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蜜蜂也知道惹不起惡人,不敢報被驚擾的大仇,撲扇着翅膀飛遠了。
董乘浪一腳踩在了許冉的背上,一邊喘氣, 一邊往後回望。
喻藍星的速度也算可以,百米14.6秒, 勉強算優秀吧
喻藍星帶來了許冉銀色的智能手機, 遞給董乘浪的時候誇讚了一句:“身手不錯啊”
董乘浪哼了一聲, 沒有表現出半點的驕傲, 心裏是極其熨貼的。
心想,真以爲他每年下的兩月部隊是白下的。
都說了,好男不跟女鬥。
死丫頭,她要是個男人的話,早就被他一拳打趴下了。
董乘浪粗暴地問許冉:“哪根手指頭解鎖”
許冉趴在地上, 還沒緩過來勁,連腦子都是懵的, 他哼唧了一聲,支吾了半天, 屁都沒崩清楚一個。
董乘浪想, 不說話也沒關係, 挨個手指頭試唄
也就是試到了右手的食指, 手機就打開了。
董乘浪仔仔細細地翻看了一遍, 手機裏除了存有幾部日本女優, 什麼都沒有。
動圖打開的時候,喻藍星剛好湊上去瞟了一眼。
董乘浪如同被誰踩到了尾巴似的,一下子把手機舉高,兇巴巴地說:“你看什麼看啊”
喻藍星撇嘴,她還不想看呢
看到了得洗眼睛。
沒有找到偷拍的證據,董乘浪納悶地問:“你跑什麼啊”
董乘浪把踩在許冉背上的腳挪了下來,又踢了他一腳。
許冉從狗啃泥的姿勢變成了雙手抱頭下蹲,身體好歹算是自由了,被嚇跑的腦子又飛了回來,他接着哼唧了幾聲,結巴着說:“我,我發信息給趙淳兒表白了,我,我害怕你”
喻藍星一臉的“哦,原來是情敵”的表情。
董乘浪卻很懵:“管我屁事啊”
“我以爲你是來揍我的。”許冉拉着哭腔又說。
董乘浪冷笑,合着他今天跳了個樓,白跳了,他很暴躁地抓了下頭髮,又道:“你他媽跟趙淳兒表白,跟我到底有什麼關係嗎”
許冉的嘴脣嚇得直抖,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
媽的,不是就不是,哭個屁啊
他跳樓他都沒有哭。
董乘浪打小接受的就是鋼鐵教育,董家的男人,都是流血不流淚的。
他瞥了許冉一眼,咬着牙走了。
喻藍星攤了攤手,跟了上去。
喻藍星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好好的週六,白忙活了一上午。
哦,也不算全白忙活,好歹看了個飛身直下五六米的現場直播。精彩程度,也就兩顆星吧
喻藍星在學校門口和董乘浪分道揚鑣。
其實是喻藍星拐了個彎,她早上就塞了兩口麪包,現在餓了,想到學校對面的小食店裏買個熱狗。
沒有抓住色狼的董乘浪心情不爽,悶着頭往家走去。
他家離學校很近,就在學校門口這條路盡頭的紅色大門裏。
他一直在想色狼的事情,等到發現喻藍星掉了隊死丫頭,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真是無情,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打。
他低着頭,拐進了紅色的大門裏。
喻藍星捧着熱狗從小食店裏出來,正好看見低着頭走路的少年,一閃身,沒了蹤影。
她知道董乘浪拐進去的地方是哪裏。
剛好,她奶奶家也住在那個紅色大門的裏頭。
別看那兒的房子看起來不新,可是那裏頭,還真不是一般人就能住進去的。
也就怪不得了,董乘浪的身手過硬。
喻藍星慢吞吞地把熱狗喫進了肚子裏,又慢吞吞地挪動着步子。
她可不想在大院裏碰見董乘浪。
到達奶奶家的時間是十一點零五。
她奶奶正在院子裏澆花,一看見她來,頓時眉開眼笑。
“你爸還說你不瘋到十二點不會回來的”
喻藍星就知道林深處會趁她不在的時候,說她的壞話。
她壓低了聲音說:“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看我不順眼的。”
“他又訓你了”奶奶擡高了聲音問。
喻藍星撇嘴:“昂。”
然後又強調:“沒有一天不讓我傷心的。”
奶奶板着臉道:“那我一會兒也訓訓他。”
“好啊”喻藍星格外開心地笑。
她最喜歡她奶奶拉着低沉的女音訓她爸。
但林家,飯前是不懟人的。
這是林家上一代傳下來的優良傳統,據說是不帶氣喫飯,纔有助於消化。
一家人圍坐在老式的圓桌前,享受着溫馨的午飯時光。
飯後,消食半個小時。
她奶奶便低沉地喊她爸的小名:“三兒上樓。”
林深處二話不說,跟在老太太的身後,還虛扶了她一把。
 
一回頭,喻藍星衝他伸了伸舌頭。
其實喻藍星知道的,她奶奶不會爲了她那點小事訓她爸,多半還是因爲中年男人的再就業問題。
想想她爸多不孝啊都四十多了,還讓老母親操碎了心。
哼,還不如她讓人省心呢
喻藍星一直在奶奶家待到天黑。
她家和奶奶家離的也近,就在對面的小區裏。
一家四口,在夜色裏步行,走出了大院,喻藍星纔想起來什麼問道:“爸,院裏是不是有姓董的人家”
“有啊”林深處略微一思索後又說:“怎麼有姓董的孩子和你一班欺負你了”
其實林深處想問的是他女兒有沒有欺負人家。
“沒有。”喻藍星含含糊糊地回答,就閉上了嘴巴。
週一上學。
董乘浪跳了回樓的事兒,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聽說他一大早,就被教導主任給約談了。
究竟談了點什麼喻藍星不感興趣,反正,教導主任沒有約談她。
她只知道董乘浪是第一節課上了一半纔回到教室的。
直接打後門進來,連聲報告都沒喊。
數學老師衝他翻了翻眼睛,他低着頭,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陳嘉懿打後面踢了他一腳,他猛地一回頭,還是那副“臥槽你想死啊”的欠揍表情。一下了課,跟沒睡醒似的,趴在桌子上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