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我錯了……我會聽你的話,無論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麗麗的臉上充滿了追悔和淚水,還有血水。
“好的!”
陳琳點點頭,右手猛然發力,鋒利的刀刃從脆弱脖頸上順穿而過,劃破了皮膚,切開了肌肉,割斷了血管與神經。
麗麗雙眼發直,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鬆開抱住頭部的雙手,死死捂住被割斷的脖子。陳琳鬆手,從她的身後讓開,也避免了鮮血濺到。她站在那裏,默默注視着麗麗瞪圓了眼睛,嘴脣張到極致,卻怎麼也呼吸不到空氣。大量的血從指縫中流了出來,浸透了胸前的衣服,把一切都染成紅色。
這個惡婆娘幾分鐘前還想要喫掉我,憑什麼隨便一句哀求就要放過你?
二春已經無法對陳琳構成威脅。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慘叫着,雙手捂住眼睛發出哭泣般的呻吟。哪怕是再沒有腦子的人,現在也應該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二春摸到了自己空洞的眼窩,摸到了從眼眶裏摳出破裂眼球,也摸到了被溫度超過上百攝氏度活生生燙掉的皮膚。
陳琳從牆邊拿起突擊步槍,檢查了一邊武器情況,然後把彈夾裝進揹包。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她一秒鐘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轉身朝着房門走去。
“救救我!”
“我什麼也看不見……嗚嗚……我的眼睛啊!”
“賤貨,你……你都對我幹了些什麼啊!我要宰了你,我要喫掉你的肉!”
尖叫、慘嚎、怒罵……亂七八糟的聲音使陳琳一陣心煩。胖女人二春接連發出毫無意義的威脅,使陳琳心裏那股已經熄滅的怒火重新升騰起來。
她轉身返回,抓起牆壁邊上距離最近的菜刀,衝着滿嘴胡言亂語的二春左臂狠狠剁去。
這一刀分量十足,肥胖的胳膊應聲而斷。狂暴與憤怒果然是力量源泉,即便是經驗豐富的屠夫,恐怕也要對陳琳這一刀自愧不如。
又一刀,剁掉了右臂。
伸手抓住胖女人二春的頭髮,把失去反抗能力的她拖到土竈前,帶着說不出的凌虐和快意,把二春的腦袋直接扔進火裏。不等胖女人發出慘叫,陳琳順手抓住地面上空置的那口大鐵鍋,死死蓋住了二春的頭,把自己的腳用力踩上了倒扣的鍋底。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陳琳離開房間的時候,胖女人二春正在燃燒。火光從模糊的窗戶透出來,遠遠望去,彷彿黑色世界裏給尋路者指明方向的燈塔。
……
楊豔紅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她的運氣很糟,從空中落下的時候,四散飛濺的金屬碎片割斷了揹包,楊豔紅失去了武器和物資,除了插在後腰上的格鬥刀,什麼也沒有剩下。
還有比這更糟的……降落的時候,下面正好是一個水塘。楊豔紅不偏不倚掉了進去。水雖然不深,卻很髒,也很渾濁。她滿身泥漿從水塘裏爬了出來,發現這是一片荒野,周圍沒有任何人。
晨曦從地平線上出現的時候,楊豔紅也從昏睡中醒來。她找到一條土路,按照預先商定的方向往東走,她看到了一個倖存者在野外建立的定居點。
這是一個和平年代建成的別墅區。因爲距離城市很遠,自然也就變得安全。這裏有圍牆,還有一圈一圈繞在牆頭的鐵絲網。大概是覺得金屬柵欄沒有想象中那麼牢固,倖存者們又用磚塊沿着內部綠化帶堆砌起來,形成一堵高達三米,厚度加倍的牆。
滿身污泥的楊豔紅沒有引起男人注意。身上的泥漿雖已乾燥,卻一塊塊凝在衣服表面。秀麗的長髮被泥漿固定,變成一團與垃圾沒什麼區別的骯髒污垢。臉上沾滿了灰塵和泥土,身上到處都是雜草……總而言之,她現在與和平時代常見的流浪漢沒什麼區別。因此,人們看見楊豔紅的反應也很正常,一個個避之不及,根本沒有想要上前搭訕,甚至把她弄上牀去的念頭。
變異細胞感應不到任何同伴的存在。楊豔紅絲毫不敢暴露身份。她知道有人正在尋找自己,這個時候感應不到同類存在絕對是個好消息。目前最爲迫切要做的事,就是找個地方
定居點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這裏容納的人口數量有限,因爲附近開墾的田地產出就那麼多。當然,周圍還有更多的荒地可以用於耕作。你可以選擇住在定居點外面。如果要進去,得到那堵牆的保護,就必須拿出一定的好處。
與齊元昌此前所在的定居點一樣,這似乎已經成爲新世界的通行規則。你可以理解爲入城稅,就像遙遠古代人類所做的那樣。
“滾開!”
