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長得是俊俏,可明明赤雲侯就坐在旁邊,她竟然選了這個小白臉,而且,看着赤雲侯眼中神情變化,這個鬼魘該不會一怒之下又殺人吧
衆人緊張的屏住呼吸,眼神在姬瓏和孤南翼衆人之間來回變化,誰都不敢說話,就連旁邊的元寶也愣住了。
她雖然不認識孤南翼,可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個紅衣服的公子更強一些,而且,剛纔喊價的時候,這一黑一白兩人都看着他,明顯這纔是金主兒啊
姬瓏想來看人眼毒,今日這是怎麼了
元寶想不明白,衆人就更加不理解了,只以爲這鳳凰花選人只是看臉的,那些個有錢有勢卻長相粗狂的大老爺們,便難免有些失落了。
“呵,鳳凰花竟然沒有選你”
凝郡主瞥向旁邊的孤南翼,脣畔勾起一抹嘲諷,還有看好戲的玩味。
孤南翼聞言,手中杯盞往桌上一頓,撩起眼皮朝高臺之上的姬瓏看一眼,還沒開口,卻聽盛淺予的緊忙接了話。
“或許,這鳳凰花的選擇標準是撞衫呢,說起來,我們的衣服也算是同款,呵呵呵”
盛淺予尷尬的笑了兩聲。
她還真沒想到這鳳凰花竟然真的選了她。
“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也沒有什麼稀奇”
孤南翼雙手在腦後一墊,靠在軟塌上,停頓片刻,腦袋偏了偏,看向盛淺予,脣角挑起一抹邪魅。
“倒是她,表現得這樣明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盛淺予臉色一僵,轉身朝孤南翼瞪過去只是還不等開口,卻聽孤南翼的聲音再次傳來。
“既然你喜歡,買下來送給你也不是不可以”說着話,他微微睜開眼睛朝盛淺予挑了挑眉毛。
這話一出口,旁邊三個姑娘頓時一愣,難以置信的看向孤南翼。
買,買下來
鳳凰花可是這鳳棲樓的鎮樓之寶,是元寶媽媽的搖錢樹,只是喝喝酒聊聊天就五萬兩銀子,且不說媽媽會不會賣,這贖身的價格可不是一般人敢想的
三個人驚訝,盛淺予也愣住了,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一咧嘴。
“那,那就不必了,我這麼窮,買得起也養不起啊呵呵呵”
不是養不起,而是,讓殷離修看到她帶個美人回去,還指不定做出什麼來,倒黴的還是自己。
“養不起就送去種地唄,之前你不就是這樣乾的嗎”
孤南翼半眯着眼睛,那眼神之中帶着一絲玩味,還有一絲危險。
果然,這個人記仇得很
“真是恭喜這位公子了”
正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元寶終於緩過神來,朝盛淺予的方向看去。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孤南翼身上,看他臉上沒有慍怒的表情,這才咧嘴笑着看向盛淺予。
“接下來我們姑娘稍作準備,隨後再請公子到姑娘房間。”元寶笑得眉飛色舞。
盛淺予看看孤南翼,隨後咧咧嘴朝元寶點了點頭,就在他擡起頭的瞬間,卻見姬瓏朝她的方向看來,兩人目光再次相撞,讓盛淺予不由得一愣。
這姑娘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幾分讓人看不明白的神情。
之前見過嗎沒有任何印象啊
盛淺予想不通,此刻卻見旁邊的三位姑娘交換一個眼神,紛紛舉起酒杯:“恭喜公子了”
“啊啊”
盛淺予楞了一下,舉起酒杯盡數飲下。
“此刻我倒是有些好奇六哥看到你這樣,會是什麼表情。”凝郡主捏着杯盞晃了晃,脣畔勾起一抹玩味。
“還能是什麼表情不過就是喝喝酒聊聊天而已”
盛淺予假裝平靜,說着話伸手將杯中酒再次喝下,警告道:“不許跟你六哥說”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然而,這一輩一輩喝下去,盛淺予還是有種心虛的感覺。
之前跟着殷離修逛了一次青樓,回想着那人的表情,此刻後背還是一陣寒涼。
“你就這麼怕他”
孤南翼挑眉看着她,忍不住咋舌搖頭:“既然跟在他身邊這般戰戰兢兢,不如來我什麼,你想做什麼隨你高興”
這話出口,盛淺予還沒有開口,旁邊三個女人不由得愣住,看看孤南翼看看盛淺予,沒敢開口說話,可是那滿臉驚詫的表情已經很明顯了。
一開始還以爲這三位是好朋友,可是說着話,此刻怎麼看都覺得那紅衣公子看向白衣公子的眼神充滿了寵溺和曖昧,這兩人該不會是斷袖
這樣的關係,這紅衣男子竟然還出錢給這白衣服的找姑娘,能做到
“啊咳咳咳”
盛淺予猛然一口酒嗆住,忍不住咳嗽起來,半晌,緩過一口氣,道:“你快饒了我吧”
孤南翼睨着眼睛看她,沒有說話,此刻卻聽珠簾想動,元寶滿臉笑容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公子,姑娘都準備好了,請您移步吧”
說着話,元寶同時也朝旁邊的孤南翼和凝郡主眯起眼睛笑了笑。
“啊,好”
盛淺予緊忙站起身來,逃命一般往外走。
眼瞧着她離開的背影,孤南翼仰起頭將杯中酒飲盡,脣畔勾起一抹狡黠。
“你帶我們來這裏,是有什麼目的吧”
凝郡主擡頭看向孤南翼,此刻眼神也沒有之前那般萎靡,而是多了幾分凌厲。
“凝公子這般聰慧,你覺得覺得我有什麼目的”孤南翼給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凝郡主擰了擰眉頭:“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勸你最好不要在她身上存心思.”
