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用來舉辦喜氣洋洋的訂婚典禮,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失蹤案現場。
賀家整個炸了窩,賀董事長面色鐵青的咆哮:都快去找,趕緊去找
賀老太太直接嚇昏了過去
賀南佑去將外面大廳的所有賓客疏散,並且阻止媒體惡意報道。
賀南齊從知道南越失蹤的一刻起,臉色就像打了層霜,但比起家人的慌亂,他卻體現了一個領導者的風範。
越擔心,越冷靜。
將爵宮內所有的監控錄像調出來,還有來往的車輛登記,參加典禮的賓客有沒有可疑人員,一一全部立馬查清楚
他有條不紊的吩咐紀官傑。
顧槿妍一直佇在他身旁,不說一句話,但心情卻也是無比的着急,她知道南越對賀家尤其是賀南齊的重要性,她在心裏默默祈禱一定不要出什麼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緊張過度,她的一隻眼皮跳個不停。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
一名保鏢來報:賀董,賀總,已經查到了,南越少爺被一輛a50558的車子帶走了。
徐千嫺一聽,就癱到了地上:都是我的錯,早知道不提議辦什麼隆重的訂婚儀式了,這還沒開始就被人綁架了
這可怎麼辦啊我的南越還發着高燒呢
徐千嫺悔恨交加,後悔沒有聽從二兒子的話,一時昏頭想將小兒子領上公衆視野,摒棄掉以前傻子的頭銜,結果弄巧成拙,被居心叵測的人給盯上了。
賀南齊離開了內廳,到監控室看錄像,顧槿妍也跟了過去。
從監控上可以看出,賀南越是被一名專業綁匪弄走,這名綁匪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爵宮現場除了這一小段錄像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綁匪將車子開出市區後,就將車子遺棄,將車裏的人給轉移到了別處。
顧槿妍一顆心緊緊的懸着,她時不時的觀察賀南齊的表情,想說什麼又不敢說,賀南齊一隻手指抵在脣邊,用力的摩擦,眉頭深深的擰着,監控室內的氣壓一降再降。
賀總
紀官傑進到了監控室內,綁匪找到了,但他揚言是受人僱傭
賀南齊盱衡厲色的質問:受誰
紀官傑瞥了一眼總裁身旁的女人,欲言又止:他、他將僱主的照片給我了。
說着上前幾步,將手裏可以追蹤各種信息的平板遞到總裁手裏,手指在上面滑動了幾下,一張綁架案幕後主使人的照片浮上了屏幕。
顧槿妍趕緊湊上去,當看到屏幕彈出來的人時,她兩眼一黑,就險些昏過去
照片裏的人不是別人,居然是她的父親
這怎麼可能
面色一瞬間如紙。
一股強烈的寒流在四周擴散,顧槿妍不敢去看賀南齊的眼睛,但卻可以瞥見他捏着平板的手指,因爲用力而骨節泛白。
南齊南齊聽說人找到了,是誰綁了我兒子
徐千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隨她一道進來的,還有賀家其它人。
幾乎是同一時刻,賀南齊目光如炬地退出了屏幕。
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綁架我兒子
賀坤怒目切齒。
顧槿妍縮在賀南齊身後,渾身禁不住瑟瑟發抖,她不敢想象若賀家人知道是她父親做了這樣的事情,會有怎樣的後果。
我早說了不要折騰這些事情出來,一週前就將訂婚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衆所周知賀家的三少是個傻子,你們這不是將他推上公衆視野,你們這是將他推上風口浪尖
