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王眉頭一皺,冷冽的目光看向那小廝:“要什麼人”
這個時候旬王不在家裏好好準備葬禮,跑到譽王府要什麼人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膽大竟然敢跟譽王府要起人來了
“你們放開我,我是旬王,你們竟然敢攔着本王”
前廳門口,兩個侍衛正拽着旬王,旬王腰間繫着一條白色的麻繩,此刻正往裏面衝。
不過他沒有侍衛力氣大,一時間被兩個侍衛合力拎在半空中,雙腿亂蹬,那模樣就跟外面的潑皮無賴一般。
譽王在門口看到這一幕,眉頭跟着就皺了起來,往前一步,穿透性的嗓音直接灌進衆人耳中。
“你不在旬王府好好送葬,跑到我譽王府鬧什麼”
這一聲冷喝,兩邊的侍衛頓時停下手,就聽撲通一聲,旬王就摔了個狗喫屎。
“我是來給王妃報仇的你讓盛淺予出來”
旬王漲紅的臉白表情扭曲,不知道是因爲摔疼了還是因爲氣惱,總之如今一改往日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對着譽王連“岳父”都不叫了。
各院聽到信兒緊忙出來,除了太妃被踏雪扶着,旁邊還有譽王妃,她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臉上神情看起來有些僵。
如今桂媽媽死了,譽王妃身邊就只剩下兩個心腹丫鬟,已然沒了之前那般氣勢。
聽到旬王這話,她眼皮一顫,刷的一下就跟着落下了眼淚,攥着丫鬟的手猛然間用力,疼的那丫鬟直擰眉頭。
相比譽王妃,後面的盛心悅卻是眼含笑意,旬王果然說話算數,這麼快就來要人了
雖然如今看旬王這樣子是上不了檯面,可是不管怎麼說那也是正經的王爺,前段時間盛心雅回門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她想想都恨得慌。
不過,現在好了,盛心雅死了,這旬王妃的位置就是她盛心悅的了。
這邊盛心悅正想的高興,就聽譽王沉冷的聲音再次灌進耳中。
“那是一場事故,你胡鬧什麼”
雖說譽王一百個看不上這個女婿,可如今正在盛心雅的喪禮期間,他也不想讓女兒不得好走,便強壓着心口的怒意。
旬王被這一聲嚇得渾身一顫,就在這時,他透過人羣看到盛心悅就在旁邊看着,索性腰桿子一挺,迎着譽王警告的眼神看過去。
“我沒有胡鬧,旁邊那麼多人看着,就是盛淺予將我的王妃推下獸鬥場,她是殺人兇手”看到人多了,旬王聲音便更加提高了幾分。
“你說誰是兇手”
就在這時,盛淺予清亮的聲音從人羣之後傳出來。
休息了兩天,她的已經恢復過來,如今聲音洪亮又帶着三分厲色,生生讓旬王愣住,後面沒有說完的半句話便憋了回去。
衆人看盛淺予出來,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條路來。
盛淺予一身淡色的水羣,腰間白色輕紗系成一個蝴蝶結,清澈如波的水眸之間瀲灩其華,未施粉黛,卻自帶一股清新脫俗的純淨,如九天下凡的仙子一般,看得衆人眼神一愣。
不光是衆人,就連旬王也瞬間愣住,眼珠子在盛淺予身上停留,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在想將盛淺予帶走也是不錯的。
不過,這個想法也就是在腦子裏閃現一瞬間,隨後便聽到旁邊盛心悅的咳嗽聲,趕緊收回視線。
“盛淺予,你賠我王妃的命來”
說着話,旬王便朝盛淺予衝了過去,不過,人還沒有到跟前,便被突然衝出來的兩個人架住了胳膊。
這兩人正是卓炎卓厲。
“你,你們大膽放開我”
旬王的個子並不高,要不是知道他是個王爺,扔在人羣中也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再加上常年不學無術,還喜歡玩兒女人,身子已經快被掏空了,如今在卓炎卓厲兩個人跟前就像個小雞子似的被拎了起來。
“王爺請自重”
卓厲陰冷的聲音灌進旬王耳朵裏,隨後兩人鬆手,旬王身子一晃便落在了地上。
“你,你們竟然敢跟本王動手”
旬王朝卓炎卓厲瞪眼,不過就在擡頭的瞬間看到兩人陰騖的眼神,瞬間就慫了,縮了縮脖子,轉臉朝盛淺予看過去。
“盛淺予,你害死了本王的王妃,你就該償命”
目光在旬王臉上掃過,盛淺予那平常稍帶暖意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旬王說我害死了你的王妃當日我怎麼看見是你的王妃將我推下了獸鬥場我在黑熊爪下撿回一條命,休息了幾日,吃了不少名貴藥材才緩和幾分,還沒管你要醫藥
費呢”
“父王,現在予兒還是覺得陣陣心慌,大夫說了要用天山雪蓮和深海珍珠粉才能醫好,還請父王給女兒做主”
