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兩天三夜,對於薄景川來說,確實是有些難熬的。

    從知道姬鳳眠的消息之後,風塵僕僕趕到b國已經是徹夜未眠,接下來便是搶人,又要面對一波又一波的阻攔,身上卡着一枚子彈一直到剛剛纔被取出來。

    感染,發燒已是必然。

    薄景川病房的門在後半夜被人悄悄打開,陪在薄景川身邊的人連忙站了站了起來。

    “嫂子……”

    薄景行輕聲叫了一聲,沈繁星咬了咬脣,快步走到了病牀邊。

    看着躺在牀上難得昏沉沉睡過去的人,精緻的長眉蹙了蹙,眼眶倏然變得通紅。

    薄景行連忙朝着她擺擺手,“我的親嫂子,您可饒了我吧,千萬別哭,千萬別哭!要是讓我哥知道我給你通風報信,還又讓你哭一場,估計他會殺了我的!”

    沈繁星咬住了脣,強忍着將眼淚憋了回去。

    “……我今晚守着他。”

    薄景行一臉的爲難,“……這個……”

    “天亮之前我就離開。不會讓你爲難的。”沈繁星也知道薄景行的顧慮。

    更何況,她也不會留下,不然,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他這一路的隱忍。

    只是不想讓她知道他受了傷?

    薄景行這才點點頭,“那什麼……一會兒燒得厲害了,可能得需要酒精擦拭一下身體,你辛苦,別太累。”

    “嗯。”

    薄景行輕手輕腳的走出了病房,沈繁星便坐在了牀邊,伸手撫了撫男人的額頭。

    上面浮着一層薄薄的細汗。

    她指尖顫了顫。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她知道,一定是爲了她。

    從訂婚宴上母親讓她跟她離開,薄景川沒有拒絕這件事情可以看得出,母親是知道他受傷這件事情的。

    所以他們兩個合夥騙了自己,一個兩個,都只爲了不讓她知道他受傷的事情……

    多天不眠不休,加上身中槍傷,迷迷糊糊間,薄景川感覺到本來乾燥灼熱的身體被一陣陣涼意覆蓋,燥熱感消失,他微攏着的眉心也漸漸舒展開來……

    -

    第二天,帝煌酒店前一晚的訂婚宴,徹底將整個平城炸的熱血沸騰!

    “沈總的未婚夫居然是薄氏財團的執行長?!”

    “姬鳳眠沒死!她回來了!”

    “姬鳳眠揚言要拿袁家給女兒做嫁妝!威武霸氣!”

    “袁太太真實身份實爲跳舞小姐!豪門祕辛,怒扒小三上位記種種過往!”

    熱度一浪蓋過一浪,就是沒有薄景川受傷進急救室的新聞,還有貝熙公主被打的報道。

    網上大部分都是對袁家母女嘲諷,儘管很明顯地看的出來袁家那邊在有意控評,卻還是阻擋不住網民們的“暴動”。

    袁崢崇連夜從hk

    飛到平城,見面對這葉芷青就是狠狠一巴掌!

    “看看你們母女兩個做的好事!”

    他說着,將手裏的報紙,雜誌如數甩到了葉芷青的臉上。

    上面居然是當年她舞廳裏工作的場景,還有孩子早產的原因,以及她收買醫院,在兩個孩子的出生證明上做了手腳,謊報了孩子的出生日期。

    更有猜測原配分娩當晚的死亡,並非真正的難產死亡,而是被蓄意謀害,當然這個沒有證據,只是帶起了一波節奏。

    如果事情再發展下去,葉芷青會被警局調查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葉芷青沒有想到姬鳳眠那個女人的手上真的有這麼多證據,如今如數放了出來,她連迎戰的機會都沒有。

    “崢崇,這些也不全對,媒體就是喜歡添油加醋,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我懷着孕,還不足月,我是個母親,絕對不會拿着自己孩子的生命當賭注的!”

    “那你告訴我,蘇青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袁崢崇戾目瞪向葉芷青,目光咄咄逼人。

    葉芷青眸子裏閃過一抹慌亂,一閃而逝。

    “姐姐不是難產死的嗎?我當初也在產房裏……”

    袁崢崇看了葉芷青良久,才緩緩道:“葉芷青,大多數把別人當傻子的人,自己纔是那個真正的傻子,你知道吧?”

    葉芷青不明所以。

    “就拿這次的訂婚宴來說,縱然是老爺子支持你們又如何?薄景川會是事事跟他妥協的人嗎?就算他訂婚宴上不出現,你們以爲他就真的必須得接受你?”

    袁思純搖頭,“只要我們訂了婚,沈繁星一旦輕舉妄動,就是衆所周知的第三者,而且,只要我跟薄哥有機會相處,我不認爲我比沈繁星差到那裏去!我以爲所有的是事情都……”

    “你以爲?你以爲薄景川會是個委曲求全的人?爲了薄家的名譽,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你以爲你是堂堂袁家大小姐,他現在就是眼瞎心盲,早晚有一天一定會愛上你?你以爲……你以爲所有人都像你以爲的那麼傻,所以到最後呢?最難堪的是誰?!”

    袁思純被袁崢崇吼的眼睛狠狠眨了眨。

    是啊,她就是這樣想的!

    最關鍵的是,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薄哥的人,而且還有能力給他想要的一切,助他平步青雲,達成他所有想達成的目標。

    她有錯嗎?

    “……最起碼現在,薄哥和沈繁星的婚事,遙遙無期,就是了。”

    想到這一點,袁思純還是滿足的。

    “想要那袁家當沈繁星的嫁妝,簡直癡人說夢!”

    袁崢崇看到她這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怒到極致竟也沒了脾氣。

    “癡人說夢?那你們知不知道,就因爲你們母女兩個乾的這些上不了檯面又丟盡臉面的事情,袁氏的股票跌了幾個點嗎?!”

    袁思純剛剛好看一點的臉色陡然變得慘白了幾分。

    可訂婚宴上的消息既然公佈於世,那麼袁氏受到一點波動也是無可厚非的……

    -

    姬鳳眠將電視關掉,神色平靜淡然。

    楚叔在旁邊低聲恭敬道:“小姐,袁家的基業不少,只是這一點風浪,對他們怕是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姬鳳眠勾脣,緩緩開口:“風浪不在小,有就夠了。一直晃盪着,他們那顆心纔不得安穩,也許晃着晃着,就翻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