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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9章 怨念叢生

    北城驛館,不知爲何,這兩天完顏宗望總有種不好的感覺。趙有恭派人調查金國使臣被殺一案,想來不會一無所獲的。蘇克莎哈的死,讓完顏宗望見識到了趙有恭的手段,如此殺伐果決之人,端的是平生對手了。正在琢磨着一點事情,突然有人敲響房門。

    收斂心神,完顏宗望輕聲道,“進來!”

    一名親衛推門進屋,他臉上帶着些焦急之色,卻又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纔來到近前,躬身道,“二王子,齊克烈將軍自昨夜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什麼?”完顏宗望心中一驚,他總算明白自己在擔心什麼了,自己所作所爲,隱蔽巧妙,若說有變數,那就是親信統領齊克烈,所有的事情齊克烈都知道的,若是齊克烈背叛,把一些話說給大王聽,那他完顏宗望的好日子也就過到頭了。齊克烈出驛館到西城尋歡作樂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之前大都是晚上去,頂多在外邊待三個時辰,便趕回驛館,如今已經到了午時,七個時辰過去,齊克烈還沒回來,顯然是出現了意外。齊克烈是因爲怕被殺人滅口,私自逃亡?不,這種可能性非常小,這裏是大宋汴梁城,人生地不熟的,齊克烈就是有潛逃隱世的心思,也不可能在這裏的。不是潛逃,那就是被人扣下了,整個汴梁城,對齊克烈感興趣的,除了趙有恭還有第二個人麼?

    一時間,完顏宗望不知道趙有恭在打什麼主意了。說不得要去見見這位秦王殿下了。“派人尋找齊克烈。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是!”親兵領命而去,沒有任何遲疑。明知道齊克烈落到趙有恭之手的可能性很大,還要派親衛們搜捕汴梁城,是不是有點愚蠢呢?完顏宗望自然不是蠢人,他這麼做有自己的深意,他要把動靜鬧得大一點,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齊克烈去尋歡作樂了,這樣。就是最後齊克烈回不來,也能編出諸多理由遮掩過去。

    二月二十一,這一天汴河街上出現了許多金國士兵,他們對汴河沿岸酒樓楚館挨家挨戶的盤問,弄得不少文人墨客惴惴不安的。後來瞭解清楚後,大家也就沒了擔憂,聽說某位金國統領逛窯子徹夜不歸,大有當逃兵的跡象,當真讓人發笑了,不過也不得不感嘆一句汴梁風月的威力。能勾的金國人走不動道。

    其實到了宣和四年,由於海上之盟的存在。已經有不少金國人入住汴梁城了,有些金國人在城中飛揚跋扈,幹這些欺男霸女的勾當,奈何朝廷對這種事睜隻眼閉隻眼,這也就造成了民間百姓懼怕金國武夫的局面。許多朝廷官員,對大宋百姓昂首挺胸,面對金國人的時候卻又低聲下氣,也不得不說是一種奇蹟了。

    金國人在汴河街上弄出這麼大動靜,自然瞞不過趙有恭的,此時趙小郡王手捧一本書,看看津津有味,大婚在即,王府之中一片忙碌,倒是趙殿下這個新郎官成了最閒的人。跟屁蟲小阿九被朱二娘子拉到街上閒逛,木女俠又隨着梅劍等人忙着組建暗堂,短時間內身邊就剩下了一個扈三娘。奈何三娘在人前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聽她說話,倒不如自言自語。

    臨近午時,師師從別院走過來,趙有恭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美人坐下來。師師雖然生性清冷,可面對趙有恭如此寵溺,也還了一個春風般的笑容,“官人,柴郡主來了,正在客廳呢。”

    “嗯?”趙有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將書扔給三娘,起身揉了揉額頭,他要等的是完顏宗望,沒成想二王子沒來,卻來了一位郡主。如今柴可言以被賜婚,她還望楚王府裏跑,就不怕那些流言蜚語麼?

