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鼻尖還充斥着濃烈的藥水味兒。
她緩緩張開眼睛，看了一眼旁邊高高掛起點滴瓶。
感覺到手上有一團溫熱在包裹着她，她微微側了側頭，然而就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就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是七零八碎後又重新縫合到一起的一樣，全身上下都是撕扯般的疼。
她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當即倒吸了一口冷氣，肚子上的疼痛更厲害了。
“初晴，你醒了”
聲音裏有着濃濃地疲憊和沙啞，當然，還帶着一種幾乎是劫後餘生的欣喜。
慕初晴眼睛閃了兩下，表示迴應。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慕初晴沒有回答他。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慕初晴忽然想到什麼，緩緩開口，聲音有些裂。
“常楚呢”
盛煜宸臉色變了變，沉默了一會兒，卻是答非所問。
“當初爲什麼要讓我救她，你恨她纔對”
慕初晴收回看他的眼神，望着頭頂的天花板，道：
“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假明明快要恨死了她，到最後卻還是想要你救她”
盛煜宸沒有說話。
許是適應了說話時帶動傷口的疼痛，慕初晴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
“有的時候，我真的太容易鑽牛角尖了，所以太容易專注一件事，導致在一些事情上變成一個傻子。如果恰好不是那個時候，我或許會逼着你，讓你一槍崩了她”
“我當初被葉安琪洗腦了”
慕初晴說着，臉上忽然飄上了一抹笑容。“一直到我被那些人帶走之前，我都一直還在想葉安琪說的那句話。然後，一直到我讓你救常楚那個時候，還在想。或許那個時候，他們遲綁我幾分鐘，或者幾個小時，然後等我找足自己的理由去推翻葉安琪說的那些話，或許，我不會讓你出手幫她”
慕初晴說完，轉過頭，看着盛煜宸，笑道：
“你知道，葉安琪那個丫頭跟我說什麼了嗎”
盛煜宸有些怪嗔地看着她，“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慕初晴勾着脣笑了笑，說：“她說她討厭我，討厭我的天真，討厭我的自以爲是。我認爲全世界都是美好的，我被別人欺負，就是最無辜的那一個，我需要全世界都同情我，理解我，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
“”
“她還說，其實這世界根本什麼都不是”慕初晴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看着盛煜宸的眼睛裏，帶了幾分說不出的莫名因素。
“這些話，真不像葉安琪這種人說出來的對不對其實，我真正被她洗腦的，是她下來這句話”
“她說，如果每個人都有其它的路可以走，有更好的選擇，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痛苦的人了所以我當初就在想，想了好久，越想越覺得她說的話，有道理”
“嗯”盛煜宸點點頭，半天沒說話的他，終於有了一句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