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態嫋娜,聲如黃鶯,便是什麼都不做,只看着就覺得賞心悅目。
四爺也是個俗人,瞧見美人也會多看幾眼。
福晉看着心裏就長長的鬆口氣,只要能進四爺的眼就行。
美人在側笑靨如花,柔荑素手握箸夾菜,姿態優美,楚楚動人。那雙水波目不經意的掃一眼四爺,又含羞帶怯的垂下頭,面頰微紅,當真是千嬌百媚。
用完了晚膳,福晉自然是極其自然的讓尹氏服侍四爺離開,看着主子爺並未拒絕,她這才真正的安下心來。
羅嬤嬤也是笑容滿面,服侍福晉更衣,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的是,主子爺沒給尹氏一個格格的名分,侍妾到底是低了些。”
福晉卻是笑了,“侍妾纔好,若是將來生了一兒半女,我抱養來名正言順。格格,是自己能養孩子的,侍妾卻不能。”
“也是這個理兒。”羅嬤嬤歡喜的笑道,“而且只是個侍妾的話,在這府裏她也不敢生二心,只能靠着福晉庇佑。若是有幸生下子嗣,養在福晉跟前,她就更不敢肆意胡爲了。”
福晉點頭,她當着主子爺的面故意問的是格格的名分,以她對主子爺的瞭解,尹氏不是宮裏娘娘所賜,也不是大選小選進府,主子爺不會壞了規矩給個格格的名分。
果然如此。
如此纔好啊。
尹氏一早就起來服侍四爺更衣,穿着輕薄的衣衫,眉眼間帶着羞怯的笑容。
四爺看她一眼,只喊了一聲,“蘇培盛。”
蘇培盛立刻上前一步隔開尹氏,笑着說道:“不勞尹姑娘動手,主子爺習慣奴才服侍。”
尹氏微楞,但是也不敢反駁,只得頷首,頗有幾分手足無措的站在旁邊,眉眼含着輕愁,真是楚楚可憐。
可惜四爺沒有看她,只是覺得在這屋子裏看什麼都不順眼。
燃的香不是他喜歡的味道,夏日子裏掛了一頂藕色的帳子,瞧着就悶得慌。
東西不對,人也不對,什麼都不對。
四爺沉着一張臉,蘇培盛強忍着纔不哆嗦,真是不知道主子爺這是怎麼了
難道尹氏服侍的不好
可是這麼個美人在跟前,縱有一二瑕疵也能忍耐啊。
偏四爺這樣一張臉黑如鍋底,他真是不知道到底哪裏出錯了。
尹氏心裏也在不安,仔細回想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夠好,又或者是哪裏觸怒了主子爺,但是沒有。
可是主子爺這麼黑着一張臉,她實在是不敢上前,往日裏學的撒嬌的功夫,這會兒全都不敢使出來了。
四爺收拾完擡腳就往外走,尹氏一溜小跑往外送人,看着四爺龍行虎步的離開,一眼也沒回頭看她。
尹氏回了自己的屋子,咬着牙坐在暖榻上,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昨晚上也只要了一回水,尹氏雖然是個姑娘,可是沒出嫁前,他父親屋子裏也是有幾房姨娘的。
男女之事上,多少聽說一點。
她知道,她這樣的姿容,其實只叫一回水
叫了綠浮來,尹氏看着她,問道:“平日子裏主子爺在別人的院子裏留宿,也是這般”
綠浮哪裏能知道這些,搖着頭,“奴才以前並未服侍過其他主子,實在是不知道。”
“不知就去打聽,細細的打聽。”尹氏沉聲說道,出了問題就要找出原因,若是四爺不喜她的服侍,她以後怎麼得寵立足
“是。”綠浮點頭退了出去。
尹氏出師不利,只覺得萬分頭疼,不免靠着軟枕又開始回想昨日到今早的時間,是不是她無意中觸怒了主子爺。
溫馨美美的睡了一覺,早上起來容光煥發,在聽到四爺果然留宿尹氏那裏的時候,一點也不意外。
那樣的美人放在眼前,是個男人都忍不住啊。
再說了,她只是四爺的妾,福晉還親自往四爺牀上送人呢。
聽竹閣的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瞧着格格心情不錯,這才都鬆了口氣。
她跟了四爺滿打滿算才一年,沒有李氏十幾年的陪伴的情分,也沒有生育子嗣的功勞,如今自己身體受損不利生育,她要是攔着四爺不去別人那裏,這不是找死嗎
比起溫馨的容光煥發,四爺的心情本就不好,進了宮坐了半晌的冷板凳,然後黑着臉去了戶部。
出宮的時候又看到隆科多,遠遠地就繞開去,一點也不想見他。
回了府,四爺進了書房,就看着蘇培盛問道:“聽竹閣那邊怎麼樣”
蘇培盛哪裏知道聽竹閣在幹什麼,但是他要說不知道,這不是找死。只得含糊的說道:“沒聽說溫格格那裏有什麼不妥,想來一切都好。”
這話一出,四爺的臉更黑了。
蘇培盛:
四爺還記得自己跟溫馨鬧彆扭着,這時候怎麼可能先去聽竹閣,可是聽着蘇培盛的話,心裏更生氣了。
他去尹氏那裏過夜,溫馨那裏一點也不在意嗎
更堵心了好不好
蘇培盛瞧着四爺臉色風雲變化,簡直要哭爹喊娘了。
悄悄地出去,叫了周牽來,仔細吩咐他,“去看看聽竹閣的主子在做什麼,若是溫格格無事,看看能不能來前院。”
他算是看出來了,主子爺彆扭着呢,溫格格也是硬骨頭,您服個軟又怎麼了
她跟主子爺慪氣,倒黴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奴才。
可憐了尹氏盛世容顏,服侍了主子爺一晚,結果主子爺心裏惦記的還是溫格格。
這也夠倒黴的。
周牽心裏犯嘀咕,蘇公公這什麼意思,主子也沒開口,這就把溫格格請來,要是主子爺怪罪誰喫罪得起
可是蘇培盛的話,他也不敢不聽,不敢不做。
這倒黴的。
周牽一路去了聽竹閣,溫馨得了周牽的話,頗有些意外,若有思量的看了前頭一眼。
聽着周牽含糊的話,應該不是四爺要見他,必然是蘇培盛那混蛋又要拿她頂缸。
不過,溫馨本就想找個臺階下。
蘇培盛把臺階遞過來,她當然要風風光光的踏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