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席瑾城不耐地打斷了她的話,冷冷地看着她說道。
他不想聽什麼解釋,只要答案就好。
“不是的,我”
“那很好,收起你那多餘的眼淚,走吧”他想相信她的,可是心裏卻沒能爲她這否定的答案而愉悅。
她的淚水是爲那個男人而流的,爲着她過去的愛情而流的,讓他無法選擇忽視心中的憤怒和五味雜陳的酸楚
酸
這種感覺,是叫喫醋
“對不起。”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痕,她喃喃着道歉。
她道歉,是因爲沒說一聲就出來,不爲別的
“沒必要道歉,你能勾引到這麼多男人,說明你的能力強,幹嘛要跟我道歉”席瑾城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眸底閃過一道寒光,脣角牽動一抹嘲諷的笑容。
“我道歉不是因爲這個原因。”舒苒愣了一下,皺起眉,冷冷地說完,越過他率先離開。
不管她再怎麼裝着若無其事,她的心都在滴血,想哭卻哭不出來的無力,她的心,要怎麼纔敢讓他懂得
她的眼裏閃過受了傷的痕跡,驟變的臉色掩飾了所有的情緒,是因爲他的話,傷到她了嗎
席瑾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沒來由的因爲她離開前那一瞬間的失落而揪了下。
能怪他嗎
剛纔,他就這麼坐着,看她爲別的男人而傷心的流淚,哭得連有人在場都不知道。
這樣的畫面,能讓他怎麼想
就算他們真的曾相愛過,或是深愛過,那又怎麼樣
她現在是他的,就不容許她再去想別的男人
就是不許
車子在道路上飛馳着,車窗外的路燈像一道道光束在來不及看清的情況下,拉成了長長的鏈子,看上去,像極了一條鑲滿了七彩寶石的金鍊子
“停車”從上車開始,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情去觀賞風景。
舒苒一手緊按着胃部,一手捂着嘴,蒼白的臉上,額頭汩着顆顆汗珠。
“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的席瑾城,終於也注意到舒苒此時的異常,忙將車子靠向路邊,踩下剎車,“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嘔嘔”沒等車子停穩,她便飛快的衝到馬路邊,蹲在那裏痛苦的大吐特吐。
“暈車了”這個畫面讓他想起了以前在沁園的那一幕,她也像現在這樣,車子都還沒停穩的就衝下車,扶着樹杆吐得天昏地暗。
“沒事,吐完就沒事了”直吐得舒服點了,她才撫着胸口,擡頭虛弱的看着他笑了下。
他從醫院裏出來後,就板着一張臉,將車子開得快飛起來了
這是她這一生,繼上一次坐出租車去沁園時暈車後的第二次,而且都與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嗯。”他蹲下身子,輕輕的用手帕擦拭着她的脣上的污漬,眼裏閃過一絲不捨的心疼。
估計是他車子開得太快了,都沒顧忌到她的感受,也忘記了她會暈車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舒苒受寵若驚地避開他的手,從他手裏搶過手帕胡亂的擦了下,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我沒事,走吧。”他突如其來的溫柔體貼的動作,細膩得引人誤會的眼神,讓她沒有半點免疫力的盪漾了一下。
“我給你買瓶水。”他扶着她坐進車裏,她蒼白的臉色並沒有好轉的跡象,幸好不再冒冷汗。
“不用”她的拒絕被他關在了門外,別無選擇的看着他穿過馬路,朝旁邊的便利店走去。
他的背影在月色下拉得好細好長,卻充滿了冷漠與孤傲的氣息,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排除出他的世界,他的世界裏,唯有他的統治,他的存在。
明明高高在上的受着萬人的敬仰、瞻矚的王者,在他不可忽視的強烈的統治氣勢下,她總能看到隱隱約約的孤寂,無法解釋的落寞。
還有那一道隱藏的傷口
其實她並不瞭解他,從來不知道他心裏所想的是什麼,更不敢去開口問他,她知道她沒有那個資格。
也許,他並不屑她的關心,也不會接受她的好意。
對他來說,她只要做好一個情婦的本份,不要做對不起他的事情,不要做他不喜歡的事情,不要讓他討厭
對,這樣就夠了
“在想什麼”礦泉水的瓶子在她眼前晃了幾圈也沒見她回神,她的視線一下盯着馬路對面的方向,那裏空無一人的,她在看什麼
“你回來了。”她牽強地笑了笑,接過他手中的礦泉水,並不急於打開。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這臉色,讓人放心不下她。
雖然他不懂得照顧人,但也不至於連對方生沒生病都不知道。
“沒關係,不用的。”搖了搖頭,她打開蓋子,喝了口水補充了下體力。
剛纔一定把胃裏所有的東西都吐完了,現在覺得肚子有點餓了。
“確定”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沒發現異常,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嗯。”舒苒確定的點頭,“等下車子可以稍微慢點嗎”她不好意思地問着。
她會吐,不排除他把車子開得太快,讓她暈車了吧
“嗯。”席瑾城看着她,確定她真的沒什麼事後,應了聲,關上車門,回到了駕駛室。
“席瑾城”她小聲的喚了聲。
“嗯”啓動了車子,平緩的將車子駛入馬路。
這次,他放慢了速度,小心的保持着平均的速度。
“我餓了,可以去喫點東西嗎”要是他拒絕的話,會很丟臉吧舒苒弱弱地想。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挑了下眉,竟然還有心情去喫東西
不傷心,不難過了剛纔不還在哭得肝腸寸斷
他不說話,舒苒也沒好意思再說什麼,感覺車廂裏的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想喫什麼”他突然開口,彷彿敲破了湖面凝結的冰面,一下子有了可以呼吸的氧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