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着小寶寶烏黑微卷的胎毛,等着他的下文。
他特意提起席瑾城的變化,應該是想說什麼吧
“我跟在他身邊近十年,我總覺得,他就是個沒有心的人,就算有,也是冰的。”劉燦也看着寶寶,陷入了回憶裏,深深地嘆了口氣。
舒苒笑了下,他的心,難道不是冰的嗎
“你知道嗎這十年裏,不管是送誰的禮物,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就算是祖少他們的生日禮物,都是我挑的,我買的,我送的。去年聖誕節前在巴黎出差,他竟然問我,女孩子會喜歡什麼禮物。舒小姐,這是距離十年以來,我第一次聽到他主動要求自己買禮物。除夕前夜,他因爲柳江的事情,親自接待省裏來的領導。喝多了,我去接他,發現他車上有一條女孩子的手鍊我說這些,你能明白嗎”
劉燦說完,轉頭看向舒苒,不意外的看到她臉上驚詫與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是說,那個手錶,也是他自己買的”舒苒舔了舔突然覺得乾燥異常的嘴脣,手鍊他說過是他自己買的,可是那塊手錶
他明明告訴她說,那是劉燦讓他買的
他騙了她
“對,那天晚上難得心血來潮喫完飯後逛回酒店,看到大街小巷的都擺着聖誕樹,播放着聖誕歌曲,他問我是不是快聖誕節了。你知道嗎他從來不過節,不管是中國的還是西方的,對他來說,三百六十五天,他基本上都在公司過。他是個典型的工作狂,你說,他爲什麼突然能放下公司一個多月真的只是爲了氣席董事長嗎”
劉燦笑着問道,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舒苒震撼了,如果劉燦說的都是真的,那說明什麼
席瑾城都是爲了她
回憶跟他認識到現在,除了第一次他無法挽回的傷害過她一次,而這麼久以來,他所做的,似乎都在幫她。
幫她解決那些想找她麻煩的人,出錢讓她媽媽能動手術,幫她爸爸找出兇手,幫她買回房子,找羅晉幫她輔導,讓她進天慕,爲了她跟席利重幾次對峙,從柳盛威那裏救了她
她所知道的,他就做了許多許多她兩隻手都數不過來的幫助。
雖然有時候真的很過分,霸道、不講理、專制又冷血得令人討厭,可是不得不承認,從頭到尾,他真的幫了她許多許多
從病房出來,劉燦說他可能在吸菸室,他每次遇到心情不好的時候,煙癮會特別重。
舒苒不明白,他這會煙癮突然犯起,是因爲她剛纔在商場裏對他所說的話,還是別的什麼。
她找到吸菸室,在瀰漫着濃濃的表白色煙霧中找到了他。
與他的目光不期而遇,卻無法從他淡然的眼神中讀出什麼。
她澀澀地笑了笑,他的心她讀不懂,她的奢望也不可以讓他知道。
席瑾城坐在長椅上,默默的看着她進來,指間夾着煙遞至脣間,重重的吸了口。
sp;她一定很喜歡小孩,剛纔看到劉燦的寶寶時,她的目光溫柔似水,好似把那個孩子當成自己的了。
可是,這樣的笑容,卻讓他覺得分外刺眼,總讓他想到了什麼,直覺的厭惡去回憶過去的某個片段
他逃了,直到進了吸菸室,他用繚繞的煙霧將自己包圍起來。
當腳邊的菸頭越積越多時,心裏的酸澀才被掩蓋,他將過去的所有回憶重新鎖進了心底的某個角落。
那個角落就像藍鬍子的那個房間,從來沒有人可以進去,更不容許有人去侵犯。
“席瑾城”她走到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下,嗆口的煙霧讓她很不舒服地皺起眉,用手揮了幾下。
“嗯,要回去了嗎”他低垂着眼瞼,沒有看她,看着指間忽明忽暗的煙火,淡淡地問道。
“嗯。”若是再不回去,她怕他還沒痊癒的喉嚨就這樣被毀得變成啞巴了
舒苒無奈地嘆了口氣,心疼地看着他有些情緒低落的側臉,他怎麼了
“走吧。”席瑾城抿滅了菸頭,將口中的煙吐出一個菸圈,隨即朝她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當場將她電得呆若木雞。
“席瑾城”她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嘖了嘖舌,這傢伙翻臉的速度堪比閃電啊
前一秒明明烏雲密佈,下一秒卻突然春光明媚,耀眼得讓人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不過,她可以指控他誘惑她嗎
“舒苒,你在誘惑我哦”他邪邪的笑着向她壓低了身子,魅惑的聲音像一根羽毛從她臉上輕撫而過,惹來她渾身不自主的輕顫,她的反應讓他脣邊的笑意更深。
“哪有”這話明明是她該說的話啊他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的搶她臺詞
哪有人這樣的,前一秒跟後一秒完全變了個人
“哪裏都有。”他出其不意地含住了她的耳垂,輕輕的啃噬着
他的手握着她的腰,不着痕跡的帶進懷裏,緊貼在他的胸膛上。
“席席瑾城”唔這裏是公衆場所啊
他他怎麼可以這樣
剛纔不是還在生氣嗎
“小妖精,如果不是在醫院裏,我一定”接下來的話隱入他滑動的喉結中,閉上眼享受着被他挑起的火苗所帶來的刺激。
懷裏的人早已化作一灘春水,全身虛軟的依偎在他懷裏,只有喘氣餘力。
“哇”有人推門進來,對着這個香豔養眼的一幕痞痞地吹了個口哨,並嘖嘖有聲。
“呃,我先出去”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像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將她迷離的神智一下子拉了回來。
用力地推開他後,舒苒掩着臉像只落水狗般狼狽的落荒而逃。
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活埋了
唔太丟臉了竟然在大廳廣衆之下,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都怪席瑾城了啦,把她都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