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您怎麼過來了”
盛允承見到譽王緊忙行禮,隨後朝旁邊小廝斥一句:“父王親自過來,你們爲何不早點尋我”
着話聽起來對譽王是一片尊敬,然而,此刻手裏拿着顯影粉,譽王卻覺得一陣諷刺,看向盛允承的眼神也帶着幾分嘲諷。
“不用尋你,我只是過來看看”
譽王冷聲回一句,隨即轉身砍向旁邊的小廝,擺擺手:“你們先退下吧,本王有事跟世子商議。”
小廝擡頭朝盛允承看一眼,停頓瞬間,緊忙退了出去。
譽王看着小廝離開的背影擰了擰眉頭,隨後轉過身來,看向盛允承。
“最近事務繁多,你辛苦了”譽王沉着聲音開口。
盛允承一頓,緊忙上前,應聲:“是父王有心栽培兒子,兒子若能爲父王排解憂煩,一點都不辛苦。”
他倒是會說話,只是,次而是此刻,這樣的話停在譽王的耳朵裏,卻如同帶了針一樣,扎得耳朵疼。
“你想爲爲父排解憂愁”譽王轉過身朝盛允承看去,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凌厲。
盛允承知道譽王在書房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了準備,此刻雖然緊張,卻也強忍着,面帶微笑的迴應。
“自然,兒子是父王一手培養出來,自然要幫父王排解憂愁”
“那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不等盛允承的話說完,譽王猛然間一甩手,將那包顯影粉摔在了桌上
盛允承一愣,看到顯影粉的瞬間,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他的書房是做好了準備的,正因爲純馨院是他跟慕婉純的婚房,在裝潢的時候,是盛允承自己看着裝修的,其中有兩個密室。
就是爲了防備譽王突然過來,他將和醇王的資料都放在了密室之中,密室極其隱蔽,譽王是進不去的,可是沒有想到,他找出來的不是資料和情報,而是這包顯影粉
看到顯影線,難免會聯想到園遊會當晚的情況,盛允承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這,父王,您聽我解釋”
“解釋你要如何解釋難道還是你一不小心將顯影粉撒在了三公主的船艙之中”譽王眼神變得陰冷。
“不,不是的”
盛允承撲通一聲跪在了譽王跟前,緊忙解釋道:“這顯影粉是之前實戰演習的時候用在敵軍營帳之中的,就是三個月前的演習,我”
話說到一辦,盛允承又停了下來,後面的話不好說了。
實戰演習,用顯影粉這種東西,本就是不允許的,這算作弊,而三個月前的實戰演習,正好是對盛允承進行考覈的訓練,當時譽王還一度爲盛允承驕傲,如今他竟然是用作弊的方式得來的,這樣的事情,同樣不能在譽王面前說。
“你說什麼你竟然”
譽王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說話的功夫,一把拽住了盛允承的衣領子。
雖說譽王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些不着調,可畢竟是將領出身,在軍隊之中還是很嚴格的,聽盛允承是用這樣的方式取勝,自然心頭又是一團火。
“你竟然用這樣的手段”
譽王說着話,一把拽住了盛允承的衣領子。
盛允承在譽王面前也不掙扎,只是一臉知錯的表情,緊忙解釋:“父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可是當日我在南練場的時候受了內傷,如果不這樣,我肯定不會通過的,這一次通不過,就得三年之後啊”
到了盛允承這個級別,便是每三年晉級一次,也就是說,還沒到那個級別,就算他世襲了王位,也不能上任,只有等夠了級別才能上任。
而譽王的身體,從被珍姨娘用了藥之後,雖然有好轉,卻一直不如往常,譽王本也想着讓盛允承儘快晉級,到時候才能順利世襲。
再加上,三日之前在南練場上,盛允承受傷也是爲了譽王,這樣說來,譽王倒是不好責備盛允承了。
“你”
譽王瞪着眼睛,臉上的表情猙獰半晌,隨後猛然間一把,將盛允承推到了地上。
“即便如此,當日本王上三公主的船,只有你知道,你又作何解釋”譽王依舊滿臉陰冷的看着盛允承。
盛允承一臉緊張,擰着眉頭想了想,似乎想起什麼,緊忙往前一步,道:“父王,兒子對天發誓,真的不知道這件
事情,當日雖然是我將你送到了岸邊,可是,您跟三公主的事情,我向來不敢多問,肯定是有人看到了。”
譽王眼神一頓,轉過臉看向盛允承:“有人看到本王上了三公主的船,然後又偷了你的顯影粉嗎”
