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宜辦完,我想扶姥姥回屋子裏去休息,她突然放鬆下來顯得疲憊不堪。
一羣人擁簇着我們倆剛買入屋子的門檻,姥姥一口黑血就噴了出來
我頓時慌了手腳,“姥,姥你沒事吧你別嚇我”
媽媽趕緊拿來一條毛巾,爲姥姥擦着嘴邊的血。姥姥身子一軟,便栽倒在我懷裏。
一家人都亂了,崇明抱着姥姥上炕,讓她平躺好。
三舅媽慌亂的抓着媽媽的手,“豔,咱們去醫院吧我不能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咱媽沒我不甘心啊”
媽媽不知所措的點頭,“好好好,咱們去醫院,現在就去”
我坐在炕邊一直拉着姥姥的手,看着她早已衰老的臉,早已出了神。
媽媽激動的推着賈叔叔,“想什麼呢抱起咱媽,咱們現在就去市裏。”
賈叔叔一臉爲難,媽媽發瘋了似的拍打他,語晨哥抱住媽媽,“媽,你別激動,我們去,現在就去。”
語晨哥剛想上來抱姥姥的時候,被我一把攔住了,“別動,誰也別動她。”
我媽拉過我,一個巴掌甩到了我臉上,“沈南辭,你姥伺候了你一輩子,就連病重都硬挺着身子給你立堂口,你就這樣狠心眼睜睜看她走嗎”
衆人被媽媽的舉動驚呆了,紛紛拉着她,三舅媽哭着說:“豔子,你沒事打孩子幹啥她有啥錯啊”
我是她女兒,我可以讓她發泄。
我低下了頭,“媽,讓姥姥在家走吧醫院太冷,我不忍心。”
我知道就算姥姥去醫院,也救不回來了,所以這個惡人只能我做。大家都是想在爲她做些什麼,而我只想讓她安穩。
整整一夜我們一家人都守在她身邊,程瀟岐給語晨哥打來電話,讓他去接一位醫生,他已經安排好了。
語晨哥把醫生接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姥姥這一夜都是長着嘴用力的喘氣,好像呼吸很費力的樣子。
醫生看過之後,搖了搖頭,吩咐護士給姥姥輸液。
“這位患者她的腫瘤已經擴散到了肺部,呈現各個器官衰竭的顯現,大概就是這一兩天的事。輸液只能緩些時間,曾強她的心臟跳動,你們要做好準備。”
雖然我們早就知道結果,可真正的死亡判決書下來的時候,屋子裏還是哭成了一片。
護士給姥姥輸液的時候,回到針管裏的血,已經無法再流回身體裏,她的凝血功能都已經不行了。
三舅媽握着姥姥的手,“媽,你振作點,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啊你還沒看見這幾個孩子結婚,你不能啊”
姥姥拼勁所有的力氣,眼睛都已睜不開,大口的喘氣,說了句:“我要走了,你們好好的辭,對不起,姥不能看着你,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