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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8章阿祖和無形藥

    鐘聲很有節奏,慢慢的敲着,當十聲過去,街上的人全都跪拜下去,他們非常虔誠,跪伏在地,便是五次叩首,站起身再次跪下,一共持續了五次。在大宋,有三跪九叩之說,這裏的人可就是五跪二十五叩了。

    鐘聲響完,阿立站起身,伸手示意道,“客人,請隨我來,當地習俗,還望莫要怪罪!”阿立看上去非常和藹,也很平靜,可趙有恭卻非常擔憂,他能感覺到阿立內心裏掩藏的戾氣,就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覺得這苯教教徒陰沉無比一樣。趙有恭信任自己的感覺,所以他多加了幾分小心。

    谷內多是青石建築,建造風格多是四四方方,來到靠近石臺的一間石屋前,可以看見一些女子手捧瓷盆進進出出,那些女子都是赤着腳的,穿着過膝的獸皮裙,右腳環套着一根紅繩。阿立看上去地位很高,那些女子路過時,都會躬身行上一禮,阿立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便算回禮了。

    來到屋門前,阿立示意衆人現在外等候一下,進去沒一會兒才請幾人進去。趙有恭緊緊跟在阿立。 後邊,一進屋,就聞到一股黴味兒,房間裏陰暗潮溼,如今天還沒有黑,屋裏已經點上了油燈,一個老者盤腿坐在一張矮榻上。那人頭髮花白。猶如枯草。佝僂着背,身形很瘦,當那人擡起頭時,衆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阿朱竟不受控制的握緊了木女俠的手。

    真是怎樣的一張臉呢?褶皺堆在一起,一道道皺紋,就像一塊老樹皮,眼睛凸凸着。眼眶卻深陷,就像沒了肉的帶皮骷髏頭,額頭有點凹,下巴很尖,眼睛又小,一張三角嘴微微張開,裏邊沒有牙齒,就像一個黝黑的鑽風洞。左耳朵也沒了,看上去像個鬼。如果不是尖細的聲音,根本分辨不出她是男是女。

    趙有恭的定力算不錯了。這些年他東征西討,殺人無數。何時怕過,可這會兒他真的怕了,不怕鬼,就怕一個活着的鬼。老女人形如枯槁,一對小眼睛卻陰沉無比,銳利的很,尖尖的笑着,“桀桀桀桀客人遠來,快請坐立啊快送點水讓孩兒們送點水進來咳咳多少年沒見過新人來了咳咳”

    嘶,衆人忍不住心中打了個寒顫,真的是太可怕了,這老女人是鬼麼?不是鬼的話,聲音怎麼會如同來自幽冥,一對眼睛透着股死氣,這股氣勢,不該存在於活人身上的。恰巧老女人的眼睛落在了趙有恭身上,看的趙有恭心裏毛毛的,一臉懼意的吞着口水。

    “桀桀立啊,他他他就是他好喫麼?”老女人顫抖着伸出一隻右手,只見那只有手大拇指食指齊根斷掉,着實可怖。

    饒是趙有恭膽子大,也差點沒嚇尿了,好喫麼?難道這老女人喜歡細皮嫩肉的小年輕?趙有恭想逃,好在阿立接下來的話,讓趙有恭寬心不少,只見阿立跪下身,低聲道,“阿祖,孩兒已經爲客人準備好喫食了,味道不差的,你放心便是。”

    此時,阿立纔對趙有恭等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這地方的阿祖,今年已經一百三十多歲了,有時說話不清不楚的,客人莫要見怪!”

    聽了阿立的話,衆人鬆了口氣,可趙有恭一點都放心不下,因爲他看得出這老女人可一點都不像癡傻的樣子,相反精明的很。不過阿立既然這麼說了,趙有恭還是打頭對着老女人行了一禮,“阿祖,後生晚輩突然此地,打擾了!”

    “桀桀不擾阿祖喜歡你”老女人努力的笑着,那笑容卻悽慘無比,房間溫度頓時下降了二十度。

    趙有恭渾身豎起了白毛汗,被一個一百三十多歲的老女人喜歡,是他趙某人的福氣,還是他趙某人的悲劇。給阿祖行完禮後,阿立領着衆人去了另一間石屋,兩間石屋相隔並不遠,只是離着石臺更近了,閆武明一直看着那座石臺,眼珠子烏溜溜亂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石屋裏,已經準備好了酒菜,中間燃着一堆篝火,幾個女子跪在篝火前烤着一隻羊羔,濃濃的烤肉香溢滿房間,就連趙有恭這個喫慣了山珍海味的人也不禁嘴饞起來。

    阿立真的這麼好麼?既接待住宿,又提供美事,總之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那些女子在那些烤肉上刮下肉絲丟入瓷盤中。這裏使用的瓷盤大都是自己燒製的,通體紅色,看上去很厚重。肉絲放在案上,卻沒人敢喫,阿立彷彿沒有看到衆人的異樣,自顧自的讓人收拾着喫食。趙有恭皺眉想了想,用手捏起一條肉絲放進嘴中,入口濃香,香而不膩,比阿娜做的烤肉好喫多了,當真是人間美味。

    “好好好,這輩子還沒喫過如此好喫的烤肉呢”趙有恭開懷大笑,他敢喫,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阿立不是蠢貨,他就算下毒,也不會再烤肉中下的,與其擔驚受怕,還不如喫個痛快呢。阿立眉宇間也露出幾分佩服之色,遙遙舉杯,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下趙有恭徹底放了心,既然阿立露出這副表情,那證明自己猜對了,肉裏果然沒毒,於是他趕緊招呼自己身旁的兩個冒牌小廝也喫上一些。奔走一天,光喝了些水,喫的並不多,木女俠也餓得很,反正要真有毒,也有惡賊陪着。怕什麼?木女俠喫的很開心。比之趙小郡王還

    來精神。這時閆武明等人也放下心來,安心吃了一些,只是他們喫得很少,尤其是藍蝴蝶,只是輕輕地咀嚼了下。

    阿立喉頭涌動,終於開了口,“呵呵,幾位客人對這裏很奇怪吧。能在這西北荒漠找到一處世外桃源,當真是歷盡了千辛萬苦啊。”

    阿立的漢話並不正宗,卻很有磁性,他說得很慢,卻勾人心神,“我們這個部落,叫做喀納斯部,原始雍仲教民,後來除了些變故,祖先才躲到了這個地方。沒想到這一躲就是十幾年。哎,雍仲教民。客人也許不懂,但應該聽說過苯教教徒的,那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只可惜異教徒發展迅猛,子民們對苯教多加驅逐,無奈之下,只能逃出來。本來我苯教不願爭執太多的,可世事難料,卻逼着做了許多殺戮之事,太陽之血,苯教之魂,呵呵,找尋雍仲聖地的人太多了,客人,你們呢?”

    突然阿立的神色變了,他目光冷厲,死死地望着屋內衆人,那些原本守在篝火旁割肉的女子也站起身來,他們手中握着一把割肉的刀,只是此時的刀鋒卻對準了坐在周圍的人。趙有恭暗自凝神,阿立果然早就動了殺心,閆武明等人似乎也早有準備,他們見阿立目露兇光,也要起身搏命,只是剛剛站起身,卻是輕輕一晃,有坐了下去,似乎沒了力氣一般。看到這種情況,趙有恭也用手扶了扶地面,他發現自己半點力氣都用不上了,那種感覺就像中了悲酥清風一樣。只是,這種毒更要命,至少中了悲酥清風,一開始還有種想要流淚的難受感,可這種毒藥起初竟一點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