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路上卻出乎意料地十分平靜，完全不像上回進來的時候那樣，打得熱火朝天焦頭爛額跟斯大林格勒街頭似的……一路上就只剩下零星的空彈夾。
想想距離上次過來已經很長時間了，那種烈度的對抗，就算是三大傭兵團之一的青陽也未必扛得住長時間的這種傷亡吧，戰線平靜下來也是難免的事情。只有一件事上次被戚楓忽略了還沒想清楚——那就是即使這裏的瘟疫對青陽士兵有所妨礙，也很難解釋一向以一盤散沙欺軟怕硬著稱的沃查人居然敢跟青陽死磕——看來很可能莫丁的推測很可能是對的，這一夥沃查人十有八九是“收集者”的爪牙。
小蘇媚一開始興致勃勃地跟着戚楓鑽來鑽去，不過過了七八條街之後小蘿莉就開始發現這個遊戲有些無趣了：“……吶，爲什麼抓咱們的人還沒來？……也沒人數數？”
“啊？……”戚楓一時沒轉過彎來，渾身一個激靈拽着小狐狸躲到個寬大的掩體後頭，一邊盯着雷達，一邊偷偷往外頭四下直瞄，卻完全沒發現任何目標，“數什麼數？”
小蘇媚眨眨眼睛：“……不是玩捉迷藏麼……應該數到一百……媚兒以前跟家裏的姐姐們常玩啊……你們這裏規矩不一樣麼？”
戚楓有些無語，估摸着這個十歲的小狐妖的智商水平最多也就夠上幼兒園小班的……看來沒受過教育就是不行，現在信息時代，人類的熊孩子們早就個個跟人精似的，動不動一句話能噎大人半天……掛在嘴邊的經常是：魚脣的成年人啊……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像小狐狸這樣的比較可愛啊。嗯，至少容易忽悠聽話嘛……
戚楓剛想說話，小狐狸一嘟嘴：“小唧說哥哥又想騙人了……”
戚楓：“……”
朝五毒獸翻了個白眼，五毒獸卻傻樂着回了個萌化版的笑臉好像還要自己誇它一樣。現在知道爲什麼五毒獸作爲一種很喜歡跟人親近又無害又萌化的仙獸爲什麼會很難接近人類社會了吧……會讀心術又大嘴巴的傢伙。一般人估計都受不了。
看看似乎周圍真的沒什麼危險，戚楓直起腰來拉起小蘿莉，往莫丁的診所方向一指：“走，帶你看機器人去，這次不騙人……”
蘇媚皺着小眉頭：“機……器……人？”
戚楓想了想換個了說法：“就是機關人……嗯。機關術……懂麼？”
蘇媚一拍手：“啊！知道知道！媚兒見過偃師大人的……”
“偃……師？”戚楓抓抓頭，好像不記得仙劍裏頭聽說過這個名字……算了，估計是某個去蘇媚家串門的會機關術的妖怪吧……不管它。
……
戚楓還記得，診所邊上老莫丁可是都布過雷的，只有從正門大道走過去很安全……嗯，只有區區幾十個槍眼會瞄準你而已。
在接近診所大門的路口，就傳來了莫丁教授的聲音：“戚楓，你終於來了比我預計的要晚一點不過應該還來得及具體的你進來我們詳談這條路上的安保已經完全開放你可以放心……@#￥%……”
爲了避開這個聲波彈幕戚楓趕緊扯着小蘇媚加快了步子一路小跑前進。果然，診所門前十來部火神機甲都收槍直立着，看到戚楓過來還主動讓開了大門的位置。
“喏。這個就是我剛纔說的機器人……”戚楓指着那一隊機甲給小蘇媚看。
“哎？這個就是機器人？”小狐狸好奇心爆棚地湊過去，擡頭望着高自己半個身子的火神機甲，那副機甲也低下頭來，正臉上那個紅圈感光器件對着蘇媚一陣掃描，然後從揚聲器裏傳來了莫丁教授的聲音：“啊！好奇特的生物！說的是地球語言，極近似地球人類形態，但是耳朵和尾巴的構造是人類不具備的，從生長情況來分析，二者形態自然，動作自如。顯然並不是突變的產物……”
蘇媚也打量了對方半天：“呃……這個機關人好醜啊……長得一點都不像人，手和腳都是鐵棍啊……手藝比偃師大人差太遠了！”
蘇媚抱着胳膊繼續老氣橫秋地點評着：“嗯……不過居然會說話，聽偃師大人說過。機關人會說話是很高明的技術哎……”