    來到前院客廳裏,看到櫻婼正陪着一個紫衫女子說着話,見趙有恭前來,櫻婼便找個理由離開了客廳。沒了旁人,趙有恭朝柴可言草草的拱了拱手,略有些邪惡的笑道,“郡主,你怎麼有空跑本王這裏來了,你就不怕這瓜田李下的,被人嚼舌根麼?”

    聽到趙有恭不陰不陽的話,柴可言並沒有什麼表示,因爲她那飛入雲鬢的秀眉一直緊緊地蹙着,似有萬千化不開的愁緒,“凌哥兒,連你也來挖苦我了麼?”

    柴可言如此抑鬱之色,反應又是平淡,倒讓趙有恭失了繼續逗弄她的心思。其實柴可言爲什麼發愁,趙有恭也能猜到一些,恐怕也是爲了婚事吧。柴可言雍容華貴,雅如寒梅,似她這樣的女子,心性都是高傲的,她想要的男人哪怕不是上天入地的英雄,也該是一位當世豪傑,可她偏偏被賜婚給了趙桓。趙桓是什麼樣的人?膽小如鼠,胸無大志,庸庸碌碌,連趙佶都有點看不上趙桓,可想趙桓庸碌無能到什麼程度了。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趙桓還有點逆來順受的性子,柴可言嫁與他,這輩子也就毀了。

    想想原來歷史上,朱娘子嫁給趙桓當了太子妃,以她之英姿,以她之睿智都撐不起趙桓,便是柴可言又能創造什麼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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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此時,趙有恭有些同情柴可言了,而且從某方面來說,柴可言也是在替朱娘子頂槓吧,“郡主說笑了,本王可沒有挖苦郡主的意思。其實呢,郡主若是不想嫁,本王可以幫些忙的。”

    聽聞此話,柴可言美目中多了幾分流彩,她深深地看了趙有恭一眼,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凌哥兒,聽你這話,我倒沒那麼恨你了呢。”

    美人清冷的面容上多了幾分壞笑,看上去分外不協調。趙有恭有些愕然,隨後就想通了,呵呵,柴可言確實該恨他。當年漫雲湖裏抓抓摸摸。同州城大街上有當着衆人的面打屁股。可以說一向高傲的柴郡主丟人丟到了姥姥家,如此種種,怎可不恨?

    “哈哈,那就謝謝郡主寬宏大量了”趙有恭覺得柴可言此時前來,不可能只是爲了倒苦水的,他喝口茶水,輕聲言道,“郡主。你來找本王,可是又要事?”

    本來是一句平常的話,卻見柴可言修眉微蹙,伴着幾分幽怨之色,她瞧着小嘴,頗有些譏諷的笑道,“怎麼凌哥兒,我來找你就必須有事麼?呵呵,這天下的男人啊,多是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柴可言這一聲不陰不陽的話。弄得趙有恭也有點上火,今日這女人是天葵在身不成。怎麼毫無理智可言?難道真的是被賜婚之事,弄得神經不正常了?

    “柴可言,本王是看在往日情面上纔多讓於你,你也不要得寸進尺,再敢出言埋汰本王,休怪本王不客氣!”這些年坐擁關中,不知不覺中養成了一股心氣,也許是少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吧,今日被柴可言冷嘲熱諷,多少積起了一絲怒氣。

    柴可言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她就是想氣氣這個男人,看到他生氣,心中倒有些爽快,難道僅僅是因爲想報復嗎?還記得半個月前,當聽說他要在汴梁迎娶主樑和蕭芷蘊時,她的心沒來由的疼了下,幾天後,他頂着秦王之名進京了,卻對她柴可言不理不問,哪怕艮嶽園官家賜婚,他依舊什麼表示都沒有,就好像兩個人毫無干系似的。對趙有恭,柴可言有一絲怨氣,莫名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