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有過外甥女嗎？你們從前的龍兒小姐，究竟是什麼人？她爲什麼不在了？她有女兒嗎？”
鳳九兒一連串的問題，讓龍巖被問得啞口無言，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鳳九兒向他靠近兩步：“我真的很像那位龍兒小姐嗎？爲什麼老莊主的房間裏，一開始會有那個木頭人，和我長得那麼相似？”
“那不是你……”龍巖說完，立即住了嘴，臉色都變了：“鳳姑娘，你該知道，我們山莊有很多……很多祕密，鳳姑娘，你就別問了。”
“因爲，你不想騙我，是嗎？”所以，就不讓她問了，是這樣嗎？
龍巖被逼得節節後退，他是真的不想騙她，可是，很多事情，他無法去說。
才從山莊出來，龍巖差點就被逼得退回去了。
終於在龍巖快要退上臺階的時候，鳳九兒住了步，看着他，忽然薄脣一揚，輕快地笑了起來：“好了，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瞧你，被嚇成什麼模樣了？”
龍巖吁了一口氣，擡手往額角一抹，竟然整個手背都是冷汗。
“鳳……”再往裏頭一點，就有護院在守門了，他輕聲道：“先生，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這條路我很熟，告辭了！”鳳九兒一拱手，回頭一躍上馬，轉眼間，一人一馬早已絕塵而去。
龍巖忍不住狠狠鬆了一口氣，剛纔，鳳九究竟是真的在開玩笑，還是，在試探？她到底想知道什麼？
不過，鳳九沒有繼續逼問，對他來說，至少是真的讓人輕鬆了不少。
繼續問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被她問出什麼話來。
奇怪的是，明明只是一個外人，爲何就是不能在她面前撒謊？
這丫頭……好有小姐的風範，逼着他說話的時候，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龍巖又抹了一把汗，確定鳳九已經走遠了，他才吐了一口氣，走進山莊。
……
鳳九並沒有走遠，只是在下一個路口摺進去之後，就停了下來。
最近，總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是蒙面娘娘給她的感覺，也是攬月給她的感覺。
具體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是莫名就覺得，這些人和當年某些人，或許真的有那麼一點關係。
“公子。”遠處，一人低聲道。
鳳九兒策着馬兒，衝他點了點頭，之後一夾馬腹，迅速朝天機堂的方向奔去。
回到房間，鳳九兒剛將藥箱放下，邢子舟就跨了進來，隨手將房門關上。
“九兒，終於有消息了！”
“如何？”鳳九兒眼前一亮，走到窗戶邊，一擡手，將窗戶關得嚴嚴實實。
“我們的人找到了曾經住在那幾座山附近的獵戶，當初有人親眼看到龍家老爺和少爺從山坡上逃了下去，山賊還沒有要到他們的命。”
“你確定，是他們主動逃下去，而不是被殺害之後，被棄屍荒野？”鳳九兒心頭一緊，呼吸瞬間就亂了。
“是，那兩位獵戶當年親眼所見，他們後來遷徙到別的地方，兩人並不在一起。”
邢子舟在椅子上坐下，接過鳳九兒送來的茶水，一飲而盡，才又看着她。
“當初龍家一些人確實死在了山賊的手下，但是，少爺和老爺是一起逃離的，後來，山賊們還在山頭找了他們整整一夜。”
兩位獵戶對這件事情記憶深刻，因爲那夜，爲了怕山賊們發現他們，兩人在林中躲了整整一個夜晚，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山賊們將那些屍首處理掉之後，還在尋找那位老爺和少爺……”
“他們如何知道，逃掉的是老爺和少爺？”鳳九兒凝眸沉思。
邢子舟道：“他們看到了屠殺的過程，那位老爺和少爺的家眷屬下對他們非常忠心，爲了讓老爺和少爺逃離，他們以身擋劍連死都不怕。”
鳳九兒明白了，一定是屬下們讓外公和舅舅逃跑的時候，呼喚了他們的稱謂，所以兩個獵戶知道逃走的是主人們。
龍家的人，個個都是好漢，個個都是如此的忠心護主！
鳳九兒的掌心不知不覺就捏緊了，溫熱的眼眸有幾許酸澀。
“還有，九兒，你讓我查關於天下第一莊的事情，我雖然還不能查到他們的來歷，但，有些事情，卻和你的猜想有幾分相似。”
邢子舟將從派出去的探子帶回來的信函，交給了鳳九兒。
九兒取過來，快速看了一遍。
都是天下第一莊出現之後的事情，出現之前的事雖然也有，但，並不多。
沒有人知道老莊主和攬月先生究竟來自何方，他們身份神祕，可是這年頭，身份神祕的人何其多？
沒有身份證網絡，沒有指紋系統，怎麼查出一個人到底是不是她想的人？
邢子舟的消息已經很靈通了，就連天下第一莊的前身鳳凰山莊從哪裏崛起的都能查出來，可是，這個年代，要查證一個人的來源，實在是太難。
“不對，你……你有沒有龍家老爺的畫像？”
她傻了，她真的傻了！
老莊主是從來不見外人的，若不是她誤闖誤入，她到現在也沒機會見到老莊主。
攬月先生也從不允許外人見到老莊主，她恐怕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見到老莊主的“外人”。
當初她闖入山茶院出來的時候，攬月是要殺她滅口的。
爲什麼要殺她滅口？不就是因爲她見到老莊主了嗎？
而她，根本不知道龍家老爺究竟長什麼模樣！
可如果是一個見過龍家老爺的人闖了進去，見到了老爺子，那麼以攬月現在的情況，他是一定要殺掉那個人不可的。
她太傻！太傻了！
“子舟，快！快想辦法幫我將龍家老爺的畫像畫出來，要快！”
她是不是蠢？既然已經在懷疑，爲什麼不朝着最簡單直接的方向查下去？
那個和自己神似的木頭人，叫她龍兒的老莊主，年紀和龍家少爺相符的攬月莊主……
鳳九兒啊鳳九兒，你這次，真的蠢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