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美漫從渣康學徒開始 >第三百三十六章 第一環議會(四)
    “大人物們離開了,夥計們。”該隱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他露出隱藏着無限殺機的邪惡笑容,雙手卻端着一個茶盤,盤子內是七杯熱氣騰騰、冒着氣泡的茶水,“而我們‘禿鼻烏鴉議會’又可以再次講故事了!”

    亞伯的祕密屋內如今落座的不單單是該隱、亞伯、夏娃,更多的夢加入了進來。其中便包括那個剛剛逃過一劫的“恐嚇判官”以西結和帶着墨鏡、一身筆挺白色西裝的柯林斯。

    南瓜頭端着草叉倚在門口抽着菸斗,一陣陣的煙霧從他那血紅的南瓜大腦袋上的眼窩和雕刻出的嘴巴里汩汩冒出,彷彿一道道炊煙。

    “故事?祕密?”以西結接過了一杯檸檬茶,他看着彷彿加了毒藥般冒泡的墨綠色濃茶淡淡地說道,“在這個夢即將要崩塌的時刻像那些無知的孩童般湊到一起相互安慰和欺騙嗎,該隱?”

    該隱笑了,他看着自己的弟弟亞伯微笑着接過自己的茶後笑的更開心了,彷彿他在那茶裏添加了更多的好料,以致於他無比期待看着亞伯的又一次“離奇”死亡。

    “你是個大人物,以西結先生!我是說你曾經是一個大人物!總是在每一個夢中送去你特有的祝福與審判!那是段光輝歲月,不是嗎?”該隱轉過身來,他笑着面對所有夢,“你顯然也很懂行,你一語道破了‘禿鼻烏鴉議會’的意義所在……”

    “同行不騙同行,該隱。即便你比我先被創造出來,但這也不能成爲你可以愚弄我的藉口。”柯林斯此時站在夏娃的右側,他溫文爾雅的擺弄着手中的銀色餐刀,墨鏡上反射着屋子內點燃的燭火,而那燭火之中彷彿還有尖牙在微微張開,“我回來的時間不長,但那是對我自己來說,畢竟時間……可不是我們能夠界定的。無論如何,你的小把戲是夢的授意,對嗎?你想要在這裏將我們困住,一直到他完成他所有的計劃。而我們不過是糊弄莉莉絲的工具,這也是他將我們從墳墓裏挖出來的原因,畢竟我們擁有可以令她信服的那段記憶,還有更多的記憶。”

    柯林斯說到這裏慢慢擡起頭,他那英俊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笑,那笑容極爲詭異,詭異到可以讓任何人毛骨悚然,再加上他手中銀光閃閃的餐刀,這讓膽小的亞伯縮着脖子顫抖起來。

    “禿鼻鴉是一個隱喻,因爲它和作弊、欺騙,包括象棋裏的車是同一個詞。它們的巢穴就是俚語中的貧民窟,骯髒、下賤,充滿了謊言和卑鄙的謀殺。還有……”以西結喝了一口茶後說道,“祕密,故事,而禿鼻鴉往往成羣結隊的在一起,它們就像一片黑色的海洋般席捲荒野,然後圍成怪圈,只有一隻禿鼻鴉會站在圓圈的中心。而這種習性,讓它們的量詞更像是……議會的發音。”

    這一次,該隱的笑容僵住了。

    彷彿一個祕密被以西結挖掘了出來,而一旦祕密被曝光,它便失去了所有的故事性,它也不再是未解之謎。

    祕密屋之外,一道雷霆閃過。這在噩夢邊境的哨所附近並不常見,但現在是新的創世紀正在發生的變革之時,一切皆有可能。

    那電光將祕密屋內所有夢的影子拉長扭曲,也照亮了柯林斯墨鏡下面邪笑的兩張長着尖牙利齒的小嘴,它們像是在貪婪的咀嚼着什麼,又像是在絮語着什麼。

    夏娃在一旁躲避着,她顯然懼怕柯林斯,她卻無法離開這間屋子,因爲南瓜頭就守在門口,那是一個可以挖出真相的怪胎,它存在的意義就是將所有人逼瘋。

    用真相逼瘋。

    “兩種選擇。”以西結像一個紳士般伸出兩根手指,他看向該隱,老學究般抑揚頓挫的說道,“要麼羣鴉重新飛起,要麼羣鴉啄死那隻圈中心的禿鼻鴉。需要我說出全部的祕密嗎,親愛的該隱?”

