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白日夢我 >42.白日夢我
    而在上一次月考考場事件橫空冒出來了個林語驚,沈林這對風靡一時又被一張給力給氣的小賣部櫃咚照給打散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沈倦和林語驚這兩個名字都沒有再被綁到一起去了。

    別的班的同學不太瞭解,十班人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安靜如雞地做着一個假裝啥也沒看見的睜眼瞎。

    啥也沒看見。

    大佬和他的林同學每天上課近得都快貼在一塊兒聊天這種事兒跟本沒人看見。

    兩個人今天你給我帶個早點明天我給你帶個豆漿相親相愛的有時候還會一起到學校來這種事兒也沒人看見。

    林同學蓋着大佬大了一圈兒的外套,腦袋埋在裏面睡覺什麼的,有的時候班級噪音有點大,林同學睡得不安穩了,大佬還會像哄小孩似的拍拍她的背什麼的。

    ——這也太不明顯了!誰能看得見啊!看不見的!!

    但是你們就站在班級門口,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兒討論佔不佔便宜,打情罵俏的,是不是也有點兒太他媽過分了啊!

    沒人敢說話,就連李林都安靜如雞,最後喫瓜羣衆派出了勇敢的王一揚同學。

    王一揚沒用三天就在班裏混得風生水起,屁顛屁顛就去問沈倦情況了,課間,林語驚沒在,他扭着身子趴在沈倦桌子上:“爸爸,你跟咱們林同學——嗯?早自習出去的那十分鐘——嗯嗯嗯?”

    沈倦擡了擡眼:“說人話。”

    “你倆早上幹嘛去了?”王一揚低聲說,“倦爺,林同學可未成年,生日比我還小几個月呢,您得再開兩年手動擋。”

    “……”

    沈倦沉默地看着他,平靜地問:“你是想現在死,還是十秒鐘後再死?”

    王一揚高舉雙手,秒答:“我選擇苟活十秒。”

    沈倦道:“你沒看見我們是被老師叫出去的?”

    王一揚一臉茫然:“我沒看見啊,我當時還沒來呢,真不知道,他們就跟我說你倆出去了。”

    沈倦往後靠了靠,眯了下眼,繼續道:“在你看來,我就十分鐘?”

    “……”

    王一揚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狂野搖頭,並且瘋狂拍馬屁:“爸爸,我覺得您怎麼得也得兩個小時吧。”

    沈倦:“……”

    王一揚:“……兩個小時不夠吧?三……四五六個小時?”

    “……”

    沈倦“嘖”了一聲,隨手把桌面攤着的書朝他丟過去,王一揚被劈頭蓋臉砸了個正着,吱吱哇哇地叫喚:“倦爺!!我錯了!!!”

    沈倦站起身來,隔着張桌子拽着他校服外套領子往上一兜,把他腦袋罩在裏面按在桌面上,擡手照着後腦勺拍了一巴掌:“一會兒去給老子解釋,誰再亂他媽說話就讓誰來給我當同桌,我給你們表演個一秒變成植物人。”-

    籃球賽一年一次,高一的時候是春季籃球賽,一般在四五月份的時候,高二秋季籃球賽,差不多十一月中旬,期中考試之後的一週。

    期中考就在本週週五,依然還是隻考一天,上午兩科下午兩科,時間安排得很緊。

    不過十班男生女生的注意力現在已經都不在期中考試上了,對於他們來說,考試後的籃球比賽更重要一點。

    宋志明他們三個籃球打得比較好的男生火速組建了一支暫時只有三個人的戰隊,李林賜名——十班全都隊,並且拉來了王一揚做球隊裏的第四人。

    最後還差個PG——控球后衛,這套陣容就算齊活了。

    林語驚真切地感受到了,十班真的是啥啥不行,他們甚至連兩個像樣的替補都難以尋找出來。

    週三下午,劉福江把座位表打印出來貼在前面。

    這次第一考場十班有三位同學,分別是年級第一第二的沈倦林語驚,還有勉強擠進了第一考場,坐在倒數第二個的學習委員。

    按照王恐龍的話說,這可能是會被載入到班史裏的一幕,年級第一第二竟然在平均分最低的一個班裏。

    林語驚依然是靠着牆的位置,這次沈倦沒在她旁邊了,他坐在她前面。

    期中考試的題目相對月考來說要難一點,下午考的物理,最後一道大題難度比較高,林語驚做到最後,皺着眉,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她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前面的沈倦。

