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腳步聲聽着便是大搖大擺,十分囂張的模樣。
衆人轉過身去一看,這才發現,是一個穿着不和潮流的中年人。明明是當代,那人卻穿着一身道袍,臉上留着兩撇鬍子,表情十分難以形容。
他便是葉凡二舅請來的“大師”王道長了。
一見到王道長,張嶽便撇下葉凡,快步迎了上去,嘴上笑道,“王道長,你可算是來了,我父親他已經一整天都沒喝過水了,喂也喂不進去。”
王道長輕輕地黏着自己的小鬍子,卻是不急不緩,反而是淡淡地說道:“無妨,有貧道在此,定然藥到病除的了。”
“是是是。”此刻,葉凡的二舅張嶽也只好低聲附和了。
葉明遠看不過去,道,“二哥,這算怎麼回事我老丈人還病者呢,你給他倒茶還不如直接帶他去看病。”
原來,那王道長並沒有直接進去房間的意思,反而是找了張主位,悠哉遊哉地坐了上去,而張嶽,則忙不迭地去泡茶了。
聽了葉明遠的話,張嶽眉頭一皺,低喝道:“明遠,你不要亂說話,王道長遠道而來,辛苦了,泡杯茶是應該的。”
其實,也不能怪張嶽。
縣城裏的醫院他都去過了,可是對父親的病一點幫助也沒有。那天河大市又太遙遠,一路顛簸,怕是老人家身子骨受不起。
無奈之下,張嶽也只有去拜訪那位近來聲名遠揚的王道長了。
說來也奇怪,王道長竟然還真有幾分本事,那張嶽曾經目睹王道長爲一個重病患者治病,藥到病除,說是起死回生也不爲過。
“王道長的醫術,當真是世所罕見,你們就不要懷疑了。”頓了頓,張嶽又補充了一句,手中的茶壺,已經伸了過去,打算等王道長喝杯茶,再去給父親治病。
王道長輕輕吹了吹茶杯上的熱氣,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道,“這一兩天的時間,令尊的病症如何了,可有好轉呀”
他竟然還有閒聊的意思。
張慧珍輕輕捏了捏丈夫的手,眉頭都皺了起來,轉身小聲道,“小凡,你看這”
她雖然不知道兒子有多大本事,可是天河徐家常來走動,聽徐老爺子的意思,自己的孫兒醫術可是通了天了。
就連天河市的白宣齊白神醫,都對葉凡的醫術十分敬佩,甚至是崇敬了。
葉凡知道母親是擔心外公,便說道:“放心吧,外公只是陷入了沉睡,不多時就會醒來了,到時我再爲外公治病也好。”
這話葉凡沒有刻意隱瞞。
因爲屋子裏沒有配得上讓他隱瞞的人,自然便是那位王道長了,愛聽就聽,不聽就不聽。
可是王道長卻是個極要臉面的人,這會兒怒道,“小子,你在說什麼”
“張先生,怎麼回事,你還請了一個黃毛小子來治病”
張嶽面色焦急,嘴角都抖動了起來,“王道長,你聽我說”
“小凡,你,唉”
最後躊躇半晌,
雖然王道長心裏微怒,但是,喜大過於怒。
這家人怎麼這麼好忽悠還送給我一個捧場叫價的心裏這麼美滋滋地想着,那王道長清了清嗓子道,“張老太公的病,本就難治,即便是對貧道而言,也是消耗極大,本來想耗費一些珍惜的藥材,爲張老太公治病的,可是
哼”
這話聽的是讓張嶽悔青了腸子,直道,“王大師,小凡不過是小孩子,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他計較了吧”
王道長鬍子一挑,卻是刻薄地說道:“既然如此,那貧道就告辭了,至於張老太公,便各安天命吧”
說罷,作勢欲走。
這走,當然是走不成的了。
張嶽僅僅地拉住了他,即便是張揚對此半信半疑,可是人家走了可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就也上前搭了一把手。
那王道長理了理道袍,哼了一聲,這才側過身去,不正眼看人,反倒說道:“讓那小子給我賠罪吧。”
賠罪是重要的,更爲重要的是,帶會兒可以藉着這件小事,更多訛點錢財。
騙夠了就可以大搖大擺走人了。
張嶽聽了這話,便是轉過身來,低喝道,“小凡,快給王道長道歉”
葉凡微微一笑,淡然搖頭道,“爲什麼我要道歉,二舅,你不是真以爲他是什麼神醫高人吧”
王道長面色一冷,喝道,“小子,你是瞧不起貧道了哼,黃毛小兒,再三辱我,看來今日說不得就要教訓你一頓了。”
張嶽連忙給王道長塞了個早就準備好的厚厚的大紅包,“王道長請息怒,息怒啊”
“先給我父親看病吧,稍後,咱們再詳談。”
這話已經是說的十分委婉了。
詳談詳談,病都看完了還和你詳談,不就是給你說說價格,另外給錢麼
早在別人處,張嶽已經打聽到了,這王道長本事大,收費也高,眼下出了小凡這檔子事,恐怕是要難了,這筆錢,不出不行
葉凡淡然搖頭,道,“二舅,這錢,他不配要。”
原本人多嘴雜,有些吵鬧的環境,瞬間沉寂了下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葉凡。
尤其是那據說本事極大的王道長。
“小子,你說什麼”幾乎是一字一頓,王道長髮現自己幾乎要動怒了。
哼,要不是打死你這年輕人,拿不到錢,本道長必然一掌將你小子給拍死
葉凡緩緩走了幾步,看着那王道長的眼睛說道:“要我說的再清楚一點嗎”
這時候,張嶽橫了一步出來,握住了葉凡的手,目光炯炯地說道:“小凡,你到底在幹什麼啊,那位王道長本事大着呢,你外公的命,難道不是指望他嗎”
“二舅。”葉凡輕輕開口道,“不必如此,那人就是個騙子而已,根本值不得你的尊敬。”話罷,葉凡輕輕擺手,手臂上發出了一股熱度,刺激到張嶽的手掌,讓他渾身一麻,等反應過來時,葉凡已經從他身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