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不知嫡姐是夫郎 >28.第二十八章
    :3」大佬好我是防盜菌, 盜文猖獗無奈之舉, 大佬饒命

    她都能想得出嫡姐有什麼法子治她。

    奚嫺很害怕, 她覺得自己真蠢, 方纔如果像從前一樣乖順聽話, 就不會惹嫡姐不開心了。

    但她走了幾步, 握緊拳頭,又覺得自己做得對。

    奚嫺回到院子裏, 才發現春草和秋楓都翹首候着,她微蹙眉,問道:“方纔落雨,怎地不見你們”

    春草與秋楓對視一眼, 纔開口道:“主院的僕從叫奴婢們歸去, 說是您自有人照料,叫我們晚些去洲上接人。”

    奚嫺聽罷才道:“往後不可如此, 沒有我的准許,長姐的話也不算數。”

    春草訥訥應是。

    其實方纔哪裏是甚麼丫鬟僕從的,是兩個個子高大健碩、神出鬼沒的黑衣人, 佩着森森的長劍, 鐵臂捏着她們的肩膀讓離遠些, 說是主院自會送她們嫺姐兒回來,等會子見了嫺姐兒也不準提起這茬。

    他們身上帶着煞氣和隱隱的血腥味, 秋楓近乎兩股戰戰, 絲毫不能多言。

    春草和秋楓不敢造次, 卻心裏害怕, 於是在這兒候了許久才見了嫺姐兒,見她眼睛紅通通的,頭髮還有些亂,便嚇得直哆嗦。

    春草趕忙拿了稍厚的披風給她罩上,見奚嫺單薄柔弱,可憐兮兮的樣子才道:“六姑娘,大小姐這是做了甚”

    奚嫺搖搖頭,只是不肯多言,卻道:“我惹怒了主院那個。”

    秋楓見她面色蒼白,頭髮也有些散亂着,心裏便多有些猜測。那位是甚麼人

    母家出身高貴,在府裏說一不二,就連老太太和老爺都不敢輕易說重話,從前她還沒有當差時便有所聽聞。

    奚衡常年深居簡出,輕易根本不露面。

    可她身邊的僕從卻都是不好惹的。

    聽聞前幾年王姨娘爲了襯出自己的體面,也曾隱隱與奚衡擡槓別苗頭,吵吵嚷嚷的惹人心煩。

    後頭卻被嚴嬤嬤使人拖去當着下人掌了三百下嘴,整張臉都高高隆起,當場昏死過去,養了一年多才算是活過來,親近的奴僕更是直接打死兩個。

    當時院裏還隱隱傳出悠然淡靜的古琴聲,似泠泠清泉落入溪底,慘叫痛哭聲突兀入耳,一裏一外兩道聲音,聽上去萬分詭異荒涼。

    現下看六姑娘這般,秋楓便知她一定是被懲罰了,而且六姑娘雖然年紀不大,卻顯而易見的柔弱心氣高,受了那般手段折辱,說不得便要出心病了。

    若是前世的奚嫺,遇上這樣的事說不得便會憂思過重而病倒,可她現在卻強撐着心神,告訴自己不能怕。

    她還有一張底牌在手,用得好說不得便能逃出生天。

    但現在不是展露的時候。

    兩個地位不對等的人,是不可以這樣爭鋒相對的,即便她手中握着殺手鐗,卻需要尋覓等待,這是皇帝多年來教會她的道理。

    待進了屋裏,姨娘見她滿身狼狽,便心疼得抖了手,又是叫人燒水熬薑湯,再來便是詢問她事體的經過。

    奚嫺不想隱瞞,因爲上輩子她往嫡姐身邊湊,多半是因爲姨娘攛掇,所以她想叫姨娘分清利弊。

    一個心機深沉喜怒無常的嫡女,無論如何都不會與她們母女一路的,這樣的事體早該弄清爽。

    奚嫺便坐下來,擡眼怯怯道:“姨娘,這人好可怕,女兒都要給她嚇壞了。”她握着錦帕的手都在細顫。

    秦姨娘皺眉道:“你嫡姐怎的了”

    奚嫺也說不清,又不敢亂編瞎話,只好道:“她硬是要給我梳頭,我不肯,她硬生生將梳子拗斷了,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咱們還是離她遠一些”

