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呼呼白素心軟軟地蹲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地喘息着。剛剛,她真的以爲自己窒息而死
傅明月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將手裏廢了的西瓜丟進垃圾桶,然後拿出一張二十塊放在過秤的平臺上,對過秤的阿姨說了一句:這是那半邊西瓜的錢。購物車裏的東西,辛苦你們幫我放回原位,謝謝。
也不等對方反應,傅明月就直接走了。
那半邊西瓜還不到二十塊,顧客選擇了的東西最後又不肯買也是合情合理,所以工作人員並沒有阻攔她。
出了超市,傅明月直接往公寓的方向走。雖然東西沒買到,但她的心情很好。
到了公寓門口,傅明月沒有進去,而是繼續往前走,又去了另一家超市。這次沒有碰到噁心的人,她很順利地把自己想要的東西都買回來了,整整三個大購物袋,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扛回去。
回到屋裏,放下手裏的袋子,傅明月躺在沙發裏,想到白素心白糊了一臉西瓜的樣子,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來,笑着笑着,最後又哭了。
是啊,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呢你只是給白素心糊了一臉西瓜,不痛不癢,水一洗就什麼痕跡都沒了。白素心卻讓你家破人亡,讓你在監獄裏待了整整八年
傅明月沒有哭出聲音,只是拼命地睜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卻仍控制不住眼淚從眼角滑落。
白素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我曾經喫過的苦,受過的痛,你也逃不掉的
你們都逃不掉的
發泄完了,傅明月將速凍食品全都塞進冰箱,又開了一袋雲吞下鍋煮熟。喫飽喝足,她洗了幾個蘋果放在電腦桌上,又端了一杯水放在旁邊。確保沒別的需要了,她直接關了手機,坐在電腦前繼續敲敲打打。
有句話叫文思如泉涌,靈感一旦來了,就要一氣呵成,絕對不能被打斷。
傅明月於是坐在電腦前又恢復了廢寢忘食的狀態,渴了就隨手把水撈過來喝兩口,餓了就直接啃蘋果香蕉。只有生理需要憋不住的時候,她才衝進廁所去用最短的時間解決了又撲回電腦前,那速度絕對用得上爭分奪秒四個字。
幾乎兩天兩夜沒睡,傅明月的方案終於初步成型。她狠狠地吃了一頓,再洗了個舒服的澡,感覺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剩下的幾天時間,傅明月都用來完善和修改自己的方案,反反覆覆地推敲,有些地方甚至推倒了又重來。有什麼地方想不通的時候她就下意識地揪自己的頭髮,將自己一頭長髮揪成了雞窩也沒有一點自覺,也幸虧她的痛感沒有失靈,否則她估計能把自己揪成一個禿子。
方案做出來之後,傅明月拷盤備份,又用房間裏的打印機打印了兩份出來,裝訂好放在一旁。做完這些,她終於熬不住疲憊,一頭扎進牀鋪裏睡了個天翻地覆。
十五天時間已經到了,傅明月還沒聯繫高逸塵,向暖先來了公寓。
事實上,如果不是擔心自己來這裏打擾了傅明月的工作進度,向暖早就想過來看看了。
傅明月聽到門鈴響的第一反應是把腦袋往被子裏鑽,最後發現這麼做並不能讓門鈴消失之後,只得盯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去開門。她眯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還好吧向暖手裏拎着一堆喫的東西。
傅明月嗯了一聲,有些迷糊地跟在她身後去沙發坐下,甚至忘了給人家倒杯水。
向暖看得出來她很疲憊,人瘦了,臉色也有點蒼白,知道她一定是不分日夜地工作了半個月,這才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喫過東西了嗎要不我給你做點喫的
傅明月這個時候已經清醒過來了,哪裏好意思讓別人伺候她。不,不用了,我喫點水果就行了。
那喫些點心吧,我自己做的。向暖從袋子裏拿出一個儲物盒,打開蓋子。
裏面有好幾種點心,做得很是小巧精緻,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慾。
傅明月是真的餓了,倒了一句謝謝就拿起一塊點心吃了起來。嗯,真的很好喫。你手藝真好
自己的手藝有人賞識,向暖開心地笑了起來。而且,她看着傅明月,總有種姐姐看着妹妹的心情。
沒辦法,家裏有孩子,喜歡喫這些,外面買的又擔心不乾淨,只好親自動手咯。
傅明月點點頭,一連吃了好幾塊點心。