    該隱縮起了脖子,他有些膽怯了,因爲他們都是噩夢,他們依靠着謊言與欺詐來恐嚇一個個夢。

    故事則是他們的武器,那些詭異驚悚、甚至沒有結局的故事足以勾起難以計數的想象力,令恐懼不斷的增強,令噩夢更加駭人。

    “還有你,親愛的夏娃女士!”以西結將茶杯放在了茶几上,他慢慢起身,然後轉向在沙發椅上所成了一團的夏娃,他微笑着俯瞰着人類之母,“你真的是被上帝創造出來的那個夏娃嗎?你的所有故事都是真的嗎?你所一直忽略的那個沒有名字的亞當第二任妻子究竟在哪兒?我們難道不是要在這裏說一些祕密嗎?還是你們只是打算刺探我那誠實的內心,去獲得一場場公正無私審判背後的故事呢?我的絞刑架從來都沒有祕密可言,因爲我就是尋得祕密的那個存在,而我的審判是一個個句點。所以……謊言還是真相?該隱,你到底想用什麼來困住我們?”

    此時,亞伯忽然震驚無比的捂住了自己的喉嚨,他向後踉蹌了兩步,結果撞翻了燭臺,他肥胖的身軀栽倒在地上,火舌爬上了他的衣服。不一會兒,亞伯便在熊熊烈火中發出淒厲的慘叫哀嚎。

    屋子裏更加亮堂了,柯林斯興奮的嘿嘿笑着,南瓜頭同樣笑完了腰。

    該隱似乎冷靜了下來,夏娃則在哭泣。

    以西結卻沒有笑,他映着瘋狂起舞的烈焰淡然地說道,“好吧,先生們,女士們。或許我真的可以給你們講一個故事,一個關於創造的故事,一個在無盡家族誕生之前的故事,一個在時間與黑夜並未交匯之前的故事,一個最初之光並未被思想點亮前的故事,一個未解之謎。”

    屋子裏安靜了下來,此時的亞伯也不再動彈了,他身上的火仍然沒有熄滅,甚至發出了陣陣的“噼啪”響聲。但沒有一個夢去關心這無聊的謀殺了,祕密屋中的夢都被“恐懼判官”以西結所吸引,他們渴望着聽到一個祕密。

    或是一個謊言。

    但誰知道呢,而誰又在乎呢?

    祕密屋之外,那艘由死人指甲打造的納吉爾法戰船載着活人與死人衝進了五彩斑斕的夢之漩渦。

    ……

    爆炸似乎結束了,哈爾·喬丹的視野恢復了正常,他驚訝的發現自己似乎毫髮無損,而眼前的塞尼斯托卻消失了……

    不,不對!

    哈爾立刻發現自己手上的綠燈戒指消失了,他現在正以凡人的姿態在白光中漂浮着。

    而塞尼斯托則已經飛昇到了那存在之靈化作的生命之樹的頂端。

    “你到底要做什麼,塞尼斯托!”哈爾聲嘶力竭的喊道,“過來繼續和我打!你還沒有贏!”

    “我已經贏了,喬丹!”塞尼斯托高傲的俯瞰着哈爾,他的手上佩戴着哈爾的綠燈戒指,“我在最後逼迫你顯現出了你的恐懼!是的,你害怕所有的生命被我毀滅!這是你唯一的恐懼,而這恐懼也只有短短一瞬!而我利用了這個謊言!我擊敗了你!存在之靈現在屬於我了!”

    “你瘋了!”哈爾想要衝上去,但他如今愚蠢的從存在之靈中脫離了出來,綠燈戒指也被塞尼斯托奪走,他根本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再次攻擊塞尼斯托。

    “或許吧,喬丹。”塞尼斯托不再看向哈爾,他擡起頭,雙手伸進了生命之樹那純淨的白光之中。

    剎那間,塞尼斯托的身體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他的眼睛裏散發着奪目的光輝。

    “看着吧,喬丹!我纔是那個唯一的救世主!”塞尼斯托宣誓般的說道,“生命將在我的手中重新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