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耳曼士兵左手舉着圓盾,一點點往上爬,城頭負責指揮的都統們看到日耳曼人如此悍勇,當即下令道,“滾木擡上來,將這些日耳曼人砸下去,不能讓他們接觸城垛。”
早已準備好的滾木放在雲提上,手鬆開,滾木順着雲梯嘩啦啦往下滾,木盾能擋住箭矢,卻承受不住滾木的重量,頓時哀嚎聲四起,一個個日耳曼士兵就像斷了線的風箏,砰砰從雲梯上掉下去。一名千夫長看到這種情況,將自己的副將喊過來,“命令後邊的弓箭手上來,壓制住城頭的敵軍。”
日耳曼人爲了拿下維爾紐斯城,做了很長時間的準備,各級指揮官都做了系統的指點,什麼時候該壓制,什麼時候該強攻,洛泰爾都親自吩咐過。長弓手上來後,便按照明令對城頭士兵展開箭雨壓制,箭雨之下,雖然守城的定國軍士兵傷亡並不多,但那種毫不吝嗇的箭雨壓得他們探不出頭,還談什麼繼續丟滾木。無奈之下,只能胡亂往外扔,但這樣做的效果就差了許多。城頭的防守被壓制住,負責攻城的日耳曼士兵壓力大減,他們爆發出雷鳴般的吼聲,繼續往上衝,一步又一步,一丈又一丈。終於,有一些日耳曼士兵爬上了城垛,手中的破冰斧勾住城垛,手臂用力,猛地跳進城牆內。剛剛落地,四周便有無數長槍探出,直接將這名日耳曼士兵刺出幾個血窟窿。不過這是一個好跡象,證明日耳曼勇士已經開始接觸到城頭了。洛泰爾一直觀察着攻城進度,看到有人爬上城頭,他興奮地握緊了拳頭,“拜思爾,派第二梯隊上去,一定要把握住時機,這股勢頭如果被壓下來,後邊再想衝上去就難了。”
看到有機會,就該一鼓作氣,這個時候決不能猶豫。拜思爾點點頭,離開沒多久,第二梯隊的四千多名日耳曼士兵也開始壓了上去,這次他們沒有散開陣型,而是集中衝鋒,城頭忙着對付攻城的士兵,根本沒有精力去操作笨重的車弩。攻城的人越來越多,守衛城頭的定國軍士兵壓力變得越來越大。在南面城牆的主攻方向上,日耳曼人已經打開了一道缺口,將近百十名日耳曼士兵已經撲了上來,他們佔住一塊位置,打算擴大缺口,進而佔領整個南城牆。形勢岌岌可危,但任酚等人並沒有呼叫援兵,不得不說是件怪事。難道維爾紐斯駐軍就這麼點人麼?當然不可能,耶律沙作爲久經沙場的老將,不可能幹出一下子把所有籌碼都扔出去的蠢事。
南城牆激戰正酣,傷亡數字逐步攀升,耶律沙卻神色不動,依舊耐心等待着。當末時最後一刻,一名斥候兵跑了過來,“大將軍,日耳曼人的第二梯隊已經撲上來了,預計半個時辰內就能登上城牆。任酚指揮使以及諾基卡夫指揮使那邊壓力巨大,希望大將軍儘快馳援。”
齊格憋了這麼久,終於有了任務,站直身子,大聲應諾。隨着齊格所部一千多兵馬的出現,南城牆的形勢迅速扭轉,定國軍以絕對的兵力優勢,開始壓縮那些日耳曼人的空間。攻上城頭的日耳曼士兵已經有二百人之多,他們本來信心滿滿的想要趁機拿下整個南城牆,立大功的,沒想到突然間形勢逆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這些人早就埋伏在城下,爲什麼早不衝過來,非要把日耳曼勇士放上來。不知怎地,許多人都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陰謀氣息。齊格親自領兵衝殺,諾基卡夫持着一把開山大斧左衝右突,一時間日耳曼人被打的潰不成軍,只能龜縮在很小的範圍內拼死抵抗,可是等待他們的,也不過是死亡罷了。終於,這些人再也撐不住,開始順着雲梯往下爬,爲了活命,日耳曼人爭先恐後的搶奪雲梯,生怕落在後邊,成了東方人的刀下亡魂。上邊的人往下撤,下邊的人往上衝,一時間場面變得混亂不堪,好在這種混亂只維持在很小的範圍內,大部分雲梯並沒有受到影響。下邊的千夫長們可不知道上邊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日耳曼人往下攀爬,氣的破口大罵,“你們這羣蠢貨,到底在做什麼,趕緊上去,誰再敢逃下來,老子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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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啊”一聲尖銳的慘叫刺破耳膜,千夫長半張着嘴,看着一名日耳曼士兵從城頭飛出來,當然,這名日耳曼士兵並不會飛,也沒有絕世武功,他是被人硬生生扔出來的。砰地一聲,落在堅硬的地面上,這名日耳曼士兵頭朝下,頸椎戳進腦袋裏,死的不能再死了。千夫長們終於明白那些日耳曼士兵爲什麼要往下爬了,原來城頭的形勢已經改變了。不過這個時候第二梯隊已經撲上來,洛泰爾陛下又對維爾紐斯城勢在必得,所以根本沒有後退的理由。第二梯隊和第一梯隊加在一起,還有着將近六千五百人,這些人足夠將四面圍城鐵通一般,爲了早日攻取維爾紐斯城,日耳曼士兵們悍不畏死的重新撲了上去,這一次陣型密集,更多的雲梯架起來。
日耳曼人打仗真的很厲害,哪怕耶律沙也不得不佩服,這樣的軍隊放在哪裏都能闖出威名。這次主攻方向依舊是南城牆,日耳曼人彷彿看準了南城牆就是維爾紐斯城最薄弱的環節,高聳的城牆,不斷攀爬的日耳曼人,隨時滾落的滾木,滿地的屍體,乾涸冰凍的血塊,從遠處望去,就像一羣烏壓壓的螞蟻掛在一面青石板上。任酚看到日耳曼人如此瘋狂的進攻方式,頭皮有些發麻,眼看着就要到到達城頭了,任酚緩緩擡起了手,“放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