向暖怕她噎到,又從袋子裏拿出一瓶豆漿,打開蓋子放到她面前。這豆漿也是自己榨的,你嚐嚐。
謝謝。傅明月望着她臉上那溫柔似水的笑容,鼻子莫名的發酸。這個人得多善良,才能對一個素不相干的人這麼無微不至
做出來了,你要看嗎
不了,我對遊戲一竅不通,看了也不懂。那你聯繫我哥了嗎
傅明月搖搖頭,她把方案做出來就直接累得睡着了,要不是門鈴響起,她這會兒還在夢裏呢。
那我幫你打電話吧
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傅明月不是八年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小姐了,指使別人的時候毫無壓力,也不會多想。她現在在爭取一個工作機會,應該靠自己好好表現。高逸塵肯給她這個機會,很大程度上是給了向暖面子。如果連一個溝通的電話都要讓向暖來打,高逸塵會怎麼看她
那也好。
傅明月喫完東西就撥通了高逸塵的號碼,約好了時間和地點。
怎麼樣
他讓我直接去他公司。
傅明月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就拿着自己的方案出發了。
向暖擔心她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不小心走了冤枉路,就開着車親自把她送過去了。
到了高逸塵公司門口,向暖卻沒有下車。我就不上去了。加油,等你的好消息。
高逸塵已經跟前臺的人交代過了,所以傅明月一到就被領着到了電梯前。
那是專用電梯,直達頂樓。整層樓都是總裁專用,只有其中一角屬於他的祕書助理。
電梯在頂樓停下,傅明月一出電梯。
傅小姐,你好,我是高總的助理張楠。
你好,我是傅明月。麻煩你了。
張楠直接將傅明月帶到高逸塵辦公室門外,擡手敲了敲門。高總,傅小姐到了。
讓她進來。
張楠拉開門,讓傅明月進去。
高逸塵的辦公室很大,科技感十足,每一個裝飾佈置都十分精妙,讓人有種進入了未來空間的錯覺。
坐吧。
張楠送來茶水之後,就安靜地關門離開了。
傅明月端着茶杯,緊張地喝了幾口才擡頭看向高逸塵,想問她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她雖然緊張,但沒想過退縮,所以沒有拖延時間的打算。
再等一下,還有一個人。
高逸塵那天說逸飛不養廢物並不是有意針對傅明月,那是是實話。他確實願意給傅明月一個機會,但不代表他會因爲自己的喜好就把這個人塞到某個部門去。今天,他特地讓遊戲策劃部的總監夏澤過來一起聽。傅明月真正要說服的人不是他,而是夏澤。
傅明月的心臟突突跳了兩下,有些驚愕地望着他,但很快她就緩了過來,也沒提出任何異議。這個遊戲怎麼玩,她說了不算,但只要過程是公平的,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很快,辦公的門再一次被敲響。
高總,夏總監來了。
讓他進來。
傅明月看到辦公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一個身高約一米八穿着白襯衫黑褲子的年輕男人大步走進來。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皺,臉色也不是很好,還打着哈欠,好像是一夜沒睡。
高總,你找我
嗯。想讓你一起聽一個設計方案,如果你覺得行,以後她就是你的下屬。
如果我覺得不行呢
那就讓她滾蛋。語氣一點都不留情,就跟他那天說逸飛不養廢物一樣。
傅明月的心臟又重重地跳了一下,本能地將下巴微微地揚起,告訴自己不要退縮,勇敢地衝吧。反正你也是一無所有,不如拼一拼,也許就能如願以償了。
高逸塵打開投影儀。你可以開始了。
傅明月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拷貝的方案輸入電腦,投影在大屏幕上。然後再將打印出來的資料分發給高逸塵和夏澤,再回到自己的位置。
八年前,她在工作室不負責這些,但是沒喫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在監獄裏,她每天都要回憶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情的每一個細節,這些東西也就一直在她的腦海裏刻了這麼多年。
傅明月是緊張的,因爲這關乎自己命運的大事,她沒辦法不緊張。
這個機會太重要了如果她今天沒能抓住,那麼以後也許再也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這幾天,傅明月特地在網上查過,當年她跟人一起建立的那個遊戲工作室,如今是屬於陸琛的公司。她還想有一天能夠在戰場上跟陸琛一決高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