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諾咬着牙看着戰勳爵,眸中全是倔強以及心虛,她不是什麼都沒有留下,可是那只是一張寫着麪包配方的紙。
戰勳爵擡擡精緻的下頜:“既然你說沒有,應該不介意我搜吧。”
“你搜。”蘇子諾迅速讓開,冷眼看着戰勳爵:“如果你搜不出來,我可要告你誹謗”
蘇子諾認爲自己夠鎮定了,氣勢十足,她要用她的坦蕩無所畏懼讓戰勳爵住手。
但是蘇子諾不知道,蘇子諾這樣的,戰勳爵只是掃一眼,蘇子諾的臉上跟寫着“不要打開,不要打開”一模一樣。
至於戰上將爲什麼可以輕易看出蘇子諾的心虛,但是對蘇子諾抗拒的真正原因卻毫無所覺
開玩笑,他戰勳爵好好喫過的女人,卻被認爲是其他男人,這在戰勳爵的世界怎麼可能發生
戰勳爵很快蹲下,動作迅速地把蘇子諾的行李箱打開,甚至試了兩遍就知道蘇子諾行李箱密碼。
“你怎麼知道我的密碼”蘇子諾逼着自己站在原地。
“不是我的,就是哎嗨的生日。”戰勳爵頭也不擡。
她要帶走的東西實在是少得可憐,準備換洗的衣物竟然還沒有醫學的專業書籍多。他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翻:“不要讓自己這麼辛苦,醫學探索永遠沒有盡頭,應該適當學習放鬆。”
蘇子諾不答話。
戰勳爵又拎起一件衣服:“這件衣服你真的很喜歡在龍堡那麼多衣服也不見你穿,只反覆穿這一件,外人知道了以爲我虧待你。”
蘇子諾深吸一口氣,其實她是喜歡白色的,是戰勳爵這個大寫的直男,看不出來她有不同的款式
戰勳爵又勾起一個清涼的布料,嫩黃的顏色,非常保守的設計,但是戰勳爵永遠不能忘記裏面包裹的是怎樣讓人食髓知味的美景。
“小了點。”戰勳爵點評。
他記得蘇子諾看着瘦,但是他一個手握着剛剛好,戰勳爵拿自己的手對比,總覺得比手上的那點布料
蘇子諾立刻一把搶了過來:“夠了,戰勳爵”
蘇子諾連白雪一般的耳尖都殷紅了一片
突然,戰勳爵將手伸入了行李箱內側的一個小型口袋中,從裏面摸出來了一張細細摺好的字條。
狹長的眸子微微一挑,掃了一眼蘇子諾。
蘇子諾心頭頓時一跳,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是什麼了。
她難以言喻的目光盯着戰勳爵,就看戰勳爵依然一臉冷峻:“讓我來看看,這是什麼”
“字體很眼熟。”戰勳爵若有所思頷首:“好像和我所有的簽名一樣。”
說完,搖了搖手中的字條,對蘇子諾道:“不如蘇醫生解釋一下,這個是怎麼回事”
蘇子諾微微抿住脣,完全想象不到,這只是一張小小的字條而已,怎麼都能被這個男人給翻出來,更詭異的是,這樣慎重其事,果然如此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這只是一張紙,是不小心裝的。”蘇子諾告訴自己完全不用心虛,但是忍不住的尷尬:“戰上將爲了一張紙興師問罪,不覺得屈才嗎”
而且自己只是帶走一張紙,這貨到底怎麼知道的,難道上將少將什麼的,跟普通人構造不一樣嗎
戰勳爵把紙張攤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定定的看着蘇子諾:“不屈才,我知道你要走。”
“如果你要走,一定不會捨得把我的東西不帶在你的身邊。”
蘇子諾微微一震,猛然地擡起頭看向這個高大而篤定的男人,心中的酸澀一陣壓過一陣。
細微的風從掩着的窗戶外徐徐吹入,輕輕拂過這一片靜默。
蘇子諾連忙低下頭,遮掩住自己通紅的眼眶,咬着牙聲音發澀:“你已經是上將了。”
戰勳爵上前就抱住蘇子諾的身體,寬厚的胸膛像是全世界最溫暖安全的殿堂:“我先是戰勳爵,纔是戰上將。”
這一刻,蘇子諾覺得得到了一切,又彷彿一切在眼前碎裂
蘇子諾猛然推開男人:“你能不能正常一點,你是上將,馬上就要進行授勳儀式的戰上將。更何況,即便你是戰勳爵,也不應該是這樣的,你一直都不是這樣的。”
“沒有不應該。”戰勳爵任憑蘇子諾在懷裏掙扎:“你只需要去習慣。”
蘇子諾只覺得喉間有什麼哽咽的快要窒息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低頭一看,竟然是哎嗨的電話。
她飛快地看了戰勳爵一眼,接通了手機。
戰勳爵略有些頭疼,不得不挑眉,那小子
