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笑了笑,沒有理會夏牟關於金城的話題,說道:“夏將軍,哈哈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種氏已經沒啥折騰的本事了,所以哈哈,對某叔父離開,求之不得啊,恨不得連我也走了,然後留下這些羌人正好收攏到手中”
“這”夏牟斷然搖首說道,“賢侄你怎麼能這樣想某爲官多年,不求榮華富貴,權高位重,但求的是家鄉安寧,百姓富康此番和種氏相爭,也是爲了關中斷絕紛爭,重歸一統,好讓百姓可以休養生息金城之事,某也是意料不到更何況韓將軍也算是朋友一場,某又豈會貪圖友財,壞了清名賢侄,多慮了”
馬超嘿了一聲,不置可否,然後說道:“行,那麼還請夏將軍安排錢糧,某即刻運走,也不打攪夏將軍的清淨了”
夏牟的話,馬超半句都不相信。
之前自己抓住那些手腳不乾淨的羌人的時候,若是受了冤枉的,多半都是跳着叫着,言語也不多,翻來覆去就是不是我,冤枉我的話語,而若是那些真正動了手腳的,卻往往是長篇大論一番,因爲這些動手腳的人,恐怕在動手腳之前,就已經前前後後的想了許多了,也包括給自己開脫的那些說辭。
如此說來,眼前的夏牟,豈不是和那些動手腳的傢伙相似得很
夏牟似乎是之前一下子說了太多的話,有些不適,喉嚨呼嚕了兩聲,就像是濃痰又涌了上來一樣,只不過這一次就沒有那麼順利的下去了,咳了半天,又喘息了半響,才說道:“咳咳啊,賢侄,方纔你說什麼”
“糧草”馬超瞥了夏牟一眼,硬邦邦的只丟出了兩個字。
“啊,糧草啊,好說好說小事情,小事情,應該的,應該的”夏牟笑眯眯的說道,然後吩咐道,“來人啊,嗯,去後營查點一下,給馬小將軍調撥些糧草來”
夏牟帳外護衛應了一聲,然後沒有過多久又轉了回來,稟報道:“啓稟將軍,後營當中已無多餘糧草”
“什麼”夏牟一拍桌案,七情上臉,“怎麼會沒有存糧”
“這個啓稟將軍,前些時日白馬羌和青衣羌才運走了一批,”護衛稟報道,“昨日犛牛羌也拉了三車走了,算是最後的餘糧了故而”
夏牟憤怒的連連拍擊着桌案,說道:“該死的傢伙,既然已經沒有了餘糧,怎麼不提前稟報提前準備馬小將軍臨時來此提取糧草,難道還要給你們這些傢伙打個招呼不成來人,拉下去,重重責罰”
護衛沉默着,一聲不吭的被衝進來的幾個兵卒拖走了。
夏牟重重的呼吸着,喉嚨內咕嚕咕嚕作響,然後停了下來,笑着說道:“馬小將軍,要不這樣,某立刻派人再去其他地方調些糧草過來待糧草一到,某便派人通知小將軍,如何”
夏牟就沒打算給馬超糧草,當前的種種行爲,也不過是表演罷了。
韓遂一走,夏牟就將計算到了馬超頭上來。
沒有糧草,看你馬超怎麼攏得住羌人
原因很簡單,馬超長得好看,嗯,上面一條不重要,重要的是馬超年輕啊,年輕就意味着沒有多少經驗,好調教,嗯,好像有什麼詭異的東西混進來了,算了,不管了,反正夏牟認爲只要將馬超拿捏住,還不是想搓成圓的就搓成圓的,想搓成長的就搓成長的
馬超沉默了一會兒,站了起來,咧着嘴拱拱手說道:“也好,如此便煩擾夏將軍了”
“哈哈,好說好說”夏牟笑眯眯的,頗有些得意的叫道,“來人,送馬小將軍”
話音未落,只見馬超“呼”的一探身,電光火石之間就將夏牟護衛的戰刀鐺啷一聲就拔了出來,然後隨手一刀就砍翻了這個倒黴的護衛,旋即一個虎跳,就衝到了夏牟的近前
“大膽,大膽”夏牟經歷了短暫的慌亂之後,多年軍伍生涯便迅速讓其強制冷靜下來,大聲的吼道,企圖一方面拖延時間,一方面削弱打消馬超的殺意,“馬小將軍,你可要知道”
“老子不想知道”正值中二末期的馬超,在沒有任何人可以管束的情況下,手腳往往都快過了大腦,一刀徑直掠過夏牟脖頸之後,才接上了這一句。
夏牟一手捂着脖頸,似乎想要徒勞的將傷口封上,鮮血噴涌而出,在氣管處形成了如同蛇一般嘶嘶聲,原本拉達着似乎是永遠睜不完全開的眼皮終於是瞪圓了,滿面的驚恐和不可置信,微微擡着手指了指馬超,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詛咒,最終抖了兩下,頹然倒地。
馬超砍翻了幾個帳內企圖近身報仇的夏牟護衛,然後一腳踩上了夏牟的屍體,打落了夏牟的頭盔,一把抓起夏牟有些花白的頭髮,便是手起刀落,將夏牟的人頭斬了下來。
還未乾涸的鮮血飛濺,潑灑得四處都是,也濺到了馬超的身上和白皙的臉龐上面,還有幾滴血正巧濺落在馬超的嘴邊。
馬超伸出舌頭,下意識的舔舐了一下,然後呸的一口吐了出來,“臭死了”旋即再也沒有再看夏牟屍首一眼,就那樣一手提着染血的戰刀,一手抓着夏牟死都沒合上眼的腦袋,出了大帳。
在營帳之外,夏牟的護衛和馬超帶來的人已經是戰在了一起,馬超也沒有廢話,將夏牟的腦袋高高的舉起,大喝道:“老賊欲吞併兵馬,加害賢良,已是伏誅”
“轟”的一聲,就像是燒得滾熱的油鍋之內,突然被澆進去一瓢冷水了一樣,整個夏牟的營地,猛地就炸裂開來
韓遂並不知道他一走,馬超就能折騰出怎樣的妖蛾子出來,在他的心中,金城的根基纔是第一位的。
韓遂年齡也不小了,自然思考的方式和重心都和年輕人不太一樣,這很正常。
在漢代,普通的百姓平均在四五十歲的時候便會因爲各種問題,然後就默默的死去了,能活到六十歲,便已經被稱之爲高壽了,要是到了七十歲,基本上祥瑞
這個名頭就算是給按上了
就算是到了後世,辮子國請七十歲以上的老叟喫個飯,也當成是國家祥瑞在貼金。
因此韓遂當下行爲的側重點,已經從創業的思維模式轉換成了守業的,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畢竟誰都做不到像劉備那樣,四五十歲了創業的野心依舊未曾衰減半分,當然,劉備前半生確實創業多次,但最終只剩下“創”,沒剩下“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