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趙有恭灼灼的目光,阿九小臉紅了紅,喜滋滋的低下了頭。眼瞼眨動,長長的睫毛分外可愛。如果王語嫣是最美的女子,那阿九就是世間最值得寵溺的瓷娃娃。
不知想起了什麼,阿九擡起頭來,明亮的大眼睛裏滿是狡黠,她眨着眼,小手在懷裏摸索一番,解下一根金色細繩,繩子上則繫着一把鑰匙,“公子,給”
接過那把鑰匙,只是看了看,趙有恭差點一頭撞到石頭上。熟悉的鑰匙,只是上邊刻着一個“戊”字。這是怎麼回事,剛剛從齊蒼手中得到那把帶戊字的鑰匙,怎麼現在又出來一把?
“臭丫頭,這是怎麼回事?”
“嘻嘻,那把是假的呢,當年覺得好玩,留在身上當了飾物,另外弄了一把假的糊弄兄長。結果後來被聶麻子捉走此事兄長也一直未能得知,後來見公子對要是有興趣,便打算等着最後給公子一個驚喜的,可現在,怕那把假的誤了公子!”
趙有恭看着眼前明亮的小臉,頓時一陣苦笑,怪不得櫻婼總說阿九是個鬼丫頭,鬼精鬼精的,讓人防不勝防。牽着阿九的小手回了房中,二人就着燈光,阿九指着兩把鑰匙,慢慢說着不同之處,經過阿九的指點,趙有恭才發現** 兩把鑰匙上的花紋雖大致相同,可假鑰匙上卻多了一道紋絡。如此細微的差別,要不是阿九這個始作俑者指出來,他還真發現不了。
伸手戳戳阿九的額頭。滿臉苦笑。“你這臭丫頭。壞得很!”
“嘻嘻”阿九拽着趙有恭的袖子,小嘴嘟着,似乎有什麼傷心事一般,“公子,小九不走,一輩子跟着你!”
聽阿九的話,趙有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你這丫頭。不想走就不走,只是慕容知府那,能捨得你麼?”
“不管呢,他不允就打他!”阿九有些兇巴巴的,隨後噗嗤一樂,露出滿口小白牙,趙有恭也被她逗得一樂,搖着頭暗歎慕容彥達真命苦,有個如此兇巴巴的妹妹。
“好,他不允就打他。丫頭,要是的事先不要對別人說!”
阿九自然點頭答應。只是隨後又歪着小腦袋,哼道,“公子,你又要坑誰?”
“閉嘴,你這丫頭,真是無法無天了,私自跑到沙門島的事情還沒跟你算賬呢,還管本王坑誰!”說罷,趙殿下惱羞成怒,抱過阿九,將這丫頭按在腿上,大手不斷落下,不過聽到的卻是阿九銀鈴般的笑聲。
次日,牛皋來到石樓裏,他對趙有恭私自跑到沙門島折騰可是大有不滿的,如今旁邊只有阿九和木婉清,也無外人,便沒了顧忌,瞪着眼睛怒道,“殿下,你千金之軀,卻跑到這地獄島上來。要真出什麼事,讓牛某怎麼對大娘子交待,怎麼對十幾萬將士交待?”
“兄長莫惱,本王對天發誓,以後再也不如此莽撞了,可好?”說完,趙有恭還真一本正經的對天發了個誓言,他這次倒不是敷衍牛皋,實在是喫一塹長一智。這一次看似沒什麼風險,實則兇險萬分,要不是出了扈成這個變數,以及九丫頭突然跑來,後果如何,還未可知呢。聽雨閣能將慕容彥達和黃善龍全部掌控在手中,着實有些出人意料的。
趙有恭如此認真發誓,牛皋也不好多言,喘口粗氣,坐在位上喝了口水,“此事希望殿下能真的記在心上,另外,這沙門島怎麼辦,殿下真的要在沙門島上駐兵?”
“爲何不呢?兄長,你要知道,這沙門島地處渤海灣外沿,若是有一支水師駐紮此處,將來無論是女真人還是對遼人,都是強大的戰力!”
“殿下,要建水師,自無不可,只是這沙門島離着關中千里之遙,物資後備如何補充?還有派誰來沙門島督造水師?”牛皋所提出的問題,也是眼下最難解決的,不過趙有恭對此早有準備,攤開地圖,緩言笑道,“兄長,你所言物資後備問題確實難辦,可要是登州成爲咱們的地盤呢?”
“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等回了汴京,本王就上書朝廷,調青州知府慕容彥達爲登州知府,再以吳璘爲登州兵馬統制,如此一來,這登州不就是咱們的了?至於督造水師之人,也有人選,兄長可還記得那位張中彥否?”
經趙有恭一提,牛皋有些想起來了,那張中彥乃張中孚之弟,少年時就有盛名,博學多才,其中尤以督造戰船的能力最爲突出,而且其人還懂“神州”戰船建造方法,端的是督造水師最合適的人選了。可是
牛皋也有着自己的擔憂,他琢磨了下,蹙眉道,“殿下,讓張中彥來沙門島督造水師自是不錯,可此人心思活絡,功利之心太強,如何能保證其忠心?”
“兄長多慮了,咱們用張中彥,不求其忠心,只要你才能。本王只要他造船練兵,不需他統兵,如此他又能翻起什麼浪來?此外,再以心腹工匠學習之,沙門島上再放自己人統兵。還怕這張中彥敢有二心?”
“不知殿下打算派誰來統兵?”
“扈成乃三娘兄長。爲人多智。又在沙門島多年,對此處非常瞭解,留他在沙門島,當萬無一失。另外,還需兄長割愛將副將李寶調到沙門島上纔行,如此一來李寶和扈成文武兼備,那張中彥就是有通天之能,還能翻起什麼風浪來?”
一聽趙有恭要調走李寶。牛皋頓時垮了臉,嘟噥道,“殿下,李寶那個莽貨,能統領好水師麼?”
“兄長放心,這李寶早年活躍於乘氏一帶,與那浪裏白條張順號稱水泊雙龍,這水上的本事定然不差的。加之李寶這些年從軍領兵,對指揮作戰很有經驗,讓他領水師。也許一開始不順手,但慢慢摸索。總會能成的。”
趙有恭選李寶這個半吊子,也實屬無奈之舉,就大宋朝真正的水師有幾個?估計這個年頭,真正懂水戰的一個都沒有,能找到李寶這個半吊子就算不錯了。
“行,既然殿下已經決定,那就讓李寶留在沙門島吧!”牛皋這一句話,可算給李寶定了性。
過了午時,當李寶暫留沙門島組建水師的將令下達後,李寶頓時坐不住了,跑到趙有恭面前百般哭訴,反正只說自己莽撞不堪,除了鳧水功夫好,指揮打仗狗屁不通。任憑李寶怎麼貶低自己,趙殿下都是擺着張小臉,那態度非常明顯了,你李寶將軍別說是個莽夫了,就是個傻子,也得老老實實待在沙門島上當水師都統。李寶會耍無賴,趙殿下更會耍無賴,折騰了一個時辰,李寶都沒能讓趙有恭鬆口,最後只能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