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燕瞅着眼前的女子，輕挑了挑眉。
“我並不知他被下毒，昏迷之事，好了，現在我知道了。”
有幾分不屑地甩了甩手，龍飛燕站了起來。
“娘。”鳳九兒大喜，也跟着站起，“孃的意思是，你不生爹爹的氣了，是不是？”
“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我們一同去找爹爹，好不好？”
“再說吧。”龍飛燕冷冷迴應了幾個字。
鳳九兒抿着脣，牽了她的衣袂一把。
“娘，能問一下，你喜歡的人究竟是帝鼎天，還是我爹？”
龍飛燕一臉不屑，舉步往外。
“都不喜歡。”
雖是如此，但，鳳九兒還是能看見她眼底的異樣。
她得意挑了挑眉，追了上去。
“娘，其實你是愛我爹爹的，是不是？哪怕那一次的意外，你也深愛着他，是嗎？”
“不是！”龍飛燕並沒有停下腳步，迴應也是乾脆利落。
鳳九兒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揚起嘴角。
“我就知道，你是愛着我爹爹。”
女人的感情，並不是這麼容易隱藏。
當年娘一心一意想要嫁給帝鼎天，發生意外之後，只能作罷。
也許，那時候她並沒有喜歡上爹爹，但，後來，一定有。
沒有愛，也就沒有恨，鳳九兒一直不能確定這話的真假，可似乎現在能體會到了。
想到自己那偶爾會偷偷笑的傻爹爹，鳳九兒的心情好了不少。
哪怕，某個地方的已經打了實結，她還是必須勇敢地生活下去。
爲了爹爹與娘，爲了他們將要相逢的一家子，她必須要努力活着。
龍飛燕繼續往前，沒再回應。
鳳九兒跟隨着她，走出了茅草屋。
看見向她們靠近，穿着灰黑色衣衫的男子，鳳九兒瞪大了雙眸。
“他……”她收回視線，看着龍飛燕，“娘，他怎麼在這裏？”
雙腿有些不靈便的劍一看見鳳九兒，臉上立即揚起幾許笑意。
“你問他吧。”龍飛燕來到一張鋪了些草藥的破桌子旁，停下腳步。
“青枝說他是在懸崖上滾下來的，就在你墜崖第二日的清晨。”
“滾下來？”鳳九兒瞪大雙眸，又看了劍一一眼。
劍一不做聲，就像木呆子一般，靜靜地看着鳳九兒。
“身體不好，還學人跳崖，要不是青枝救了他一把，現在能走路？”龍飛燕的聲音繼續響起。
說起劍一，平日惜墨如金的龍飛燕囉嗦了不少。
也許，是被剛纔被鳳九兒問及的事情影響，也許，是因爲她對劍一有幾分欣賞。
鳳九兒看看自己越來越“可愛”的娘，幾步向劍一靠近。
劍一傷的不僅僅是腿，他可以說渾身都是傷。
一邊臉頰被擦破了，完美的鼻尖也是傷痕累累，萬幸整個鼻子不至於被毀掉。
兩隻手掌被隨便包裹着，身上穿了衣衫，讓人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視線落到他那雙看起來姿勢不太正常的長腿上，鳳九兒輕咬着脣，鼻子有點酸。
這傢伙，不會是知道自己墜崖，連想都不想就跳下來了吧？
“真傻！”再次對上劍一的目光，鳳九兒喃喃說道。
鳳九兒回頭瞅了她一眼，淡淡道：“一張臉都毀了，要嫁，你嫁。”
“長得不差，但，臉毀了，我也不要。”龍飛燕輕聲迴應。
被兩母女嫌棄，劍一卻還是一臉愉悅。
視線落回到劍一這張本該帥氣的臉上，鳳九兒說不生氣不可能。
如果青枝沒有及時趕到，他是不是真的沒了？
這傢伙，總是愚蠢得讓人心疼。
“走吧，我儘管給你看看，要是臉真的毀了，我可不負責。”
“無妨。”劍一輕聲道，“反正，我這輩子沒打算與你分開。”
鳳九兒盯着他，一時之間不知要怎麼反駁。
最後，她回頭看了龍飛燕一眼，轉身往回。
“九兒。”劍一喊了聲。
鳳九兒停下腳步，回頭一眼，只見劍一有幾分喫力地往前走時，脫掉自己身旁破舊的衣袍。
他來到鳳九兒身旁，將衣袍披在她身上。
“等我好了，我一定不會再讓人欺負你，我保證！”
鳳九兒擡眸看着身旁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臉，輕抿了抿脣。
她一直都知道劍一長得很帥很帥，現在的他，雖然臉上疤痕累累，但，在陽光之下，還是挺帥的。
“好。”她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那你要趕緊好起來，我還是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以後，不管我做什麼，你都要擋在我面前，你長得帥，臉毀了無所謂，我纔不要像你這樣。”
“當然。”劍一伸出掌，想要摸鳳九兒的腦袋。
鳳九兒卻轉身往前，將他丟到身後。
劍一微微勾了勾脣，舉步往前。
卻不想，跟前的女子，突然回頭，差點撞進他懷中。
劍一垂眸看着抱着自己腰的女子，眨巴着明亮的眸子。
鳳九兒卻輕輕一推，雖還是抱着他，但很明顯，她的注意力並不在劍一身上。
在劍一身旁露出腦袋，鳳九兒看着離幾步之遠的龍飛燕。
“娘。”輕喚了聲，她放開劍一，出現在龍飛燕面前，“娘，我的裏衣，你給放去哪兒了？”
那兒有她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要不然她不會睡覺都放在身上。
鳳九兒現在想起，還真有點後怕，意外來得這麼突然，還好，她將東西時刻放在身上。
“被褥下。”龍飛燕淡淡迴應，“沒丟，先給他看看情況，要不然瘸了，留着也沒用。”
“謝了。”鳳九兒放開劍一，轉眼消失在他面前。
劍一淺淺一笑，舉步跟着走了進去。
鳳九兒在被褥下將兩張臨摹下來的圖印取過，過去在桌子旁坐下。
她剛將圖印鋪在桌面上，劍一才走了進來。
“你過來看看。”鳳九兒擺了擺手。
劍一舉步，來到她身旁。
“坐吧，你腳應該有骨裂的情況，但，別擔心，有我在。”
鳳九兒將兩副臨摹的圖印放在一起，神情愉悅。
“劍一，你看。”他擡眸看了劍一一眼，又立即收回視線，“兩張圖，真的能拼起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