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腦袋瓜裏都裝了什麼東西？”
鳳江瞅着她，好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
“我怎麼可能會殺你？我抱你大腿還來不及，等你當了皇帝，可以定要給我封個逍遙王，讓我一天到晚不愁喫不愁喝，就逍遙自在過日子，可行？”
九兒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位三皇兄真的是一點奪權的心思都沒有。
一天到底，就喜歡喝酒喫肉吧。
但，他說的話，還是讓人無法接受。
“一個姑娘，怎麼可能當皇帝？”這簡直太荒謬了！
“你是鳳女，當然就可以！難道你不知道，父皇之前的先皇，就是個女的嗎？我們的皇祖母啊。”
鳳九兒當然不知道，她怎麼可能知道？
不過，女人當皇帝，她還是覺得……好奇怪的感覺。
手下意識往自己後腰摸去，鳳凰印記，鳳女，女皇？
明明覺得很多東西自己好像都知道，卻又似乎根本一點都不清楚。
她這顆腦袋瓜裏，到底都裝了什麼？
又喝了幾口酒，感覺有那麼點微醺了，她往下一倒，索性斜躺在了屋檐上。
“怎麼了？你一個尊貴的鳳女公主，集三千寵愛於一身，怎麼好像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
鳳江也在她身旁躺了下去，看着頭頂上的晚星。
安靜喝酒，享受着晚風的肆意吹拂，這樣的人生，分明愜意得很。
“三皇兄，你過得開心嗎？”鳳九兒忽然問道。
“開心，怎麼可能不開心？”
身爲皇子，雖然不是嫡子，也不如大皇兄和二皇兄那般受父皇的寵愛。
但，該有的什麼都有，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難道，還不夠開心？
“可是，三皇兄，我覺得你過得一點都不開心。”
鳳九兒拿起酒瓶，淺淺喝了一口，又喝一口。
“胡說八道什麼？”鳳江皺起眉，側頭看了她一眼，“小丫頭什麼都不懂，別瞎說話。”
“你要是過得開心，爲什麼總是喜歡出來買醉？”
“我這不是買醉，我是在享受人生。”
“就是買醉！”鳳九兒又拿起酒瓶。
對，就是買醉，如她現在一樣。
事實上，她一點兒都不喜歡喝酒，可是，心裏壓着很多很多事情，完全不想清醒過來。
她有點逃避，不願意去面對眼前這一切。
總覺得，這一切的一切，一點都不真實。
她……還有很多牽掛，很多很多。
“三皇兄，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生活？不許說現在這樣，一看你就不喜歡。”
鳳江隨意想吹口的話，被這丫頭後兩句給打斷！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小丫頭年紀就這麼點大，小了他好幾歲，但，怎麼一點都不好糊弄？
想了想，他才說：“若是可以，我倒想像四皇叔那樣，保家衛國。”
“四皇叔？”這個人物，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他口中聽說了。
“三皇兄，你好像特別喜歡這個四皇叔？”
“對，四皇叔驍勇善戰，是我們鳳族的戰神！不過，他長年在外，你大概還沒機會見過。”
“戰神……王爺嗎？”九兒坐了起來，看着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四皇叔……”四皇叔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不知道好不好評價。
“他有點孤僻。”也許，這就是唯一最貼切的形容，對，孤僻。
“就是很冷，很酷，不喜歡跟人說話，惜墨如金那種嗎？”有種，偶像的感覺。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尤其不喜歡和人接觸。”
“那他還願意教你輕功？”
“那是當然，我可是他最寵愛的皇侄兒！”關於這點，鳳江是非常自豪的！
“四皇叔一向不與人接觸，就連父皇要見他，他也時常不愛見。但，他願意見我啊！”
“這麼說來，這位四皇叔也是個驕傲自負的人。”
怎麼腦袋瓜裏，忽然就閃過一道身影，很傲嬌，很自負，很冷寂的身影？
“纔不是，四皇叔一點都不驕傲，也不自負，他只是喜歡自己一個人。”
“爲什麼？難道，沒有四皇嬸嗎？”
能當他們四皇叔的，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吧？
這個年紀，怎麼還是一個人？
“孩子呢？也沒有？”
“四皇叔一向最討厭姑娘親近，這麼多年來，從未和任何姑娘接觸過，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所謂的四皇嬸。”
說起這點，鳳江是有點遺憾的。
“其實四皇叔……據說他的容顏在戰場上被毀了，之後，便一直戴着半截面具。”
鳳九兒忽然心頭一沉，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把似的，隱隱有點不好受。
“四皇叔……從前是不是一個非常好看的男子？”
“自然是好看的！就算是容顏被毀，戴着面具，現在的四皇叔，也是好看得很！”
鳳江對四皇叔是最爲維護的，絕對的維護！
鳳九兒沒說話，又躺了下去，看着天際。
有點想見見這個傳說中的四皇叔呢，一個容顏被毀，戴着面具，孤僻安靜的戰神王爺！
他一定是建功赫赫的那種大人物，可是，大人物卻一直一個人活着，很孤獨的樣子……
不知不覺間，那瓶酒已經被她喝光了。
鳳九兒打了個酒嗝，翻了個身，醉眼朦朧。
“三皇兄，我想見見四皇叔。”她嘀咕着道。
“可惜，四皇叔恐怕不會願意見你，他從允許女子靠近。”
“那我把我當成男子啊，呃。”她又打了個酒嗝，眼前的一切更加朦朧了。
“四皇叔住在哪裏？我要去找他！”
戰神王爺，對，她要去見戰神王爺！
她就喜歡戰神王爺這四個字，越想越喜歡。
“四皇叔出征了，可能還要好幾日才能回京。”說話回來，他也好想四皇叔了。
“可是，四皇叔不會理你的，他連我都不理，也不愛跟我說話，唉，好冷的人……”
“我就喜歡這種美男子。”怎麼視線裏好像真的出現了一個黑衣美男子？
他戴着半截面具，一張看不清晰的臉，在月色之下泛着冷寒的光澤，可那雙眼睛，卻似乎寫滿了震撼，還有……溫柔。
鳳九兒笑了，指着他：“他……就是四皇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