    秦姨娘頓了頓,卻笑她:“他這是喜歡你,不然怎麼肯給

    你梳頭”

    “你今日失禮了,明兒個一定要穿的漂漂亮亮去主院那頭問安,這樣纔不失體統。叫老爺知曉你與她置氣,那像個甚麼樣到時喫虧的還不是你。”

    奚嫺不可置信的睜大眼,淚水掉落下來,吸吸鼻子:“我纔不要。”

    秦姨娘端着吃了一半的燕窩羹,點點她的鼻頭,嘆息道:“他是個好的,知曉我生你時身子虧損,特謂囑託廚房日日皆要給咱們這兒送血燕,今日你不在時還叫聖手來替我診了脈。”

    “那可真是個好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歡。”

    奚嫺有些驚訝,蹙眉不答。

    就嫡姐這個話題,她們並沒有爭論下去,因爲奚嫺知道與姨娘爭論是沒有用的,她也不敢說出嫡姐可能是奸生子這個祕密,後頭還是秦姨娘服軟,哄得女兒露了笑。

    夜裏奚嫺躺在牀上,便覺難過。

    重生一回,嫡姐還是那麼強硬厲害,在氣勢上她就輸了。

    夜涼如水,奚嫺睡着了,露出半邊白生生細嫩的胳膊,手指卻生生把錦被抓得皺起,睡夢中也不安地皺眉。

    似乎有人輕撫過她的眉眼,捏着她的下頜慢慢打量,那手心火熱,指緣卻是冰冷的,讓她更不舒服。

    早晨醒來時,奚嫺便發覺自己被裹成一團,安安穩穩躺在正中央,倒是睡了個神清氣爽的好覺。

    她坐着洗漱完畢,坐在銅鏡前梳妝,便聽外頭有丫鬟撩了簾子進來,對她恭敬道:“六姑娘,主院請您與五姑娘、三姑娘一道去用膳。”

    奚嫺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眨眼,慢慢描了眉,才悠悠答道:“曉得了。”

    那丫鬟是個伶俐人,先頭按着輩分報了另兩個姑娘,都是急不可待的應了,又塞了幾吊錢。

    只這六姑娘慢悠悠不在意,偏偏那頭的嬤嬤還特意吩咐:六姑娘性子慢,不準催她。

    這哪裏是性子慢,這明明是輕慢。

    也不知哪來的底氣。

    奚嫺卻興致勃勃的挑着口脂。

    上輩子她及笄後,正值青春年少,便多愛簪花打扮,光是口脂胭脂的,便花錢塞了一整個妝奩,各式各樣各種顏色皆有。

    偏偏嫡姐總說她愛塗一個顏色,不若素顏好看。

    可那明明是不一樣的紅色粉色橘色,她更從沒有素着臉出門過。

    嫡姐跟睜眼瞎似的,硬說她塗甚麼都一個顏色。

    不是嫉妒她是甚麼

    奚嫺對着銅鏡選了個水紅色抿在脣上,這讓她看起來比尋常時要明豔不少,也少了一些柔弱病懨懨的感覺。

    嫡姐討厭她的美貌,可她偏要打扮得好看,氣死她。

    她也在反省,自己昨天太慫了,這樣不好。事後想想,嫡姐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她怎麼就能慫成那樣

    這可不行。

    奚嫺到時已經晚了,只是嫡姐慣常不在,只幾個僕從侍奉她和奚嫣用了早膳,喫得清淡精緻,比她們院裏的好多了。

    直到她們結伴告辭,才遇見奚嫺匆匆來遲。

    奚嬈不說什麼,只是皮笑肉不笑對奚嫣道:“這是我們六妹妹,你怕是沒見過。”

    三姐奚嫣也笑笑,靜默打量着點點頭,就此別過。

    奚嫺坐進花廳裏,便見嫡姐也姍姍來遲。

    嫡姐身量偏瘦,卻很修韌,穿衣偏愛單調的暗色,有時也穿青、白二色,上頭通常都有繁複的金繡和各式各樣鑲嵌的珠寶,奚嫺上輩子總是羨慕這些奢華衣裙,嫡姐卻只是習以爲常。

    只嫡姐那性格太死板不苟言笑,若不是那張冷淡嘲諷的臉在,她都要以爲嫡姐將要入尼姑庵當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