“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
“我們這裏不歡迎乞丐,你應該到別的地方去要飯喫。”
尚未走近定居點大門,楊豔紅就遠遠聽到一連串的叫罵聲。那是一個身材高大,體格魁梧的壯漢。他坐在靠近入口大門的樹蔭下面,因爲天熱,身上只穿着一條短褲,袒露着胸脯和肚皮,旁邊放着一把自制長柄砍刀,一邊喝着水,一邊衝着楊豔紅髮出咆哮。
定居點裏的人可能不太多,有幾個男人站在牆頭,手裏拿着弓箭,以及火藥槍之類的武器。他們對壯漢的咆哮顯然是習以爲常,有人在搖頭,有人一副看熱鬧的表情,還有人幫着壯漢一起嘲笑楊豔紅。
“哪兒來的叫花子?真是稀罕,現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在討飯?”
“別說這種話。我們當初從城裏逃出來的時候,其實也跟她差不多。都是這該死的世道逼的。”
“是個女人。她好像是餓了,怎麼不說話?”
“女人又怎麼樣?你看她那副醜樣,肯定是沒人要。就連城裏那些喫人的妖怪也對她沒興趣。哈哈哈哈!一定是這樣的!”
聽着這些話,楊豔紅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憤怒。
到現在爲之,她一個字也沒有說,都是那些人,尤其是那個守門的壯漢在挑釁。天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楊豔紅從未見過這個人,也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陌生人指着鼻子如此侮辱。
我要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腦子裏剛剛產生這個念頭,楊豔紅就看見一個身材豐滿,穿着暴露的中年女人從定居點內側面的道路走過來,一直來到門口。
她不算漂亮,可是豐滿的身體凹凸有致,尤其是上半身,有着令人驚訝的豐厚尺度。收腰設計的吊帶衫使這種身材看起來無比誘人,高跟鞋使腿部肌肉緊繃,從******下面暴露在外的肥臀很是搶眼,隨着走路步伐的扭動,充滿了波浪般的特殊韻律。
“楊波,你的酒錢什麼時候給?”
中年女人站在手持砍刀的壯漢面前,單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壯漢,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指尖幾乎碰到對方鼻尖,聲色俱厲:“前天你說昨天,昨天你又說今天。你是在耍我嗎?”
叫做楊波的壯漢顯然很怕這個女人。他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勾腰駝背,臉上全是討好的表情:“王老闆,容我再拖一天。一天……真的,就只是一天,明天發了薪水我就給你。”
在定居點,壯漢這種人屬於武裝護衛,不需要耕種就能得到薪酬。這也算是從舊時代延續過來的一種制度。
穿短裙的女人滿面怒火,正想要發作,忽然看見站在大門口,渾身上下都是髒污的楊豔紅,不由得朝她多看了幾眼,下意識的“咦”了一聲,問道:“她是誰?”
壯漢連忙道:“一個想溜進來討飯的叫花子。嘿嘿嘿嘿!你看看,髒成這個樣子,活該只能被餓死。”
楊豔紅朝前邁開腳步。
她覺得一秒鐘也不能忍受,必須現在就一拳砸爆這個該死壯漢的頭。
“放尼瑪的屁!你才活該被餓死!”
穿短裙的女人顯然也被壯漢激起了怒火,不等楊豔紅動手,她已經轉身指着壯漢連聲罵道:“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什麼樣子。姓楊的,你就是這裏的一條看門狗。別以爲老孃我不清楚你的底細。要我說,讓你在這裏當保安都是多餘。要不是看在肖莊主的面子上,老孃我現在就找人剝了你的皮,拆掉你的骨頭。”
壯漢眼裏閃過一絲怒意,卻明顯對穿短裙的女人很是忌憚。他沒有發火,依然陪着笑,點頭哈腰,只是在低下頭去,對方沒有看見的時候,臉上肌肉纔會變得緊繃,充滿殺意。
穿短裙的女人毫不在意壯漢的態度。她翹起手指,指向站在定居點外面的楊豔紅:“你進來吧!別怕,這傢伙不敢把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