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給自己處理完傷口的實習校醫突然搭了個噴嚏,男生難免多問了一句。說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自己面前的青年是個貨真價實的外國人或許他剛剛應該用英語來問候可是他的英語真的不太好, 張不開嘴啊。
“不只是有點癢,可能太乾燥了。”
就在少年糾結於要不要用自己蹩腳的英語再問一遍的時候, 年輕的校醫已經流利的日語迴應了。
“誒,阿基曼醫生的日語很流利啊。”
難得有機會同外國人交流, 他忍不住想多說一會兒。雖然用的還是日語畢竟跟外國人說過話這件事本身也能拿出去做談資。
“嗯, 我很早以前就想要來島國,所以專門特訓過日語來着。”容貌清秀綿軟, 讓人忍不住聯想到棉花糖的青年聞言有點高興, “看來特訓成果還不錯”
“很棒哦, 如果不看你的人, 完全不會想到是外國人在說話。”男生大方的稱讚。“很早就想要來啊,阿基曼醫生是爲什麼想來呢”
“這個嘛總之就是有如果不來自己一定會後悔, 這樣的感覺吧。”他一邊收拾着剛剛用過的藥品,一邊迴應着少年的好奇心。
“好了,接下來兩天不要沾水, 很快就會癒合了。”
他結束了診斷。
年輕的男生喜滋滋的離開了保健室。
雖說事後當他回想起剛剛的對話卻發現雖然名叫羅馬尼阿基曼的醫生每一句話都回了, 但其實沒有什麼實際有用的內容。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的少年還抱着我打聽到了阿基曼醫生的最新消息的喜悅,高高興興的回去準備找人爆料。
留下初來乍到的年輕男人慢吞吞的收拾保健室的東西。
他是昨天才來的實習校醫。原本的校醫殺生院祈荒最近正在準備彙報演講,他才得以在這個不是實習時間的時間插隊過來實習。
不過這都不是什麼值得特地拿出來說的事情。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爲的。
比起更多的,值得被當做史詩傳頌的事, 自己的人, 自己的行動都太過卑微, 不值一提。
因爲某個原因而從遙遠的歐洲大陸來到這裏,來到一個小小的中學做實習校醫的青年慢條斯理的收拾完東西,最後確定沒有遺漏之後。他才脫掉身上的白大衣,鎖門離開了這裏。
其實他來到這裏的理由,比想象中還要更加單純,也更加沒有意義。
島國發生什麼事都跟他沒有關係。
他什麼都不打算做。
也什麼都不打算干涉。
他只是單純地,想要來見一個人而已。
儘管他實際上並不認識那個人,也跟她沒有任何一點實質上的交際。兩人的關係甚至比陌生還要更遙遠。
穿着普通的白襯衣和牛仔褲的青年走出了校門。這是一個做事慢慢悠悠,橫看豎看都沒有一點緊張感的男人。懶洋洋的程度甚至已經到了看着他就覺得緊張不起來的程度。
事實上他曾經也經常因此而被同事抱怨,不過好脾氣的他從來不曾生氣,更多的時候都是訕笑着把話題岔過去,儘管這樣看起來很油嘴滑舌不靠譜的樣子,但總歸是不會讓氣氛突然尷尬的完美暖場選手。
就算看不慣他這過於圓滑的樣子或者對他這樣的人不感興趣,但人們也不會討厭他。
沒什麼特別值得說的,但也不會被排斥在人羣之外,這種程度。
不過這只是針對羅馬尼阿基曼這個存在而言。
如果算上很久以前的,構成了現在的他的哪個部分的話。那就是截然不同的樣子了。
畢竟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組成他的基底的男人,曾經被稱作
“所羅門王。”
桀派的口中說出了一個立香似乎聽過,但又產生不了什麼聯想的名字。就好像諸多在課本或者電視裏見過的名人那樣吧。
總歸是自己並不感興趣,也同自身無關的存在。
“王是全知全能,此世最爲賢能的存在。”
“作爲人類,無論能力、氣度還是容貌,都是世界頂尖的。對王來說,世上的一切,都能遊刃有餘的處理。”
說這話的時候,桀派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肯定。
“儘管就如何對待人類這點,王出現了瑕疵,但王始終是王。”
桀派直到今天都認爲王對人類的引導方式是錯誤的。還是一次又一次重複的嚴重錯誤。但同時,他對全知全能的所羅門王的推崇也是真的。
或者只是更單純的認爲能夠役使自己的,當然是比自己更加強大,會被人稱頌的存在。
也就是天上地下,過去未來絕無僅有的偉大之人。
“那所羅門王會用暴風驟雨似的丟武器的攻擊方法麼”就好像打開裝滿武器的箱子,然後一股腦把箱子裏的武器全都倒出去那種。
“怎麼可能,這種粗暴的攻擊方式既沒有美感,也不存在必然這般行動的意義。當然不會是王的行爲。”
桀派立刻對這種攻擊模式表示了不屑。
但其實你自己的攻擊也沒好到哪裏去啊。
也是仗着魔力多就亂打的類型。
不過看它說的這麼高興,還是不要打斷了。偶爾也要給它點甜頭嘛,讓它高興一點才更好拿捏它。
不然真憋出什麼抑鬱症她也沒地給它治療啊。
在立香這樣順着它的話提問的情況下,桀派的話明顯的多了起來。
一直到桀派一口氣說了個痛快。也不知道是憋了多久了他纔在最後的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吐出了這位幫助了立香的英靈的名字。
那是在遙遠的神代中也極爲有名的強大王者。
蘇美爾王中最出名的一個。
統治着名爲烏魯克的城市的王者。
吉爾伽美什。
省去成百上千的讚美詞語,總的來說就是一位,能請到他幫忙說不定是把接下來一年的好運都用掉了的這種程度的大人物。
真希望這只是個普通的比喻。
畢竟她最近一兩個月的運氣已經夠糟糕的了。再糟糕下去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了呢。
第二天,立香就照常回去上課了。
因爲睡得不那麼踏實,她第二天早早到學校的時候,班裏空蕩蕩的,只有從以前開始就總是第一個到的南野秀一一個人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