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爵士酒吧的服務生,手機的主人在這裏喝醉了,您能不能方便過來接他一下……”
姬鳳眠眉梢微微動了動,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沒打算起身,“爲什麼是我?他手機上的聯繫人應該不止我一個,你讓被人去接他。”
“咦?”對面的服務生疑惑了一聲,“難道您不是他的女朋友嗎?”
姬鳳眠頓了一下,之後捏了捏眉心,深吸了一口氣,“……行吧,我知道了!”
說完掛斷電話,神情不耐地站起身。
她就說,頂着這女朋友的頭銜是真的煩。
去酒吧?
還把自己灌醉?
呵。
真有出息。
天氣有些轉涼,姬鳳眠隨意找了一件簡單寬鬆的衣服套在身上,外面罩了一個風衣,將自己裹得還算是嚴實之後,拿着車鑰匙便出了門。
酒吧是夜晚的血液,喧囂沸騰。
姬鳳眠只是打開酒吧的門,那種重金屬的聲音悶聲穿過來,連帶着整個身體都在沉悶的鼓動着。
她皺了皺眉,眸子裏閃過顯而易見的厭惡。
在吧檯看到楚博揚,他趴在那裏,手裏還握着水晶玻璃杯,緊閉着雙眼,眉心緊蹙,英俊的臉上帶着些許醉酒後的紅。
酒吧裏溫度不低,楚博揚黑西褲白襯衫,身形高大,體態板正修長,哪怕醉酒趴在那裏,都不見幾絲狼狽。
走近了,才又發現他襯衫釦子已經解開兩顆,酒吧內的燈光跳躍在他那片露出來的肌膚上,明明一張禁慾的臉,禁慾的裝扮,此刻卻像是一個流連花叢,沾了一身胭脂香粉的風流樣子,俊雅中更多的是風流紈絝不正經。
這個時候的男人,一舉一動都能把女人迷得七葷八素,甚至散發着一種一撩就得逞的氣息。
姬鳳眠不知道在她趕來之前,到底有多少女人過來跟她搭訕。
反正她站在他旁邊冷冷看着他這幾分鐘裏,已經有兩個漂亮的女人吃了癟離開了。
冷笑一聲,她該誇讚他定力挺好麼?
受不了這裏的嘈雜和烏煙瘴氣,姬鳳眠走上前,擡手推了他一把。
“喝夠了嗎?”
旁邊的酒保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身灰色風衣,沒有化妝,那張臉卻格外精緻明豔。
不知爲何他腦海裏就突然想起“姬鳳眠”三個字。
這個名字和麪前這個女人,很搭調。
而從始至終被搭訕了十幾次都沒有任何反應的男人,此刻也終於是有了動作。
他撐起身子,眯着的眼睛盯着女人看了兩秒,扯了扯脣,手漸漸撫上姬鳳眠的臉頰。
姬鳳眠蹙了蹙眉,將頭偏向了一邊,“幹什麼?”
楚博揚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喃喃聲語,“阿眠……”
姬鳳眠的眸子猝不及防顫了顫。
誰讓他擅自給她起名字這樣叫她的?
擡手將他的手拍到一邊,她聲音冷淡,“走不走?”
楚博揚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點點頭,“走。”
一旁的酒保在旁邊驚得下巴有些鬆動。
萬萬想不到,那個冷漠的跟什麼似的男人,這個時候居然乖的像是個害怕被隨時丟棄的孩子一樣。
“我不喜歡這裏,你快點!”
她說着,雙手揣在兜裏轉身就走,竟是連扶都打算扶楚博揚一下。
酒保一陣無語。
轉眼就看到那俊朗的男人身形不穩的連忙從高腳椅上站了起來。
還是險些跌倒,扶了吧檯一把,才站住身體。
酒保再擡眼看向已經走出十步開外的女人,神色控制不住地詭異。
這……也的確算是過來接人的吧。
“阿眠……”
楚博揚喚着姬鳳眠,語氣悽悽。
姬鳳眠腳下的步子不由慢了幾分,楚博揚踉蹌着快走了幾步,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高大的身形,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罩在了懷裏。
他身上的酒味還有長期泡在酒吧中薰染上的味道讓她的心頭當即騰起一股怒火。
“楚博揚!”
“阿眠,我頭暈……”
姬鳳眠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生生壓下去。
“有助理,有季情,卻偏偏要把我招過來!免費勞動力是不是用着很爽?”
將他甩進車裏。
“我上輩子是殺了你全家,還是刨了你們的祖墳,這輩子讓你有機會這麼折騰我。”
用力關上車門,姬鳳眠繃着臉上了車。
三年的時間,楚博揚也算是對她毫無保留,從小超脫常人的讀書量不是白看的。
她能開圖書館,盤下一家服裝加工廠,就不能對楚博揚手下有一家公司還打算在兩年後上市這件事情感到驚訝。
別人大學畢業要爲了工作焦頭爛額,他卻要爲了公司上市忙碌。
別人要爲了生計努力生活,他如今卻是房子車子事業都有了。
要麼說棍棒底下出孝子,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這傢伙,總有本事讓自己居人之上。
市區最好的地段,他去年剛剛購置的房子。
兩套,一大一小。
大的他自己的名字。
小的在另一棟樓,署的是季情的名字。
這麼多年,他事事都要考慮一份季情,對於她來說,早就見怪不怪。
好像自從他們大學重新見面,季情和楚博揚在她的眼裏,早就成了連體人。
所以太多的事情,她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到了現在甚至覺得理所應當,有時候看到什麼東西,她都會下意識地弄兩份,一份是楚博揚,一份是季情。
也許是真的覺得十歲之前的那幾年都是小孩子心性,現在同樣還是他們三個人,心思稍微不同,相處的也都算是融洽。
到了楚博揚的公寓門口,識別的是她的指紋。
進去她就直接把他扔在了沙發上。
房子面積不小,設計簡奢,處處都有現在化高級科技設計。
想想她九年前就從過孤兒院搬出來,這麼多年還是九年前的溫馨淳樸的小窩,姬鳳眠撇撇嘴,心裏有那麼一點兒不平衡。
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自己手
裏留了一杯,一邊喝着,一邊捅了沙發上的男人兩下,沒什麼反應,耐着心思坐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