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年氏這個虎視眈眈的大敵,溫馨實在是不想讓他們見面。
但是既然撞上了,她也不會真的做出小家子氣的樣子,被人心裏瞧不起。
“爺怎麼找來了這可真是稀罕事兒。”說着溫馨擡頭看看天色,“天還早着呢,爺忙完了”
四爺聽着溫馨的話就點點頭,“從九州清宴去了天然圖畫沒瞧見你,就出來看看。”
溫馨抿着脣就笑了,這是回去沒看到她,就跑出來找她了。
這人就是這樣悶,好好的話也不肯說的敞亮些,好聽些。
一旁的年格格看着主子爺跟溫側妃有來有往的說話,似是壓根就沒看到她一般,臉色就有些發白,咬咬牙,上前一步,甩着帕子蹲身行禮,“奴才年氏給主子爺請安。”
年氏的嗓音的確是好聽,溫馨就側頭看了她一眼,也不能攔着人依着規矩請安不是
她還特別貼心的往旁邊站了站,不擋了四爺的視線。
四爺瞧着溫馨的小動作,這才轉身看向年氏,淡淡的說道:“起吧。”
“謝主子爺。”年氏面色微微泛紅的起身,半擡起頭含羞帶怯的看向四爺。
年氏正想着怎麼開口搭話,就聽着主子爺對溫側妃說道:“逛完了就回去吧,六阿哥吵着要找你呢。”
溫馨瞧着四爺神色平淡的樣子,也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什麼,倒是順着他的話說道:“我出來的時候他正睡着呢,也該回去看看了。”
溫馨說着就走出了亭子,心裏想着四爺讓她回去,是跟她一起,還是打發自己離開跟年氏說話
四爺應該不會支開她跟年氏說悄悄話,她就走到四爺身邊,半擡着頭看着他,笑問,“爺跟我一起回去嗎”
四爺看着溫馨狡黠的眸子轉啊轉,心裏就覺得好笑,還是順着她的話牽起她的手,“自然。”說着就給溫馨帶上風帽,放緩了聲音叮囑,“你身體弱些,天氣越來越冷,要仔細身體,別回頭受了風又嚷着頭疼。”
溫馨挑眉看着四爺,這人很少在外頭這樣溫油啊,眼珠一轉,就笑的格外的燦爛,“有爺在呢,哪裏需要我費心記這些。”
四爺瞪了溫馨一眼。
溫馨纔不怕他,笑的越發的開心。
她現在明白了,四爺這樣是做給年氏看的。
四爺這樣的性子,肯定不會直接給女人難看,也不會說些難聽的話,更加不會拂了她們的臉面。
肯定是年氏剛纔的話四爺都聽到了,又想給自己出口氣,這才故意秀恩愛呢。
哎喲,這一招真好,殺敵於無形,且殺傷力巨大。
四爺變壞了
但是好喜歡啊。
這人太聰明瞭,既不會挑起血雨腥風的戰場,又能悄無聲息的示威。
溫馨真是越想越歡喜,越想越開心,纔不去管身後年氏是什麼神色,也不會去想以年氏那巨大的腦洞,會腦補出什麼不得了的情節。
她現在滿心裏,滿眼裏,全都是
這男人太帥了。
四爺也沒再去看年氏,牽着溫馨的手就往回走,直接把人晾在了那裏。
從來到走,四爺就對她說了一句,“起吧。”
蘇培盛瞧着年格格那蒼白的小臉,瞧着她搖搖欲墜的小身板,心裏嘖嘖兩聲,這可不是他不幫她,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什麼叫做譏諷你無寵呢
這話也能隨便這樣說的
這滿後院裏無寵的多了去了,更不要說那後宮裏自打進宮之後,就沒見過天顏的宮嬪更是數不勝數。
誰敢這樣這樣口出抱怨,滿心怨憤的胡言亂語
蘇培盛一向瞧不上汪格格的性子,咋咋呼呼的又沒成算,整天跟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
可就汪格格那樣的,也不敢這樣說話啊
這會兒蘇培盛倒是有些佩服溫側妃了,這年氏的話一句一句的着實有些誅心,溫側妃倒是能扛得住,也沒趁機責罰她。
夠寬容大量了,這話她要是在李側妃跟前說一句,能讓她掉一層皮。
蘇培盛暗中搖搖頭,白瞎了一章花容月貌的臉。
浩浩蕩蕩的人羣漸漸地消失在路盡頭,年格格無力的坐在石凳上,面色蒼白,雙目無神,滿腦子裏都是主子爺對溫側妃的關懷跟恩寵。
桃華在一旁看着,心裏也是嘆口氣,可又不能不管,只得上前一步,輕聲說道:“格格,該回去了。”
年氏轉頭看着桃華,一行清淚就這麼滾落下來,用力抓着她的手,說道:“桃華,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主子爺待我怎生這麼絕情,我跟溫側妃都在這裏,可他瞧也不瞧我一眼,既是這樣,當初何必要我進府”
桃華只覺得頭都大了,卻還是輕聲勸慰道:“格格,主子爺的性子一向就如此,咱們這府裏比你進府早的都尚未得寵,您要有耐心的等着。在這裏哭泣只會讓人看了笑話去,咱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年格格聞言用帕子捂住了臉,“這來來往往的奴才多了,哪裏還要擔心,只怕早就傳遍了。”
桃華心裏想着您倒是知道的清楚,可又何必這樣做呢。
在桃華看來,其實溫側妃沒做什麼,都是自家格格沉不住氣上前質問,也虧得溫側妃沒發火,這要是在主子爺跟前趁機告上一狀,她們格格只怕更難看。
可格格想不到這些,滿腦子都是
“那些不得寵的怎麼能跟我比不管是家世還是相貌,又有哪個比得上我我哪裏不如溫側妃,主子爺這樣;冷待我”
桃華聽着這話臉都白了,也不管格格願意不願意,用力攙着她就往回走。
這叫什麼事兒
園子裏是比府裏大了,可是這園子裏的奴才是兩套班子。
一套是原四爺府的,一套是圓明園的。
這兩套班子府裏帶來的還能剋制一二,可是圓明園的這些人可不會賣誰面子,轉頭事情就傳到了朱嬤嬤跟包嬤嬤那裏。
這二人早就想着報答溫側妃的提攜之恩,得知這事兒,立刻就讓人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