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雲廷急忙要跟過去,不過剛轉身又被殷離修拽了回來:“你又沒泡水裏,你換什麼衣服!”
“我,我去幫你拿換的衣服!”展雲廷咧咧嘴。
“用不着!你跟我進去調查!”
殷離修愣愣開口,眼神之中帶着警告。
這眼神看得展雲廷一哆嗦,也不敢再說了,乖乖的跟在後面。
太欺負人了!
小時候就這麼跟着他,什麼都聽他的,如今長大了,搶媳婦搶不過,還得給他當小弟!
慕梵希山洞出來,已經有兩隊士兵進去,襲久見她出來,緊忙拿着斗篷迎了上去。
“郡主可有受傷?”襲久神情緊張問道。
慕梵希搖搖頭,裹緊了斗篷,道:“我有點餓了,幫我拿點喫的來吧!”
晚上她和展雲廷一直在調查,還沒來得及喫就被那紅光引進了山,如今已經快天亮了,整整折騰了一個晚上真真是餓得不行了!
“好,我這就拿!”
襲久緊忙轉身,知道慕梵希的習慣,她隨時都會準備一點喫的,不用多,但是得有。
慕梵希停頓片刻,轉向旁邊的小非:“小非,裏面有一條身體怪形的黑狗,將它弄出來找個地方埋了吧!”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到現在她都不願意回想大黑狗的身體,看起來就很痛。
不過是給了它一顆糧丸,它卻爲自己拼了命。
“是!”
小非應聲,轉身朝外面走去。
慕梵希朝門口的方向看一眼,沒再多說,轉身離開。
外面軍隊駐守的位置,襲久將喫的拿來正準備給她送過去,卻見她自己回來了,正要開口瞧見她臉色不好看,話到嘴邊停了下來。
“郡主!”
她將點心送到慕梵希跟前。
慕梵希看也沒看就接過來,大口大口的咬着,似乎只有嘴的動作大了,才能憋住要溢出的酸澀。
從孤島回來之後,每每談及凡白的事情,她表面上都裝作滿不在乎,亦或者,她盡力說服自己,凡白是因爲被傷害太多才會利用她和殷離修,畢竟,大家相處的那段時間,凡白是真的幫了他們很多。
就算是將自己綁走,慕梵希依舊能勉強原諒,傷心不可避免,至少沒有那麼憤怒,可如今看到他用醫術來害人,還是對無辜百姓出手,這種事情,慕梵希無法原諒!
“郡主,你喝點水!”
襲久站在旁邊看慕梵希將嘴巴塞得慢慢的,擰了擰眉頭將水送到跟前。
她被慕梵希命令守在外面,除了她這個位置,卓炎卓厲也被安排在另外的兩個方向守着,並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跟在慕梵希身邊這麼長時間,襲久也能看的出來,定是裏面什麼東西觸碰了她的底線,否則,光是動手打架她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慕梵希伸手接過水壺咕咚咕咚灌了進去,用力猛地嚥下嘴裏的東西,喘一口大氣。
“將卓炎卓厲叫回來了吧!”她開口,說完徑自到了前面的營帳之中。
襲久從後面看一眼,沒說話,將手裏的東西朝空中一拋,沉沉的嘆一口氣。
王爺交代不能離開她太遠,可是進山洞之前,他們三個人還是聽了她的話各自守住一個門,如今人出來就成了這樣,這頓責罰是免不了了。
轉瞬的功夫,卓炎卓厲已經回來,兩人看着山洞周邊守衛的士兵,知道事情有些眼中,此刻看向襲久,見她也是一臉陰沉的模樣,兩人知道事情不好了。
“郡主可受傷了?”卓炎問。
襲久搖搖頭,又嘆一口氣:“渾身溼透了,倒是沒受傷,不過情緒比較低落,我很少見到郡主這樣!”
三個人眼神交換,沒在說話,不過默契的朝營帳的方向走,卓炎卓厲在外面停下來,一左一右的跪在了外面,襲久帶着新衣服進去。
或許是真的累了,慕梵希換了衣服之後便迷迷糊糊靠在臨時搭建的牀上睡着了。
之前查到的東西,有展雲廷跟着,更何況,展雲廷在醫術方面比她更懂,後面的事情不用她操心了,至於其他的事情,殷離修和孤南翼在,更不用她多管,如今就等着他們將山洞徹查之後的結果了。
清晨的山林裏有些涼,慕梵希身上裹着好幾件衣服,還有襲久給蓋上的被子,依舊覺得冷,這一晚上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睡着。
一直到太陽出來,她才感覺到幾分暖意,多少休息了一會兒,精神也緩了過來。
她挪了挪身子,感覺到身邊的暖意,睜開眼睛卻見殷離修那張放大的臉就在破昂便,不由得一愣。
殷離修依舊閉着眼睛,說着話,伸手攬過慕梵希的腦袋,將她勾到了懷裏。
慕梵希還有些暈乎,看着眼前的人,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爲昨晚發聲的事情是做夢呢。
“你們查得怎麼樣了?”她窩在殷離修懷裏,迷迷糊糊開口。
看她是真的醒了,殷離修也睜開了眼睛,卻沒有鬆手:“查到的資料都給了殷離修,另外除了那靈心,在外面的墳地還找到了三十多具相似的屍體,還有一些異常的動物殘骸……”
“屍體?”