想到那個小子,戰勳爵的手邊正好是遊樂園的那張照片。
他把相框拿起,仔細看着裏面並不是很畫面和諧的一家三口,一邊豎着耳朵聽母子兩個的對話。
“媽咪,你看到戰二了嗎”
蘇子諾看了一眼站在客廳角落的戰勳爵,低聲道:“嗯,怎麼”
“電視上沒有看到戰二,所以他果然是第一時間去找媽咪了。”哎嗨的聲音嫩嫩的,但是一副“那貨還算識相的”老道調調。
蘇子諾梗了一下,不想進行關於戰勳爵的話題道:“哎嗨最近乖不乖,有沒有乖乖聽爺爺的話。”
“哎嗨一直很乖,是太爺爺不說話。”哎嗨毫不客氣的告狀。
然後就聽到老爺子在那邊炸毛的聲音:“我只是聽到那小子凱旋,喝了一杯紅酒而已”
哎嗨咯咯的笑:“媽咪你什麼時候來接哎嗨”
想到自己被交通管制,任何出行方式都被限制,目前只能留在a市,蘇子諾瞬間頭疼起來,但還是輕聲哄着哎嗨:“快了。”
“告訴哎嗨。”戰勳爵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帶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我派人接他回來。”
他的聲音清晰而有力,確定就算隔着蘇子諾,哎嗨在電話裏也能聽到。
“媽咪,戰二剛見到媽咪,還能想到我可真難得。”
哎嗨的聲音毫不客氣:“是不是需要我救場”
蘇子諾真是頭疼,壓低聲音對哎嗨道:“哎嗨你乖,是媽咪這裏還有事情,我很快會去接你。”
掛了電話之後,蘇子諾臉色清冷下來:“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不能當斷不斷,她明知道不能放任自己沉溺,現在的貪戀的溫暖深情,在醜陋的真相被揭開以後,都會化爲這個無與倫比的男人的屈辱。
更何況哎嗨,對哎嗨來說只要現在再給他一點想象,他面對真相以後,只會多一分疼痛。
她不敢想象。
“我們一家會在一起。”戰勳爵沉聲道,“哎嗨沒有說,但是也一直期待完整的家庭,我承認我有點專制,但是很抱歉,在我有生之年,你跟哎嗨的幸與不幸,只能我來給。”
戰勳爵目光篤定,突然又嘆了一口氣,帶着妥協的意味:“蘇子諾,你喜歡的一切,我都能滿足你。”
這對於戰勳爵來說,幾乎帶着昏君的意味了。
蘇子諾深吸了兩口氣。
戰勳爵,是非要把她釘在恥辱柱上不可嗎。
她猛然回身把男人推開:“你不要碰我,我不需要你的深情厚意,戰勳爵,你要我說幾次你才能明白”
戰勳爵眉頭擰在一起:“蘇子諾,我不明白。”
“戰勳爵”蘇子諾驟然尖叫,她憤恨地從戰勳爵手中抓過那個蛋糕配方的字條,面上帶着極爲瘋狂的神色,“你不明白是嗎,那我就用這種方式告訴你”
她發泄一般地把紙條撕了個粉碎,原本就不大的紙條此時此刻更像是細碎的粉末一般,被蘇子諾隨意一甩,就洋洋灑灑地落了滿地。
這些,就彷彿蘇子諾執着了五年的曾經,蘇子諾幾乎雙目赤紅,琥珀色的眸子像是染上了血。
“蘇子諾。”戰勳爵可以上前抱住她,不讓她做出更加失控的行爲,但是戰勳爵沒有動。
蘇子諾很不對勁,幾乎絕望的情緒像是可以從靈魂把她撕裂,戰勳爵怕自己再緊逼一步,她就會崩潰。
所以戰勳爵站在原地,隨時防止蘇子諾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爲,但是沒有再上前一步。
“你是不是認爲我不知好歹,你是不是認爲我瘋了”蘇子諾深深喘着氣,“戰勳爵,我就算死了也和你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你走,我求求你趕緊走好不好,從我家滾出去”
“子諾,看着我,冷靜。”戰勳爵微微擡起雙手,示意自己不會再做多餘的事情。
“我不能冷靜,戰勳爵你滾啊”蘇子諾聲嘶力竭歇斯底里地嚷着,雙目已經因爲激動而變得通紅,“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我們看一看凱旋歸來的戰上將,緊接着因爲騷擾罪被警署收監到底是怎樣的新聞”
哪有警員敢帶走戰勳爵,甚至只要他願意,就會有人把蘇子諾打包好了送到龍堡。但是戰勳爵後退了一步,看着不斷劇烈喘息的蘇子諾,彷彿是收到了她的“威脅”,不得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