她看不透孤南翼的目的,卻能感覺到他帶她們來這裏,並非消遣找樂子那麼簡單。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孤南翼不屑冷哼一聲,側過身來看向凝郡主:“新來的那位,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不用你操心”
凝郡主被戳了痛處,擰着眉頭朝孤南翼瞪一眼,轉身繼續喝酒,沒再開口。
這邊元寶帶着盛淺予到了姬瓏的房間,兩人上樓的時候已經有丫鬟稟報,姬瓏起身在門口相迎。
“小女子姬瓏見過公子”
姬瓏上前,盈盈一拜,聲音清澈如泉水,又帶着一絲清涼,讓人不敢褻瀆。
“姑娘不必多禮”
盛淺予上前去扶,只是還沒有碰到人,卻見她已經起了身,一時間有些尷尬。
“哎喲,別在門口站着了,姬瓏,快請公子進去啊”元寶不失時機插一句,打破了這尷尬。
“是公子請”
姬瓏側身,伸手向裏面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衆人進了房間,元寶滿臉堆笑的看向姬瓏:“人我送過來了,你可要好好招待公子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着話,元寶往外走,同時朝旁邊幾個丫鬟擺擺手,將人都帶走,房間裏只剩下姬瓏和盛淺予兩個人。
“公子請坐”
姬瓏往旁邊讓了讓,側身坐在旁邊的位置,給盛淺予跟前的酒杯倒滿。
盛淺予挑眉朝姬瓏看一眼,側身坐下,迎着她那雙清澈的眸子看過去,淺笑道:“姑娘的規定,只是喝酒聊天,如今卻把伺候的人都遣走,還真是信任在下啊”
來逛青樓的人,可不都是溫文爾雅的公子,多數還是紈絝子弟或者粗人,如今這房間裏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留,換做別人若是忍不住對她動手,恐怕她是要喫虧的。
姬瓏似乎沒料到盛淺予第一句說得是這樣,怔愣瞬間,勾脣一笑,給她剛喝完的酒杯斟滿。
“公子花了銀子來與姬瓏獨處,自然不能有旁人,更何況,看公子這般氣質,也不是那無禮之人,姬瓏自然是信任公子的”
她的笑,好像梔子花一般,純潔恬靜,可是,卻又多了一絲涼意。
盛淺予挑眉朝她看一眼,接過酒杯的同時,小拇指不經意在她手心劃了一下。
這輕微的觸碰,讓姬瓏臉色一沉,手腕跟着快速一轉,脫離了盛淺予手邊,卻又穩穩的將杯子放在了她手裏。
“姑娘的信任,是對自己”
盛淺予眯起眼睛,揚起手,一杯酒飲盡。
她有武功,而且還不低,這一點,從她出現的一瞬間就看出來了。
一個舞姬,體態再輕盈,身段再厲害,也得接住外力纔能有那般動作,可是這姬瓏卻是直接落下來的,落地的動靜幾乎沒有。
雖然盛淺予到現在都不能理解古代這些人的輕功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如今看來,這玲瓏至少輕功很厲害。
所以,她不擔心客人動手,是因爲別人佔不了她的便宜。
玲瓏臉上依舊帶着笑,對於盛淺予的話也沒有絲毫驚詫。
“如我們這般,無依無靠在外靠自己的人,自然需要有保護自己的本事,否則,豈不是要處處被人欺負”
說着話,她那如蔥白一般細膩光滑的手往前一推,將剝好的葡萄推到盛淺予跟前。
這一次,倒是輪到盛淺予愣住了。
她別的水果都沒有拿,唯獨安靜的剝好了一碟葡萄,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喫葡萄的
難不成她認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