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鬱言莫名的想笑,單手握拳的抵在脣邊,微微垂頭,聲音不大不小地說道:“有鬼。”
話音才落,腳步聲及時的停頓,他脣角的笑意加深。
不過兩秒,伴隨着幾聲腳步聲,視線中便出現了一雙紅白黑相間的運動鞋。
小小的一雙,與他的鞋子一對比,足足小了三分之一都不止。
“哪裏在哪裏”女孩的聲音有着微微的顫抖,激動的或是膽怯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像她這個年紀的,大多都是好玩的,好新奇的事物。
施鬱言微微擡眸,便撞上了她的視線,果然與他所猜的不相上下。
激動少於恐懼,更多的是驚喜。
施鬱言還沒開口,便聽到她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聽說醫院最邪門了,生門與死門僅一線之隔,經常有人看到飄飄不過,我沒見過先生,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嗎在哪裏”女孩看着他,瞳孔因爲興奮而放大了一圈。
施鬱言淡淡的看着她,似笑非笑:“你。”短短的一個字,讓女孩愣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俏臉上泛起了淺淺的紅,撅了下嘴:“吶,你也看到啦我是偷跑出來的我就是想請你幫忙,等會要是我媽出來的話,你就不要說看到我,就”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真的聽到有人在喊“晚晚”時,她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回頭看了一眼剛纔逃出來的病房方向。
“吶晚晚我就是晚晚先生拜託你啊千萬當作沒看過我ok”晚晚指着自己的鼻子,急促的說完後,拔腿便跑。
跑了幾步,她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施鬱言,那麼兩秒的時間,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施鬱言眼神淡然的看着她,將雙手插進了褲兜裏,站直身,準備離開。
他並不是那麼無聊到看別人好戲的人,只不過是剛纔心情不好的瞬間,視線裏闖入這麼一隻小精靈般的人兒時,突然被分散了一下注意力而已。
只不過,沒等他邁開腳,只見她又快步的跑了回來。
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也不管他是否願意,拽着他便跑。
施鬱言愣了一下,脣角再次勾起,沒有拒絕的任她拖着跑。
反正是要離開,正好,今天早上的晨練,就當是陪她跑步了
“放你在那裏就是個炸彈,萬一你要是向我媽告狀了,我還得被抓回去倒不如銷燬證據”晚晚跑在前面,自言自語般的說着。
施鬱言的大長腿比起她的一雙小短腿,這麼跑步,簡直就不叫跑步,只不過是加快了步伐的漫步。
他跑得悠閒,她卻跑得滿頭大汗,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了。
“跑什麼”被她拉着躲在樓梯間裏,施鬱言看着支着腰喘不過氣來般的晚晚,難得的有了好奇。
”晚晚白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反問。
“病了”施鬱言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看着她毫不客氣的接過,在臉上一通胡亂的亂抹,突然覺得,這應該是他生命中比較新奇的物種
這樣的女孩子,與他所認識到的,接觸到的,都不一樣
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人在他面前這麼不顧形象的不,是完全沒有形象可言
“廢話不病能來醫院嗎”晚晚像只脹了氣般的河豚般,全身都是刺。
施鬱言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的朝樓下走去。
剛纔他們所在的樓層是八樓,被她拉着跑了五樓,這樣的晨間運動量對他來說遠遠不夠,但總比沒有好。
看到施鬱言已經往下走了,晚晚回頭看了眼樓上的方向,忙跟上。
“嘿你怎麼這麼冷漠啊”晚晚追上施鬱言,一下子在他旁邊,一下子跑到他前面,看着他,好奇心都能把她整個泡進缸裏了。
冷漠
施鬱言咀嚼着這兩個字,默默的想着,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他的冷漠。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冷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的。
只不過是不願意與人親近而已,也並非刻意的去裝冷漠。
而他想要溫柔對待的人,卻並不稀罕他的溫柔罷了
“是不是因爲現在都流行高冷總裁風系統,然後還有什麼禁慾系大叔之類的”晚晚像一個天生的話題,自帶話題開啓功能,就算跟一個木頭一樣聊不上話來的施鬱言,她都能有說不完的話題。
施鬱言停下了腳步,轉頭看着她,沉聲道:“小姐,其實你不用擔心我會告發你,我會當作我沒見過你。”
晚晚愣了一下,反應了好一會兒他所說的話,等反應過來時,施鬱言已經走遠了。
她偏着頭,指着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語道:“他不會是覺得我在撩他吧”
慕宸終於醒了。
大眼睛眨了眨,看到席瑾城時,有瞬間的茫然。
“爸爸”小傢伙疑惑的喊了聲。
“小懶蟲,你可真能睡”席瑾城笑着颳了下他的鼻子,取笑道。
“我睡着了”慕宸打了個呵欠,小嘴巴張得大大的,圓圓的,可愛極了。
“嗯早呀從昨天下午睡到現在,你是豬嗎”席瑾城點頭,給他倒了杯溫開水,溫柔地說道:“喝杯水,等下就可以喫午飯了”
“哦。”慕宸愣愣的點頭,坐起身,撓了撓自己的脖子,看着陌生的環境,不解地問:“這是哪裏呀爲什麼我會在這裏”
“怕裏是醫院啊就因爲你睡太久了,我和你媽媽擔心你是不是生病了,就帶你來醫院看看了。”席瑾城端着半杯水,坐到牀沿上,喂到他嘴邊。
他和舒苒商量過,這件事情,就不告訴小傢伙了,就當是他做了一個夢吧
醒來後,一切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