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詭三國 >第1910章飛熊別院,貪食江東(加更)
    『啊?』

    斐潛看着眼前的袁尚,實在有些跟不上袁尚的腦回路。

    難道說熊孩子的思維模式,永遠都是這麼清奇的麼?

    斐潛還真以爲袁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想到袁尚上來就表示請驃騎將郭圖和逢紀二人流放……

    斐潛看着袁尚,評估着。

    袁尚的這個腦袋裏面是不是一半是水?

    有人說熊孩子永遠都是作死小能手,斐潛之前還覺得說未必全數都是如此,但是今天見到了袁尚,斐潛忽然覺得,其實多少也是有些道理的。

    袁尚是怎麼想的呢?

    斐潛不想當場就找袁尚糾根察底,其實多少也能猜的出來一些。熊孩子大多數的行爲模式,都圍繞着自我爲中心,吸引目光爲準繩的來運作的,所以袁尚當下請求流放郭圖和逢紀,其實也就是爲了確保這兩個要點不丟失……

    可問題是,一個袁尚換另外兩個人,逢紀和郭圖,值得麼?

    斐潛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三公子之意,某已知悉。如今三公子初至關中,一路也是勞累,不如暫且休憩,餘事稍後再論不遲……』

    袁尚無奈,便只能是先行告退,跟着護衛一同退了下去不提。

    一旁的龐統也是搖頭,說道:『此人……哎……一則是表其無害,恐主公疑而戮之,二來冀州之失,其未必心中對二人無怨,三者麼,便是知曉郭逢二人,口舌犀利,恐不利於己身,便先發制人也……』

    斐潛微微點點頭,說實在的,能在士族大家裏面混出來的,再差都不差到哪裏去,主要是心放在那裏就是了,像是袁尚,基本上所有的行爲言語都是圍繞着他自己來運作的,所以當下做出這樣的請求來,似乎也是很正常。

    就像是後世熊孩子當中,老大爲了爭寵,將二胎給活活悶死的……

    至於搞死之後會發生什麼,會不會有什麼後續的問題,在那一刻,這些熊孩子或許有意識到,但是自動屏蔽了不去想的。

    這就牽扯到一個很有意思的話題,這些熊孩子是怎麼養出來的?

    熊孩子的產生跟家庭的貧窮和富有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因爲經濟條件不好的家庭裏面,同樣也有熊孩子的產生,所以更多的是和其父母,也就是其最初的教育、生活環境相關。

    而且身教明顯更重要。

    想一想袁紹身邊的都是什麼人,然後袁紹自己又是怎樣做的,那麼養出了袁尚這樣的熊孩子,似乎也就成爲了一種必然。

    『派人在渭水河畔,尋覓一地,修建庭院……』斐潛緩緩說道,『慢慢建,不着急……但是要表示此府邸是給劉、袁二人所建就是……』

    劉是劉琦,袁便是袁尚了。

    斐潛之前還想着劉禪,結果忽然想起來,劉備生劉禪的時候應該是在赤壁之戰前,所以纔有趙雲奶阿斗的事情。現在麼,劉禪這個傢伙,怕連個影子都還沒有呢……

    所以要不要這一段時間留着老劉頭在長安多待些時間,讓他死命勞作一下,好歹他家也有幾塊田,指不定那塊田就長苗了不是?

    然後等老劉頭生了崽子,就將一同收攏在府邸之中,將其往熊孩子的方向培育。

    所以對付熊孩子最好的方式是什麼呢?

    如果是自己的孩子,那就是好好抽一頓,越早抽越好。

    如果是別人的孩子,那就是好好的誇獎一頓,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衝突,因爲有熊孩子出沒的地方,必然有熊父母,然後迅速撤離,退到熊孩子能折騰的範圍之外去……

    想想看,熊孩子的父母都不着急不在意,身爲外人又何必着急?

    所以渭水南岸的那個即將新建的庭院,便稱之爲『飛熊軒』如何?

    又霸氣,又含蓄。

    不明白的人還以爲是姜子牙那個飛熊呢……

    很好,就用這個名字了。

    斐潛忍不住仰天哈哈笑了兩聲,讓一旁的龐統有些莫名其妙。

    『郭、逢二人麼……』斐潛收了笑,說道,『放到參律院去,如何?』

    龐統也是笑了出來,點頭道:『如此甚妙!』

    雖然說郭圖和逢紀兩個人在歷史上的評價不是很好,但是作爲士族子弟,多少也是知道律法等一些東西的,所以一方面也算是物盡其用,另外一個方面也是給韋端懷裏塞沙子,而且還是兩大包……

    至於郭圖和逢紀會不會聯合起來,去鬥韋端,亦或是韋端這個地頭蛇去欺壓郭逢二人,都無所謂了,反正狗咬狗一嘴毛,斐潛也懶得管,只要能將自己交代下去的事情辦好就行。

    反正本身建立參律院的本意,就是讓這些閒着沒事幹的士族子弟相互狗咬狗的……

    斐潛正和龐統安排事項的時候,忽然有兵卒急匆匆而來,送上了緊急軍報。

    斐潛打開一看,呵呵笑了兩聲,然後說道:『曹孫二人,終戰矣!』

    說完,斐潛便站起身,和龐統一同出了議事廳,然後轉到了後面的東側堂之中。

    『掌燈!』跟在斐潛身後的黃旭下令道,旋即東側堂之內的燈火陸續被點燃,頓時燈火通明,將堂中的幾個巨大的桌案照得清清楚楚。

    沿着東側堂的南北走勢,是四張大方桌子,最北面的是冀州北部以及幽州的沙盤,而中間的是冀州南部豫州北部兗州青州一帶的沙盤,再往南一張就是從豫州南部徐州荊州一帶,最後一塊大方桌子上的沙盤,自然就是江東了。

    只不過江東的很多地方都還不是很清楚,所以在江東那一張的沙盤之中,還有大部分區域是空白的,寫着未知二字。

    西側堂之內,也有同樣四張方桌,從並北到川蜀,都有設立。交趾和雪區大都是空白,所以也沒有囊括進去。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眼前的場景了,但是龐統依舊是不由得長吸了一口氣。

    這種類似於遊戲當中的上帝視角,對於龐統這樣的漢代人來說,無疑是一種相當強烈的刺激和震撼。

    但是對於斐潛來說,就有些司空見慣了。

    因爲漢代工藝和製圖技巧的問題,整體上還有很多不足,這些沙盤在斐潛眼中就像是後世當中的那些精緻的沙盤然後打了雙層的馬賽克一樣,細節模糊到了不行,但是大體上作爲戰略分析和戰兵推演,還是夠用了。

    荀攸也得到了斐潛召令,匆匆趕來,然後近前一看,微微皺眉,有些驚訝,『竟是合肥此處?』

    斐潛微微點頭,然後示意龐統將軍報給荀攸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