賀南齊言簡意賅。
賀氏夫婦無言以對。
二弟,這麼說綁匪綁架小弟只是爲了想勒索我們
賀南佑上前一步確定。
低調的人才不會被綁架,向來只有張揚的人才會給心懷不正的人提供機會。
將這個匪徒也一併給我帶來,打主意打到了我們賀家頭上,我讓他不知道怎麼死
賀坤切齒的話語,每一個字眼聽進顧槿妍耳中,都讓她覺得心驚。
這個事情我會解決,你們就不要再橫生枝節了。
賀家的人陸陸續續出了監控室,賀南齊最後一個出去時,衣袖被人輕輕拉住,他回過頭,深深的瞥了對方一眼,什麼也沒說,邁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顧槿妍雙腿一軟癱在地上,雖然賀南齊掩飾了她父親的罪行,但她知道,他心裏產生芥蒂了。
特別想哭,但又哭不出來,胸中似有丘壑萬千,她顫顫巍巍的摸出手機,撥打父親的電話,無人接聽,再打,還是無人接,多重複雜的心緒齊齊涌上心頭,她憤怒的一把將手機摔到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被扔在角落裏的手機響了,顧槿妍擡起埋在腿間麻木的面龐,將手機抓過來接聽
妍妍,不好了,你爸早上酒喝多了,頭腦發熱居然找人綁架了賀南越這可如何是好
他人呢
剛剛酒醒,他自己現在也嚇壞了,不敢給你打電話,叫我跟你說一聲。
媽你爲什麼不阻止呢他瘋了你也瘋了是不是
顧槿妍朝着電話裏大吼。
許閔薈聲音顫抖:我不知道,他喝完酒就上樓睡覺了,我哪知道他打電話找人做出了這種荒唐事
許閔薈停頓了一下,試探又有些心有餘悸的問:現在賀家怎麼樣了
你們以爲賀家的人是那麼容易被人綁架的嗎賀南齊不到半小時就查出來了,如果不是他有意包庇,我們全家現在都完了
顧槿妍憤怒的掛斷了電話,窗外一片豔陽,她看到的卻都是黑暗。
得知賀南越已經被送去了仁信醫院,她趕過去時,才知道情況有多麼嚴重。
賀南越本來就高燒不退,加上受了驚嚇,再度陷入昏迷,仁信醫院的醫生們都束手無策,賀家緊急聯繫了奧古博士,最快也要凌晨時分才能抵達。
顧槿妍不敢去病房探望賀南越,她抱着自己蹲在醫院走廊的角落,想着父親做的這件事,真的是沒有顏面去面對賀南齊。
奧古博士凌晨抵達仁信醫院便立刻對賀南越進行了一系列專業又系統的檢查,顧槿妍佇在病房門前,聽着奧古博士對賀家人說:病人顱內有出血的徵兆,看來明天早上我要安排二次手術了。
奧古博士凝重的表情牽動着賀家每一個人的神經:第二次手術,危險的可能性會增加。
博士,那可怎麼辦你可一定要救好我兒子我兒子不能有事
病房內的賀家人炸窩了,賀董事長咒罵匪徒的聲音讓顧槿妍無處遁逃,她根本不敢想象,假如賀南越真的出了什麼事,她跟賀南齊之間還有什麼可能性。
避免對病人造成干擾,奧古博士安撫了好一陣子纔將賀家人打發走。
賀家人走後,奧古博士進到病房內與賀南齊談論賀南越的病情。
直到天快亮時,奧古博士離開,縮在角落裏的顧槿妍才鼓起勇氣向病房內走去。
站在病房門前,她看到了躺在病牀上的南越一張臉蒼白無血色。
病牀的左側坐着一個男人,兩手交叉抵着額頭,眉頭緊緊的鎖着。
南齊
她醞釀了許久,才從乾澀的嗓子眼裏叫出他的名字。
賀南齊擡起頭,掃過來的目光令顧槿妍心痛,她一步一步匍匐着向他走過去:對不起,我
到底你爸做的這是什麼事他是瘋了嗎
賀南齊英俊的臉龐劃過堅硬的線條,瞥一眼牀上昏迷不醒的人,胸腔翻滾着劇烈的怒火,被他極力的壓制了下去。
因爲是你的父親,所以我放過了他,但如果再有下次,是誰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