    這人已經寫完了,靠着牆面轉筆玩。

    靠啊。

    林語驚咬了咬指尖,抽了張乾淨的草稿紙,把最後一題從頭到尾重新順了一遍。

    她是跟沈倦商量過的,這次期中考試一決高下,誰分高獎學金歸誰。

    沈倦這人,雖然平時看起來懶懶散散吊兒郎當,不過在該認真的事情上,他一點都不會含糊。

    還是個理科接近滿分的變態-

    林語驚從來沒覺得,等成績是如此令人焦慮的一件事兒。

    以前考完試,程軼經常焦躁的連續好幾天都睡不好覺,就像瘋魔了一樣,每天的口頭禪都變成“我□□□□操完了完了完了……”

    ——他學習不好,他爸媽倒是不怎麼管,但是他爺爺管得很嚴,七十多歲的老人,每次期中期末考完試,還堅持去給程軼開家長會。

    然後被氣得面色鐵青,回來把他痛罵一頓。

    林語驚的家長會從來都是沒人開的,偶爾林芷會去一次,她是不明白程軼這種感覺。

    現在她覺得自己好像懂了。

    沈倦看起來就跟當年的林語驚一樣淡定,依然該遲到遲到,該睡覺睡覺,看書聽課的時候看起來像沒聽,偶爾上課的時候趴在桌子上閉着眼睛,在林語驚以爲他睡得很香的時候,這人突然就睜開眼睛了,然後眯着眼停個三四秒,再次閉上。

    “……”

    林語驚趴過去,小聲問他:“你聽過之前網上的一個段子嗎?”

    沈倦睜開眼直起身來,晃了下腦袋,鼻音沉沉:“嗯?”

    “就是某乎上的一個問題,你見過最高境界的學神是什麼樣的,”林語驚說,“層主說,他高中的時候班裏有個大神,上課的時候從來不說話,就閉着眼睛坐在那兒,只要他一睜開眼,老師就知道自己講錯了。”

    “……”

    沈倦側頭:“你是不是有點兒緊張?”

    林語驚壓着聲音:“……我緊張什麼?我爲什麼緊張?我看起來是會緊張的人?”

    沈倦單手撐着下顎懶洋洋地側着身看着她:“不知道,可能是因爲下午出成績?”

    林語驚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我,長這麼大,就不知道緊張兩個字怎麼寫。”

    沈倦點點頭,看了她幾秒,忽然傾了傾身,單手撐着桌邊兒靠過去,擡手伸過來,食指勾住她耳邊細細的碎髮。

    林語驚趴在桌子上,沒反應過來。

    沈倦捏着她細軟的髮絲,繞着指尖纏了一圈兒,然後散開,勾着一縷別在她耳後,露出薄薄的耳朵。

    他手指有點兒涼,碰到耳骨,林語驚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耳骨上有三個耳洞,沈倦眸光幽深,指尖忍不住刮蹭了下小小的耳洞。

    沒人注意到這邊,英語老師背對着他們,正在講課文,聲音十分催眠。

    教室裏除了坐中間前排的那幾個聽課的以外,一大半的人都在睡覺,另一半腦袋埋在下面玩手機。

    不知道爲什麼,林語驚莫名的有種偷情的感覺。

    這種錯覺讓她無意識抖了一下。

    沈倦收回手,低聲說:“你知不知道,你緊張或者害羞的時候,耳朵會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