說着話,盛淺予朝譽王使了個眼色。
譽王原本就擰着眉頭,如今看盛淺予這個眼神,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
她的話很明顯,要麼你將我交給旬王償命,要麼,你就站在我這邊,還能順手從旬王這裏坑一筆銀子。
譽王這麼老謀深算的人,自然明白盛淺予給他擺出來的棋盤。
雖說都是女兒,可是如今盛心雅已經沒了,旬王就是個屁,猶豫之下,譽王臉色一沉,轉向旬王的眼神更多一絲攝人心魄的冷。
“你還有臉說,如今這個時候你不在旬王府好好準備葬禮,反到來我譽王府鬧事,當時衆人都在場,你哪隻眼睛”
“王爺”
耳聽着譽王的語氣已經偏向了盛淺予這邊,譽王妃頓時一團怒火在心裏燃燒起來,一下子推開旁邊的丫鬟朝譽王走過來。
“王爺,雅兒就是被她害死的,從一開始,她回來之後事情就一直接連不斷,她就是天煞孤星,王爺,不能再讓她留在譽王府害人了”
說着話,譽王妃好像看到了什麼惡鬼環繞的景象,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
譽王被譽王妃死死抓住衣袖,本來想甩開,可是動了動手竟然沒有甩開,此刻就看旬王立刻接着話哭喊道。
“哎呀,我可憐的王妃,都是被這個天煞孤星剋死的”
旬王扯着嗓子大哭,那聲淚俱下的模樣,看得衆人忍不住咧嘴。
旁邊的盛心悅似乎也沒有想到旬王能這樣,被他這一下子嚇到,突然間有些後悔了。
她真的要嫁給這樣一個男人
可是不嫁又怎樣她已經跟譽王妃撕破了臉皮,如今沒已經沒有更好的出路了
想到這裏,她暗自咬住了後槽牙,捏着絹帕的手輕輕顫抖。
如今衆人聽到“天煞孤星”四個字的時候,便下意識看向盛淺予,眼神之間多了一絲複雜。
回想起來,自從她回到譽王府,事情還真是接連不斷,而且,這樣一想,似乎大部分的事情都跟她有關係。
雖然如今她成了明陽縣主,又被玄王收入鬼翼軍,可是看譽王府,二小姐已經死了,就連在宮裏的芷妃娘娘都被牽連,幸虧她有本事如今又坐上了貴妃的位置,否則,譽王府可真是遇到麻煩了。
這樣想着,旁邊太妃看向盛淺予的眼神也微微變化,脣角顫抖着要說話,可是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人拉了一把,轉身,便看到花媽媽的衝她搖頭。
太妃眉頭擰了擰,將脣邊的話咽回去,轉向旬王。
“當時那麼多人看着,這都是意外,更何況,旬王殿下並沒有看到,爲何一口咬定就是予兒將雅兒推了下去如今正經重要的是現將雅兒下葬,有什麼事之後再說也不不遲”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太妃之前一段時間被人下藥,整個人也並沒有完全恢復,如今說話比平常許多。
旬王突然停住哭聲,扭頭朝太妃看一眼,邪性的眼神流轉之間,不甘心的哼一聲。
“之後再說之後你們譽王府還讓我進這個門嗎不行,趁着王妃還沒有下葬,我要你們譽王府給我一個說法”
說着話,旬王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指向盛淺予就要過去,不過看到旁邊卓炎卓厲的眼神,還沒有來得及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
“胡鬧雅兒也是我譽王府的女兒,如今你又來找我們要說法,這是什麼道理”
譽王冷喝一聲,雙手攥緊了拳頭,要不是旬王的身份,他肯定一拳頭將他打出去了
堂堂譽王府,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堵着門口了
“哼,盛淺予是你譽王府的人,卻不是我旬王府的人,如今我旬王沒了王妃,你難道不應該給個說法”
旬王本想朝譽王瞪眼,可是擡頭便看到譽王那嗜血的眸子,瞬間就慫了,只是因爲面子問題依舊撐着。
盛淺予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聽着旬王的話,又看到旁邊盛心悅那焦急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麼。
脣角微挑,盛淺予往前一步,看向旬王:“就算是我將旬王妃推下了獸鬥場,可裏面的黑熊是赤雲侯的,旬王殿下要人的話,似乎應該去找赤雲侯要纔是”
一句話,讓旬王傻眼了,他咧嘴大哭的動作僵在脣邊,愣愣的看着盛淺予,或許是被嚇到,竟然還打了個嗝
眼看着旬王這個反應,盛淺予勾起的脣畔帶出一絲嘲諷,隨後轉向譽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