！”
“我沒有別的意思，難道，你以爲我是要過來對你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慕牧雙手抱在胸前，垂眸盯着她。
“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慕牧，我對你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這種事，必須說清楚纔行！
“我有說過我對你有男女之情嗎？”他倒也不覺得難堪，反倒落落大方：“我只是，不想住在那傢伙的地方。”
那傢伙，說的當然是九皇叔。
她眨眨眼：“你們兄弟兩還沒有和好嗎？”
慕牧沒說話，這世上有一個她，他和那傢伙能好嗎？不過這種話，多說無益。
鳳九兒好像很感覺到他對九皇叔的不屑，唉，這世上，能對九皇叔不屑的人，真的很少很少矣！
鳳九兒打了個呵欠，瞅着他，又無奈又委屈。
這麼大的九王府不住，非要住他這裏。
“你不會還沒有喫飯，沒沐浴更衣吧？我告訴你，我喝了酒，我現在連走路都困難，我是不會照顧你的，我告訴你……唉。”
……
東廂還有幾間客房，慕牧來了之後，早已經在東廂走了一遍，將地形都看清楚了。
所以九兒說她這裏沒地方，他立即指出那幾間空出來的客房，甚至早就選好了自己要住的那間。
她可以說什麼？她還能說什麼？抗議嗎？人家也不聽。
兩炷香的時間之後，鳳九敲響了啞奴的門：“啞奴，你在裏頭嗎？我來借一套衣裳，啞奴？你不說話我推門進來了？”
但是房間裏頭並沒有啞奴的存在，鳳九兒進去的時候，房間裏空蕩蕩的，大概是去茅房或是去洗澡了。
鳳九兒是個非常有時代觀念的人，房間裏的浴桶並不是每天都會用上的，一般情況下都用不上。
她讓人在後院修了兩個洗澡的地方，雖然沒有水龍頭，但，這裏可以隨便弄溼，這是最好的一點。
就是自己打兩桶水在裏頭洗澡，除了沒有水龍頭可以用，和現代的浴室沒什麼區別。
要不然，每天都在自己的房間裏，弄得地面溼漉漉的，多麻煩。
她在啞奴的櫃子裏取了一套新衣裳，這還是啞奴來了之後，她讓人去置辦的。
啞奴生活很簡單，三套衣裳基本上夠他穿，且人家每天穿出來都是整整齊齊的感覺。
就如當初在鳳府的時候，就算穿的是舊衣服，也都是乾乾淨淨的，你甚至可以在他身上感覺到矜貴的氣息。
來了天機堂之後，鳳九兒給他弄了好幾套衣服，平時她也沒怎麼注意他穿了什麼，但現在一看，竟然還有幾套衣裳是全新的沒穿過。
在房間裏等了片刻也不見啞奴回來，九兒直接將衣服取走，慕牧就等在外頭。
“那一排澡堂，你自己選一間去洗澡，隔壁是一口深井，自己去打水，我是真的拉不動了。”
早知道，那時候就應該假裝自己醉了要睡覺，沒準不理他，他自己過會兒覺得沒意思就走了。
雖然，以鳳九兒對慕牧的認識，這個可能性不是那麼大。
慕牧接過衣裳，臨走的時候丟了句話：“給我準備點喫的。”
鳳九兒覺得自己真的很悲催，但人家已經走遠了，她也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要是不滿足他這個要求，等他洗過澡，還是回來找自己。
很無奈，真的很無奈，她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他們兄弟兩？
這個時候，除了幾個站夜崗剛換班的兄弟還在後院喫東西，其他人基本上都回房休息了。
不遠處啞奴的房間裏，燈光也滅了，連最有一點找人幫忙的希望都破滅了！
鳳九兒耷拉着身子，兩腳無神往後院火堆走去，但願，還能給她剩點肉……
……
“啊！”
清晨，大清早的，有人在房間裏尖叫了起來。
距離有點遠，但還是讓九兒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眸，意識到自己真的聽到了尖叫之後，猛地從牀上坐起來。
聽着聲音，怎麼像是從鳳一楠的房間傳來的？
爲了方便照顧醫治鳳一楠，九兒一直讓他和自己一起住在東廂裏，雖然一楠住的是東廂的另一個方向，但，好歹是同一個院子。
那邊傳來的尖叫聲，九兒還是能聽清楚。
是……小櫻桃的聲音？
九兒從牀上下來，隨意披上一件衣裳，出門就看到喬木和剛趕回來的邢子舟跑向鳳一楠的臥房。
“什麼事？”鳳九兒快步走了過去，就看到小櫻桃從裏頭衝出來，一臉驚慌焦急。
“九兒，九兒呢？”小櫻桃兩眼發紅，因爲太焦急，連身子都在顫抖：“九兒，九兒快來，救命，救命啊！”
自從鳳九兒用了鳳九這個名字之後，小櫻桃從來不在有人的時候呼喚九兒這兩個字，就是怕被有心人聽到。
可現在，她竟然一直在呼喚！到底鳳一楠發生了什麼事？
喬木慌忙闖了進去，鳳九兒後一步趕到。
小櫻桃一把拉住她的手，慌得手忙腳亂的：“快！快！救命……九兒救命，快！”
鳳九兒甩開她的手，直接闖了進去。
卻見，喬木抱着鳳一楠，回頭看着她，兩眼無神。
鳳九兒心頭一震，看到鳳一楠那張明顯被毒藥染黑的臉，心臟差點停止了跳動。
她鐵青着臉走了過去，伸出顫抖的手指，湊到鳳一楠的鼻尖。
他雙目緊閉，一張臉早就黑透了，身上也是僵硬，一點氣息都沒有。
“他……”喬木薄脣顫抖，聲音瞬間變得沙啞：“……沒氣了。”
後一步過來的邢子舟和啞奴渾身一震，徹底反應不過來。
鳳一楠竟然……死了？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