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牧一掌逼退青葉和青枝，屋頂上一躍而起，掌力未曾有半點保留，猛地向龍飛燕襲去。
忽然，轟的一聲，竟有人擋在龍飛燕跟前，用盡全力擋了慕牧那一掌。
戰傾城的真氣，卻在看清楚來人之際，瞬間收了回來。
“雪姑？”慕牧穩住步伐，看着站在白衣女子下方的雪姑，掌心一緊：“爲何？”
戰傾城雖然不說話，但，冷冽的目光也鎖在雪姑身上。
她是九兒信任的人，在九兒身邊這麼久，一直守着九兒。
可如今，竟然爲了一個傷害鳳九兒的人，與他們動手。
此時此刻，誰也不知道，雪姑留在鳳九兒的身邊，究竟是不是另有目的！
“她不會傷害九兒，絕不會，你們相信我。”雪姑回頭看了龍飛燕一眼，急得滿頭大汗。
她快要走火入魔了，這時候，只要有人跟她動手，一定會引發她體內最深處的魔性！
“不要逼她，若她走火入魔，你們兩都不是她的對手！大家只會同歸於盡！”
雪姑知道自己很難勸服戰傾城，但，她可以勸服慕牧的。
“慕牧，回去守着九兒，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我一定會！”
慕牧不說話，薄涼的脣抿得緊緊的。
九兒是有多信任雪姑？可眼前的雪姑，就是真的值得信任，抑或，她根本就是叛徒？
“鳳一楠，是你傷的嗎？”他淡漠問道，聲音冰冷。
“我對蒼天起誓，一楠若是我傷的，我必定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雪姑的目光越過慕牧，落在戰傾城身上：“你們來找她，一定不是九兒所願，給我三日的時間，三日之內，我必給你們一個答覆。”
“王爺，今日我是斷不能讓你們三人出事，若是你和慕牧出了事，她如今武功盡失，該要如何自保？”
皇城處處是危急，各方勢力的線眼都在盯着天機堂，鳳九兒如今這般，要是連他們都出事了，還有誰能保護她？
眼前這形勢，他們二人都能看得清楚，不是嗎？
面對雪姑懇切的目光，戰傾城依舊面若寒霜，視線落在白衣女子身上。
她體內確實有一份連他們都難以對抗的真氣，那份真氣，是正是邪，也不過是她一念之間。
現在的白衣女子總算是平靜了些，可若是被逼急了，那份真氣不受自己控制，走火入魔之際，未必不能與大家同歸於盡。
若是連他們都出了事，何人來保護那丫頭？
戰傾城冷冷哼了哼，終於一個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下。
慕牧大掌垂落，再看雪姑一眼，眼中帶着幾分探究，幾分防備，往後一推，也瞬間走遠了。
青葉青枝狠狠鬆了一口氣，這兄弟兩一起聯手的話，實在是不好應付，就連主子都抵擋不了。
難道，真要逼得主子走火入魔，才能將他們擊敗？
這代價，也太大了！
夜色中，依舊沒了戰傾城和慕牧的身影。
龍飛燕輕飄飄落在屋頂上，冷眼盯着雪姑。
她沒說話，涼涼的晚風吹來，一頭青絲隨風輕拂，眼底的戾氣總算漸漸散去了。
雪姑依舊跪在她的跟前，指尖都在顫抖：“主子在這深宮住了多年，屬下一直不知，屬下該死！”
最該死的是，主子明明還活着，她卻在尋找了數年未果之後，心灰意冷上了雪蓮山。
這麼多年來，竟再也沒有找過她。
她該繼續找下去的，繼續尋找，總有一天能找到。
可她當時，竟和世人一般，以爲主子真的不在了。
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的錯！
九兒說入宮要給以爲蒙面娘娘治腿，那位娘娘的腿傷，她雖然未曾親眼見過，但蒙面娘娘要用到的藥，大部分都是她準備的藥草。
蒙面娘娘的腿癱瘓了多年，也便是說，主子傷了這麼多年，可她卻一日都不曾在主子身邊侍奉過！
她該死！她真的該死！
“主子，請你原諒屬下，請原諒屬下！”
雪姑拜倒在龍飛燕的腳邊，龍飛燕卻始終只是冷冷看着她，不發一語。
青葉走了過去，看着雪姑道：“主子受了傷，先進去再說吧。”
“主子……”雪姑擡頭看着她，雖然龍飛燕蒙着面紗，但，她蒼白的臉色還是隱約可見。
若不是今夜執意前來，看看傷九兒的是什麼人，她或許一輩子都不知道，原來九兒一直醫治的蒙面娘娘，竟然就是她的主子。
若不是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主子和九王爺交手，她大概也忍不住來，蒙面女子就是龍飛燕。
她對龍飛燕的瞭解，有誰能比得過？這麼多年跟隨在龍飛燕的身邊，龍飛燕的一招一式，哪怕已經過了十幾年，她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來。
就像當初看到拓跋岢巖出手，就能認出，他的招式是龍飛燕所授。
一切，似在冥冥之外，卻又都在冥冥之中。
龍飛燕確實受了傷，剛進門，臉上輕紗就被鮮血染紅了一片。
九王爺和慕牧聯手，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抵擋的，哪怕武功強悍如主子，竟也被那兄弟兩給傷了。
雪姑給龍飛燕把脈，替她運功穩住氣息之後，她再次跪在牀邊，滿心悔恨。
“這些年，你一直跟在九兒身邊？”龍飛燕靠在牀頭上，閉上眼靜心調息。
“不，十年前去鳳家看過一眼，發現少主成了癡傻姑娘，屬下想，若是真的癡傻了，對少主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屬下上了雪蓮山，歸隱了十年。”
“若是癡傻了，或許，真是一件好事。”
龍飛燕深吸一口氣，勉強讓紊亂的氣息平度下去。
“主子，是屬下的錯，這些年屬下沒有守在少主的身邊，讓少主吃盡了苦頭，屬下該死！”
若不是十年之後去鳳家，親眼看到鳳九兒在鳳家的地位，她也不知道，原來這些人，鳳家的人對九兒一點都不好。
原以爲癡傻了，鳳家是避風港，卻不想，本就是火熱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