雖說譽王心中是不希望這件事是盛允承做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剛纔看到盛允承的眼神,總覺得他有事情瞞着自己。
“不,不是的”
盛允承連忙否認,緊忙解釋:“我的顯影粉是偷偷弄來的,可是,盛淺予那裏的顯影粉卻是隨手可用的,盛淺予一直對三公主心存敵意,如今凡白答應娶安如郡主,她肯定是爲了給凝郡主出氣纔會這樣做”
雖然盛允承並沒有任何證據,可是,光從動機上來看,盛淺予可是重點懷疑的對象。
着話好像一下子戳了譽王的心窩子,他的臉瞬間就黑了,可是,清晨去盛淺予那裏的時候,已經問過了,有些事情,盛淺予的回答也合情合理,一時間,這件事倒是有些撲朔迷離的感覺了。
思量片刻,譽王終究還是沒有想明白,他轉過身朝盛允承看一眼,依舊擰着個眉頭,冷聲道:“本王相信你這一次,至於那顯影粉的事情,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會親自對你進行檢驗,你好自爲之。”
作弊的事情,捅出來便是大事,譽王自然不能毀了盛允承,不過,要世襲王位,也得憑藉自己的本事,譽王在這方面,也算是嚴謹。
“是兒子聽從父王的教誨”盛允承緊忙應聲。
譽王扭頭朝盛允承看一眼,轉手將桌上的顯影粉拿起來,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看着譽王離開,盛允承逐漸站起身來,擰着眉毛瞧着譽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陰狠。
這老東西,似乎開始懷疑他了
這邊譽王依舊悶着一肚子氣,從盛允承書房出來,腦子裏不斷的回想着盛淺予和盛允承的話,兩個人的話都有道理,可是也同樣有破綻,一時間竟然難以判斷。
這邊盛淺予也回到了譽王府,剛一進門,就聽玲瓏在旁邊說着八卦,現在說的,當然是譽王去找盛允承算賬的事情。
“然後呢”盛淺予一邊喝着茶,扭頭看向玲瓏。
譽王會去找盛允承,她並沒有一點好奇,不過,她倒是很想知道譽王對盛允承的態度。
玲瓏頓了一下,回答:“聽純馨院的雲芝說,裏面似乎是吵起來了,半個時辰之後,王爺纔出來,一臉怒氣的樣子,世子也自己關在了書房,半晌都沒有動靜。”
“你說,譽王會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對世子失望至極,然後就放棄了世子這樣一來,煙妃的小公子是不是會得到更多的垂青”月牙也一臉興奮的開口。
聽着月牙的話,盛淺予一口茶差點嗆住,轉過臉瞧着兩人面帶幸福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們可知道譽王培養盛允承花費了多少年的心血之前盛允承勾結土匪,他都全力保住了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了”
說着話,盛淺予喝一口茶,又加了一句:“更何況,煙妃的孩子才幾個月大,譽王若是從頭培養,恐怕他自己的身體都喫不消了”
珍姨娘的事情之後,雖然這段時間譽王一直在調理身體,可是眼見着精神狀態明顯不如以前,再培養一個,恐怕也是有限無力了吧。
更何況,煙妃的孩子纔不要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生活
兩人相互看一眼,有些居喪的撇撇嘴。
大家都知道,小姐以後是要搬去郡主府的,卻不知道,自家小姐本就不是譽王府的人,還想着以後譽王府如何如何呢
“你們啊,平常管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竟然還有心思管別人”
此刻襲久進來,將盛淺予換下的衣服遞給玲瓏幾個人。
兩人抱着衣服,目光在襲久和盛淺予臉上看去,同時一臉不滿的“哼”了一聲,轉身高高興興的拿着衣服去洗了。
“有時候,真是很羨慕她們兩個人”盛淺予看着兩人一臉歡快的樣子。
“有小姐這樣的主子,整個譽王府的下人都羨慕我們呢”
襲久應一聲,轉手給盛淺予的杯盞續滿。
鎏湘院裏的人,除了王府給的月錢,盛淺予每個月還會自己拿出一些錢來打賞幹活用心的人,而且,下人們家裏有了困難,只要開口,盛淺予都會幫忙,這樣的主子,遇見就是修來的福分。
盛淺予端着杯盞,看着院子裏忙碌的下人們,輕哼一聲,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問:“慕婉純最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