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寶差點就要被嚇壞了。
戰傾城如今說的每一個字，走足以讓皇上賜他死罪！
他不僅不怕，甚至，看皇上的眼神，還如此冷冽。
他真不怕死嗎？
鳳穹蒼一張臉鐵青得難看，瞪着戰傾城的目光，就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安寶很不安，很慌，很怕下一秒，戰傾城就要血濺當場！
可，處於安寶預料的，片刻之後，皇上竟然冷靜了下來。
他好像不生氣了，只是，臉色依舊不那麼好看。
“你纔來我鳳族多久？這些事情，竟然就可以打聽得清清楚楚！”
若他沒有看錯，戰傾城這臉色，分明前不久之前，才受了重創。
必然就是夜王爺出去攔截，雙方同時重傷那次！
“九王爺，你果然是個神話！如此能耐，就連朕也不得不佩服！”
戰傾城不說話，讚美的話語，他聽過太多。
任何人的讚美，對他來說，都不具有影響力。
“那麼，你在朕的殿前，如此狂妄說出這些事，到底又是爲了什麼？”
“爲了本王的女人。”戰傾城淡然迴應。
他的目的，從來就不曾掩飾過。
“可你的女人，卻也是我鳳族如假包換的公主！”
這一點，鳳穹蒼也是寸步不讓。
“若她不是你的公主，今日這一番話，恐怕我要說的對象，便是那三位一直反對你的城主。”
這話，讓鳳穹蒼的內心情緒，再一次涌動了起來。
這年輕人，真是超乎他所想了！
短短數日的時間，他竟將他鳳族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就連如今，他最面臨的最棘手的敵人是誰，他也清楚明白。
這樣的事情，換了別的人，花再多的時間，也未必能分析出來。
“那三位城主對朕一向忠心，你又何以見得，他們會反朕？”他哼了哼。
戰傾城薄脣輕抿，對於沒有意義的問題，迴應是浪費時間的事情。
安寶還是忍不住再一次看花了眼。
別再如此冷酷狂傲了，人家的小心肝實在是太脆弱，扛不住啊！
鳳穹蒼有點不自在，既然他能看出來，自己這個問題，似乎真的很多餘。
執政這麼多年，還真是頭一回，才別人面前有尷尬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對方還是一位只有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
這人，若是不能留下來，爲我所用，那便必將是以後，最大的敵人！
爲了掩飾自己那點不自在，他拿起杯子，淺嘗了一口香茗。
“那麼，你既然在朕的面前說出，便是有化解的能力？”
“那要看看，本王的女人選擇哪一方。”
“……”還真是，連他都不放在眼裏了。
可鳳穹蒼不僅沒有生氣，反倒勾脣一笑：“九兒是朕的女兒，你說，她能選擇哪一方？”
……
“哈秋！”
鳳九兒好端端的，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怎能有一種，被人在背後擺出來說事的感覺？
真是的，光天化日的，哪個傢伙一直一直在說她？
“哈秋！哈秋！”
劍一隨手將自己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天涼還穿那麼單薄。”
雖然已經回了自己的寢殿，但一顆心似乎還留在父皇的寢宮裏。
不知道父皇單獨傳召戰傾城，到底要跟他說什麼？
“你擔心那傢伙不能被選上？”劍一見她頻頻回頭看鳳穹蒼寢宮的方向，忍不住問道。
其實他也有點緊張，當然是希望戰傾城能進來。
他出不去，但若是那傢伙能進來，那至少，有什麼指示，自己也能接收到。
說到底，戰傾城在所有人的心裏，就是他們的支柱。
似乎有他在，大家也就不慌了。
“我……”九兒搖搖頭，低頭喝茶水，“沒有擔心什麼。”
“午後還有武試，你別胡思亂想了，多喫點，省得沒力氣被人打敗，丟我的臉。”
九兒將菜推到他的跟前：“快，喫吧。”
劍一想說什麼，但最後，也不過是拿起筷子，低頭吃了起來。
武試，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午後的武試，並非只選一人。
據說，至少會選出十人。
十人，對他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午後，陽光猛烈。
殿前廣場上，數十人在等候。
都是經過外頭的甄選，一層一層篩選之後選出來的人。
一個個，都是人中之龍，百裏挑一！
不過這人羣中，有一人卻是與其他人，很不一樣。
他一頭雪白的銀髮，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彩。
雖然是少年白髮，但，卻無損他半點神韻。
那張得天獨厚的俊臉，在一羣參加武試的人中，顯得如此出類拔萃！
慕牧！他也來了！
沒有上頭那些人的特別眷顧，便都是在外頭一次次的甄選中，被選上來的。
“看樣子，他的武功也很厲害。”九兒進場的時候，第一眼就認出了人羣中那個白髮男子。
劍一點點頭，沒說什麼。
慕牧的武功自然是厲害的，只是這丫頭什麼都忘了。
“爲何會是一頭白髮？”九兒盯着慕牧那頭銀髮，小手下意識落在胸口，輕輕捂了一把。
莫名地，有一種難舒的抑鬱感，有點……扯心？
好像這一頭白髮，跟她有什麼關係似的。
劍一的目光落在慕牧的一頭白髮上。
這滿頭華髮，說實話，劍一也不知道是如何來的。
與他們認識的時候，慕牧的頭髮就已經白了。
他是這個團隊中，劍一最看不懂的一個人。
有時候，他覺得慕牧是很喜歡鳳九兒的。
同爲男人，分明能感受到他對九兒的不一樣。
可有時候，他又覺得，慕牧和九兒之間，就只是純粹的友誼。
一種可以爲對方出生入死，但卻不會對對方有任何念想的感覺。
所以慕牧對鳳九兒如何，他到現在依舊是沒看明白。
不過，劍一不是個多事的人。
這種感情之事，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值得深思的，他從不感興趣。
所以，看不懂便也就看不懂，他不在意。
皇上和公主都到了，下頭的人行禮之後，全都回到了自己該回的位置上。
劍一正要過去，九兒忽然道：“萬一，你抽到的對手是慕牧，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