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嫺第一層就不及格,別的就不必說了。
故而她非常排斥被逼着做這些事,一則她沒想過要靠這個嫁給甚麼厲害的男人,那些頂層貴女還想做皇后呢,她就想嫁個老實家底殷實的男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遭那麼多苦楚,沒有丁點好處,只有傻子纔會妥協。
嫡姐沒有再管她的意思,只是放任她回小院,閒散坐在原地閉目養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給別的女子做出來是流裏流氣不規矩,給嫡姐做出來,卻有些別樣的瀟灑風流。
奚嫺覺得自己是病了,於是趕忙提着裙角出門。
然而回到小院裏,秋楓和春草還在,姨娘卻已經不在了。
奚嫺睜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卻見丫鬟面面相覷,咬着脣給她遞了一封信。
秦氏會寫字,但只會很簡單的一些字兒,字體也並不那麼嚴謹有致,所以她的字跡很好辨認。
奚嫺看完纔開始對着窗邊發怔,看着窗口蕭蕭的落葉片影不語。
姨娘帶着弟弟去江南了,因爲爹爹會被派去江南赴任,至於是什麼職位,姨娘也不知道,更加不曉得怎麼寫出來。
爹爹還沒去,但府中沒有主母管理中饋,因着那頭大宅子要交地契,還有一些田產等着主人家細點,這些爹爹不放心管事做,姨娘只能先一步匆匆去江南操持那頭的瑣事,順道把弟弟也帶去了。
姨娘在信中告訴奚嫺,不必爲她操心,也請嫺嫺要聽姨娘的話,去老太太那頭過,待她回府裏就把嫺嫺接回來,不能鬧小孩脾氣,不然到時弟弟懂事了也要笑她了。
奚嫺不知道這和嫡姐有什麼關係,但至少姨娘和弟弟都沒事,姨娘的信中更透着難得的輕鬆,看樣子沒受委屈,甚至由於爹爹的信重,還有些雀躍期待。
因爲前世,爹爹根本沒有去江南赴任,他一直在長安做官,直到家族敗落被抄的那日,也沒有離開過長安。
奚嫺覺得毛骨悚然,面色變得煞白無血色。
她的重生,不可能影響到上面的決策,這是全然不可能的事情。
那會不會會不會那個人也重生了
只是像奚嫺這樣才被接進府裏沒兩年的外室女,在禮儀方面能有如此程度,就連奚老太太都覺得很是不錯。
學了兩日,這一跪一立,端茶斟酒請安,認真起來便很有氣度,比起宮裏的娘娘也不差甚麼了。
老太太倒是有些驚訝,轉而便深感欣慰。
奚嫺安分着,卻也沒忘了嫡姐,她這兩日一向惦念着嫡姐待她們母女的恩德,還有嫡姐的身份,總是於情於理不討好也得討好着,於是終偶得了空閒,便想着能給嫡姐做些點心。
那是她上輩子給皇帝做的點心,卻不知嫡姐用着合不合適。
嫡姐如今閉門不出,聽聞請了廟裏高僧辨證經文佛理。奚家嫡長女癡迷佛道,這樣的事整個長安的貴婦人皆有所耳聞,即便奚衡將來出家去,也無人會覺得奇怪。
只是奚家人態度聽憑,可見奚衡這個嫡長女在奚家地位之高,就連老太太也不太管嫡姐。
奚嫺與老太太提起嫡姐時,老太太總是笑,頂多便是道一句:“人各有命,你姐姐喜歡,便隨着他去。”
奚嫺更加肯定了嫡姐身份不一般。
而前世爭鋒相對的五姐奚嬈,在這段日子以來一直表現得很乖覺,幾乎毫無動靜,這倒是令奚嫺大感放鬆,畢竟誰也不愛總是與膈應的人見面說話,綿裏藏針,那該多累啊。
奚嬈已經爲她的壞心思得到了懲罰,嫡姐說的話從來作數,要她穿着藏了針的衣裳抄經書,便沒有寬和的意思,當中的痛楚和煎熬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