戚楓打斷了機甲和狐妖的互相研究，拎着小蘿莉進了診所……沒想到，診所外頭冷冷清清，裏面的病人卻比上次來還要多，連過道上都設置着病牀。莫丁教授從研究室裏走出來，迎接戚楓。
小狐狸第一次見到塞拉睿人。被莫丁這種從兩棲類進化來的模樣嚇了一跳，皺着眉頭狐疑（無霧！）道：“你是……青蛙精？蠑螈精？”
小五毒獸“嘰！”的一聲縮到了戚楓身後，偷偷露了個頭打量莫丁——看來它不僅怕蛤蟆啊……跟兩棲類都有仇麼？
莫丁到底是幹正事的人，並沒有被這兩個小小的奇特物種打亂了注意力，雖然挺好奇的但是還是先對戚楓道：“……疫苗已經完成了，我一直在等着你過來幫我把疫苗散佈出去……”
“等等等等……”戚楓連忙伸手打斷他，然後掏了掏耳朵，以爲自己聽錯了：“你剛纔說的是……‘散佈’……出去？我怎麼覺得……你這用的詞兒聽起來不像是搞疫苗的，反而像要搞病毒攻擊呢？”
沒想到莫丁居然很爽快地點頭承認了：“嗯！沒錯！很敏銳的思維！疫苗這個詞只是一個沒有什麼科學框架的泛稱概念，如果你把這個當成一種病毒也沒有問題。疫苗自動增殖，在目標之間傳播、擴散，速度比造成這場瘟疫的病毒更快，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消滅瘟疫。一種更強大的病毒……當它危害我們生命時，我們叫它病毒，當它能維護我們生命時，我們就稱之爲疫苗……哈，非常自我意識的主觀認知，不是麼？”
居然不需要人一個個地去接種？看來這個時代不僅僅是物理學和材料學方面擁有黑科技，在生化技術上也不是現世可以隨意擡頭仰望的。
戚楓腦子一閃，忽然想到，能不能讓莫丁造個類似的流感疫苗去地球上扔一下呢，迅速傳遍全球，以後人類就再也不用受感冒困擾了……
不過……似乎這種想法就是很多故事中世界末日生化危機殭屍潮的原因吧……嗯，比如那個《我是傳奇》……還有很多很多……
戚楓腦子裏浮現了一下《殭屍圍城》《求生之路》等等經典畫面，然後渾身一激靈，有點擔心，畢竟歐米伽雖然是個人渣遍地的爛地方但怎麼說也是自己在這個位面的傳送點不是？他可不想自己有朝一日來質量效應世界買星際裝備還要先來個生化危機體驗版當前菜。
“……這種疫苗聽起來好像挺危險的……萬一有副作用……”
莫丁一點也不意外地點點頭：“確實！這種危險性是存在的，所以神堡議會的法律一向禁止此類涉及遺傳物質修改的生化技術推廣研究……”
“哈？非法的？”戚楓知道歐米伽是個法外之地，但莫丁好歹當年也算是神堡議會常任理事文明旗下的政府工作人員吧，沒想到知法犯法起來居然這麼沒有心理壓力。
莫丁點點頭：“嗯。違反了神堡議會反生化技術無限制擴散禁令……不過這也沒什麼。重要的是這種瘟疫的危險性遠遠大於疫苗可能出現的不良反應乘以發生機率……所以這是值得采取的措施。沒有理由因爲固守人爲制定的條款，讓這麼多平民毫無價值地死去。違法的成本，也是在合理接受範圍之內！”
戚楓這時候纔想起來，埃莉亞說過，莫丁可以一邊用左手治療危重病人同時右手摳動扳機用槍開掉別人腦殼的另類醫生。莫丁自己也說過，治療病人和處決危害分子兩者之間本質並沒有什麼不同，只要你的目標高尚，手段不是什麼問題。
這居然是一個馬基雅維利主義者。
戚楓聳聳肩膀：“好吧……那要我做什麼？我怎麼把它——‘散佈’出去？”
莫丁擡起胳膊，用萬用工具在牆上投射出一個屏幕，上面是一個地形圖。莫丁指着地圖：“那裏，是這個區域的人工空氣調節裝置——你也知道，歐米伽是一個半人工天體，人們呼吸的空氣全來自這個設備……它是散佈‘疫苗’的好地方。只是，現在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那裏聚集着至少幾百個全副武裝的沃查人……”
戚楓：“……幾……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