慕梵希不由得一愣,擡起頭來:“我們昨晚在墳地裏看到的時候他們還能動,還要吸我們的血,只不過也是一樣皮包骨頭而已,應該沒死吧……”
那些人都是村民,看起來跟靈心是一樣的,雖然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可是他們應該還沒死透……
“他們能動,應該是被藥物操控,我們的人發現他們的時候,的確是死了的!”
殷離修長嘆一口氣,手掌落在慕梵希的腦袋上,片刻,又說道:“之前偏遠的郡縣也曾經發生過同樣的事情,我派人查過,當時還是凡白跟在我身邊,那些資料也是他拿去研究的,沒想到……”
沒想到,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凡白!
“殷離修,你難受嗎?”慕梵希擡起頭看他。
殷離修頓了一下,落在她頭上的手掌緩緩的動了動:“從某一方面來說,的確有些憋悶,不過,自他將你擄走的一刻,我似乎已經想明白了。”
背叛這種事情,只要開了頭便是沒有下限,更何況是慕梵希。
凡白明明知道慕梵希對於殷離修的重要,更清楚兩人之間的感情,他卻依舊做了那樣的選擇,先是逼宮傷害他的親人,隨後奪走他的摯愛。
與其說凡白是在爲自己的不幸報仇,倒不如說他是要將自己的不幸強行施加在殷離修身上。
可是整件事情說起來,不管是殷離修還是皇上,他們跟凡白仇恨又有什麼關係呢。
慕梵希盯着殷離修看了一會兒,學着他剛纔的樣子沉沉的嘆一口氣。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似乎也不想再憋着了,以前認識的凡白是朋友,他已經死了,如今即便是有同樣臉,卻已經不是同一個人,這樣想,或許能舒服一些。”
都說任何事情逃避是沒有用的,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沒有更改的餘地,這樣想如果能讓自己舒服一些,那就逃避吧。
說完,她依舊靠在了殷離修肩膀上,還不等殷離修開口,外面傳來吵吵的聲音。
“咦,你們在這裏做什麼!”是展雲廷。
……
沒有人回他。
“她醒了?”展雲廷又問。
“還沒,郡主和王爺都在!”
襲久終於開口,那意思,郡主和王爺在一起,你們別進去打擾。
這話恰到好處的提醒,然而,展雲廷一聽立馬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炸了。
“我們可是溜溜的查了一晚上,到現在還沒閤眼過,這兩人太欺負人了吧!”
說着話,展雲廷怒氣衝衝的往裏闖。
外面除了展雲廷還有孤南翼,他也不說話就站在旁邊看戲,畢竟,能讓別人代勞的就不用自己動手。
眼看着展雲廷已經到了帳篷前,簾子卻先開了。
“你的事情查完了?”
殷離修黑着一張臉站在門口,冷厲的目光朝着衆人掃過,外面跪着的襲久和卓炎卓厲立刻低下了頭。
“六哥,不帶你這麼使喚人的,我們可是整整查了一夜,你倒好,把事情甩給我們,自己跑來陪着梵兒,憑啥!過!分!了!”
展雲廷仰着脖子,滿臉不忿。
說着話,他的視線在四處環顧一週,除了旁邊幾處燃起的篝火堆,竟然只搭建了一個營帳,雖說也是臨時搭建的簡陋營帳,可就這一個!
他是早就想好了陪着梵兒一起休息,就把事情退給他和殷離修吧!
果然,皇家的人就是雞賊!
“憑我是主帥!”
殷離修不理會展雲廷的埋怨委屈,說着話從裏面走了出來:“藥物方面我不如你和孤南翼,這種事情自然交給你你們,至於其他,我已經查清楚,不過是在等你們而已。”
“我……”
展雲廷被堵了回去,瞪着眼睛張張嘴半晌沒想好怎麼反駁,強行辯解:“我們的東西屬於細節方面,哪有你們這樣隨隨便便派人出去搜就能解決的!”
“所以,你們就得忙到現在,沒什麼可抱怨的!”殷離修依舊不鹹不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