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部沉沉的,不用看都知道是他的手臂橫在上面。
迷糊的犯懵,有些反應不過來,眨巴眨巴着眼睛,許久,才慢慢的找回了睡前的記憶。
一想到自己看着他的身子流鼻血,不禁擡手扶着額頭,真的是把臉都丟盡了
躺着清醒了一會兒,也把思緒捋了捋,隱隱的想起他似乎說了什麼。
“傻瓜,我怎麼捨得利用你就算我欠言的只剩下你可以去還,我寧願給他這條命,也不會用你去還。”
“因爲信任,所以才放縱你自己去解決和他之間的事情。舒苒,如果我不夠相信你,你連跟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她做夢夢見他說的,還是他真的這樣說過
舒苒看着依然睡得沉穩的男人,很少見他睡的這麼沉,應該是昨晚上沒睡吧
早上看到他的時候,眼睛有些紅血絲,手按着她的耳朵,也不知道是不是按了一整個晚上。
如若不然,他也不至於就手背上那麼點傷,還在那裏嬌氣的哼哼唧唧。
說是手麻了,更有說服力。
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說怪他吧,似乎也沒那麼生氣了。
說不生氣了吧,可心裏終究還是有些堵塞着的難受。
明明讓他和英子她們出去玩,讓她一個人在家裏靜靜,他又非得在家裏鬧她
他在身邊,她哪裏能靜下心來想事情
舒苒輕輕的挪開腰上橫着的手臂,纔剛提起一些,他“嗯”了聲,睫毛顫動了下。
舒苒本能的閉上眼睛,躺得直直的裝睡。
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原諒他呢
這樣的情況下見面,好尷尬
席瑾城動了動身子,往舒苒靠近了一些,手臂往上挪了挪,比剛纔更緊的抱着她,手掌在她背後輕輕拍了幾下。
舒苒閉緊雙眼,深怕一睜開就對上他的。
聽到他模糊的說着:“睡吧,我在,別怕”
舒苒僵直了身子,心裏不停的問着自己:怎麼辦怎麼辦該說什麼
你醒了
不行,她又不瞎,醒沒醒眼睛不會看啊
你爲什麼睡在我牀上
嗟,他不睡她牀上還要去睡誰的牀上問這問題估計要被他歸入腦殘行列裏去了
推敲琢磨了半天,耳邊慢慢的響起他輕輕的呼吸聲,靠的太近了,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額頭,鼻息噴灑在臉上,溫熱的,癢癢的。
他壓根就沒醒
舒苒猛的睜開眼睛,擡頭看上去還真的沒醒,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眸被長長的睫毛遮得嚴嚴實實。
他剛纔的話是半睡半醒間無意識的說出來,連睡着了都還在惦記着她。
心好像被打開了一道缺口,有暖暖的東西流進來。
指尖輕輕落在他的眉心,沿着他高挺的鼻樑一路往下,他的脣很軟。
脣線分明,脣色不深不淺,也許是他的
皮膚太白,映襯得他的嘴脣紅潤。
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他吻她的畫面,心跳加速時,耳邊聽到“嗡嗡”的聲音,一時有些適應不了這樣的心跳聲。
臉上倏地炸紅,想再裝睡顯然是不可能了,他的目光在短暫的那麼幾秒迷濛後,便是一片促狹。
“你偷看我,還偷摸我,有沒有偷吻我,嗯”席瑾城倒是不急着去接電話了,手掌在她背後往下移去,落在她臀上,將她往自己身上壓近。
他的嗓音是剛睡醒時的沙啞低沉,此刻有意無意的曖昧,更是增添了深層的邪魅氣息。
舒苒感覺到下腹被滾燙的頂住,連脖子都紅了,用力推着他,弓起身子往後避開兩個人太過緊密的觸碰。
“電話”皺着眉,惱羞成怒。
“還沒回答我。”席瑾城連看都沒看手機一眼,按住她的腰,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沒有”舒苒瞪着他,也懶得掙扎了,反正她也推不動他。
蚍蜉撼樹,白費力氣
“那我要怎麼才能知道你有沒有說謊”席瑾城露出困擾的表情。
舒苒翻了個白眼,“愛信不信走開,我要上廁所”說着,用力推了他一下。
“我抱你去。”話是這麼說着,可身子卻沒動一下,舒苒有些無語。
“我有手有腳,等哪天我真手不能動,腳不能走的時候,希望席先生還能像今天這樣說。”舒苒瞥了他一眼,硬生生的轉過臉去,不對着他說話。
剛睡醒的席先生有一股魔力,頂着一頭亂髮,眼神沒像平時那樣犀利,連帶着五官的輪廓都顯得溫靜似水。
睡衣的領子歪斜,鎖骨若隱若現,脣角微微的翹起,戲謔、促狹、愉悅莫名的就組成了撩撥人心的元素。
心跳“嘭嘭”的響,深怕多看一眼,等下又流鼻血。
“還在生氣呢”席瑾城笑了,湊近她的耳朵,在她耳蝸處吹着熱氣。
舒苒本能的縮起脖子:癢心癢
等了一會兒,她沒回答,他也沒再爲難她了。
牀頭櫃上的手機不停的在震動,停了又震,震一會兒又停。
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否則,不會有誰敢這樣不怕死的打席瑾城的電話。
“好了,去廁所吧”席瑾城在她發上親了一下,才翻身下來,放開了她。
舒苒一個打滾卷身坐起,沒看他一眼,逃也似的往洗手間跑。
到底是有多急呢
席瑾城笑着搖頭:“等真有那麼一天,我就揹着你走,我就是你的雙腳,就是你的雙手。”他在她身後輕輕說了一句。
舒苒聽到了,握着門把的手頓了一下,嘴脣悄悄的彎起一抹甜蜜的弧度。
甜言蜜語,油嘴滑舌
腹誹了一句,走去後,關上了門。
席瑾城直等到她關門,纔拿趴過去,伸長手臂拿起手機,看了下來電,蹙動了濃眉。
剛剛還與舒苒嘻笑耍嘴皮的痞氣在瞬間化爲烏有,按下了接聽鍵:“說。”
掀開被子,下牀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