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不知嫡姐是夫郎 >94.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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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嫺有些委屈, 又仗着底牌不肯嘴軟,輕聲道:“姐姐呀, 一點也不把我當親妹妹。”

    嫡姐慢慢笑了笑:“你可以再多說兩句廢話。”

    奚嫺一下識相住嘴了。

    她扭着手臂怎麼都別捏,好容易碰到針頭又疼得嘶一聲, 白着臉咬牙, 把針頭拔了出來,瑩白纖長的手指又在肌膚上慢慢摩挲下一處。

    她臉上因疼痛帶了暈紅,汗珠滾落下來, 嫡姐卻不再看她, 而是雙腿交疊着開始慢慢翻書。

    奚嫺惱恨嫡姐不近人情, 又出聲軟軟道:“姐姐, 我好疼啊不知是誰要害我,您一定爲我主持公道。”

    奚嫺的眼睛含着淚, 嫡姐笑了, 慢悠悠道:“六姑娘是在恃寵生驕, 還是覺得我很好唬弄”

    奚嫺知道嫡姐沒那麼好說服,要把她哄得高興了,她才能得償所願。

    但她偏偏不這麼做。

    奚嫺也笑, 慢條斯理的直起身段, 垂眸以外衫籠住只着了肚兜的身子, 杏眼泛柔意道:“姐姐,我什麼都沒做求您, 看在咱們姐妹情分上, 爲我主持公道。”

    奚嫺覺得以嫡姐的睿智, 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個祕密是什麼,就怕她自己也不曉得,但這樣的可能性並不高。

    嫡姐放下書,卻淡淡道:“衣裳穿好,像什麼樣。”

    奚嫺的笑容逐漸消失,又軟和垂眸,語氣定神閒道:“您是不想幫我呢”

    她給自己繫上衣帶,才歪頭道:“您怎麼能這樣呀”

    小姑娘的眼裏閃爍着天真的惡意,似乎若是不得滿足,便要作天作地不得安生。

    奚嫺卻自知事情不簡單,嫡姐不是那種會因爲庶出妹妹賣可憐,撒嬌就能被糊弄過去的,但的確也不是甚麼正直不阿的人。

    她能把祕密抖落出來,讓她們能在一個高度談判。

    這樣的話,嫡姐一定會心存忌憚,至少會把這件事輕輕放下,不至於傷到她,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也會方便很多,嫡姐不敢阻礙她。

    她能這樣做,也是仗着嫡姐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麼。

    上輩子嫡姐再是厭惡她,冷淡待她,刁難刻薄她,卻從未動過她一根手指,雖然心口上被剜下的血肉不能回來,但奚嫺很清楚的知道,嫡姐不是喪心病狂的那種人,故而纔敢有威脅之心。

    對於一個驕傲的嫡長女,外家是貴戚,金尊玉貴含着金湯匙長大,嫡姐天生擁有的太多,大多還是旁人一生都難以企及的事物,但若是從根上被否定了,那麼是個人都會如喪考妣,急怒交加的。

    奚嫺心中的隱約的快意難以控制得蔓延開來,似乎打開了一扇門後,那些自己往日覺得罪惡的事情都變得十足十有趣。

    她有帶着天真的惡意,溫柔道:“姐姐,其實偶爾你也該想想自己,你知道後宅裏很多祕密,都不是長久的,太過公正的話是無法好生活下去的呢。”

    嫡姐沒有說話,似乎已經懶得搭理她,這讓奚嫺有些隱隱的無措,似乎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但她還是要裝作自己很坦然,長着一副柔弱單純的樣貌,做什麼壞事都可以更坦然一點。

    馬車到了奚府。

    嫡姐撥弄着手腕上的珠串,緩緩睜開眼,慢條斯理嗓音溫柔道:“讓我猜猜,六姑娘一定有個籌碼。”

    “不然以你膽小嬌怯的性子,不敢這麼與我說話。”

    奚嫺喫驚得睜大眼。

    嫡姐以柔緩的聲線,含笑評價道:“但你本性怯懦,不愛惹事,所以更多的還是想威脅我,是麼”

    嫡姐擡眼,銳利上挑的眼眸微微眯起,一點點湊近奚嫺,直到奚嫺能聞見嫡姐身上悠遠深重的檀香。

    奚嫺的眼睫在微微顫抖,露出一個坦然羞澀的笑容:“姐姐在說甚麼,我一點也聽不懂。”

    才見嫡姐淡薄的脣彎起,似是古怪而寵溺道:“你還是這麼不聽話,我該怎麼處置你呢嗯”

    嫡姐脣邊溢了一絲冷笑,即便很準確的猜透了奚嫺有底牌,也並沒有退縮的意思,這大概就是本性的區別。

    奚嫺面色蒼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嫡姐卻早已先一步撩了車簾下去。

    她不知道嫡姐是什麼態度,但也並不敢妄自行動。這件事是她沒有考慮周全,與嫡姐分別的幾十年,竟然忘了她是什麼樣的人,病態瘋狂到極致,怎麼會完全桎梏於這樣的祕密

    看來光是口頭的威脅,那是不夠的。

    奚嫺面色難堪,跟在嫡姐身後入了花廳。

    奚嬈早早坐在花廳裏,見奚嫺面色這般,也知道肯定不怎麼愉快,於是便假惺惺溫和道:“六妹妹這是怎麼了,垂頭喪氣的,席面上見你儀態有差,其實不打緊,從前沒學好,往後肯努力往正道上用功便是,到底咱們都是爹爹的孩子,不要太難過。”

    奚嬈說着又拉着奚嫺的手,與她道:“等會子你來我屋裏,我教你,只要你肯學,大家都不是蠢人。”

    她說着又去看嫡姐,迫切想找到一些讚許。

    奚嫣的目光卻只是追隨着嫡姐,緘默不言。

    嫡姐很少露面,甚至整整幾月都沒見過後院裏的姐妹的時候,也是有的,而去外頭赴宴也有,只是從來沒去過許家這種層次的人家。

    倒不是許家不好,只是嫡姐的確出行有些挑剔,在外人看來,大多數時間都用在禮佛修身上,與俗世不染。

    自然,只有奚嫺知道這是多麼可笑的傳言,嫡姐身上的世俗

    戾氣重的要命。

    奚嫺蔫着,奚嬈便抓着她說話,奚嫺不舒服又喪氣,心裏一團亂麻,被嫡姐嚇得出了冷汗,便跟只鵪鶉似的乖順,眼睛擡都不擡,面色微微發白。

    半晌,奚嬈說得口乾,覺得古怪,四周靜得詭異,才見嫡姐支了下頜,暗沉冷漠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頓了頓才慢慢道:“說夠了”

    奚嬈訕訕放開奚嫺的手腕,禮道:“夠了。”

    嫡姐散漫勾勾修長的手指,暗示奚嬈上前。

    奚嬈不明所以,奚嫺也不知所措。

    只有三姐奚嫣微訝,卻轉而瞧着奚嫺,帶着些深思。

    嫡姐的裝扮一貫都奢華到極致,映襯出昳麗高挺的鼻樑,眉眼深邃平寂,脣邊的笑意卻很詭譎。

    嫡姐沉吟了一下,含着優雅禮貌的微笑告訴她道:“那麼喜歡在旁人衣裳裏放針,那便罰你”

    時間過得太慢,煎熬得人要瘋,但嫡姐很享受這樣的過程。

    奚嬈的面色泛青,想要爭辯,卻不敢擅自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