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就知道陵懿是習慣於萬花叢中過的男人了嗎?
不是早就告誡過自己無數次,不要對他動心,不要對這場婚姻抱有奢望的嗎?
爲什麼,爲什麼還是會因爲受傷時的一點溫柔,聽見女僕的幾句議論,就真的以爲這個男人是屬於自己,只會對自己一個人好。
黎景緻,你真的蠢到無可救藥了!
向亦然的手還牢牢抓着自己手腕,好似這裏不是個樓梯口,而是頂樓天台似的。
她被他緊張兮兮的樣子弄得破涕爲笑,“向亦然,我沒那麼脆弱。”
向亦然被她眼中的悲痛給驚到,頓了頓,才放開她的手,“你脆不脆弱我不知道,但我警告你,別一置氣走樓梯間了。你這腿還沒好全,這麼瞎折騰到最後喫苦的還是你自己。”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不然呢,你以爲我在嘲諷你?”
“可我跟陵懿之間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你不需要在因爲他而故意關心我了。”
“說什麼故意關心啊,你這女人說話好欠扁。”向亦然哼了一聲,“你這人那麼有意思,我是把你當朋友的好吧。這是朋友之間的關心。”
她擦了擦眼淚,“真的?”
“我一個大男人,騙你有什麼用。”
“謝謝你。”她的聲音輕飄的好像被一陣風都能吹走,她現在的樣子,也好似脆弱的一碰就碎。
向亦然覺得自己有種怪怪的感覺,以前從未有過的,說心疼,也不太像心疼,說可憐也不像是可憐。
電梯門緩緩合上,她望着他,眼眶含淚,在電梯的夾縫中逐漸變小。
向亦然心頭一刺,在電梯合上的前一秒,摁下牆上的按鈕,電梯門再度打開,他自己也站了進去。
“算了算了,看你這樣子,感覺走在半路就能把人給弄沒了,我還是送你下去好了。”向亦然心煩意亂的自言自語,“算了算了,還是把你送回家吧,要是你在路上出了事,那也是我的罪過了。”
他絮絮叨叨的念着,一眼不提陵懿的事情,只是碎碎叨叨的說着要她小心,怕她出事。
黎景緻沒憋住,蹲在電梯裏哭了起來,像是個被搶了心愛的玩具的孩子。
向亦然還沒見過女人這麼個哭法,他手足無措,想拉她起來,又想到她是陵懿的老婆,動手動腳不太合適。
可是什麼也不做,又顯得自己很冷漠。
他沒辦法,只能絮絮叨叨的唸叨,“你別哭了啊,哭了妝就花了,到時候走在路上嚇死人。”
蹲在地上的大哭的女人抽空悶悶的回了他一句,“我沒化妝。”然後繼續放聲大哭。
“沒化妝啊,沒化妝皮膚還這麼好就是天生麗質,你要是再哭,再哭……再哭的話……”沒有安慰人的經驗,向亦然半天才憋出乾癟的三個字,“就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