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齊頗爲意外,賀利達自由自在慣了,極少回來探親,尤其還是過年。
南齊回來了,槿妍也來了。
賀利達招呼他們:今年老太太走了,我回來陪大家一起過個年。
提到老太太,氣氛難免失落了一些。
大家都快坐吧,年夜飯已經快準備好了,我先讓廚房上些涼菜,你們男人先喝酒。
徐千嫺開口,將氣氛又拉向了先前熱鬧的狀態。
再熱鬧也熱鬧不過往日了。
賀南越在的時候,縱然傻卻是全家的開心果,有他一個人,年夜飯的餐桌上從來都是歡聲笑語。
喫飯到一半時,賀利達突然拿出兩隻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顧槿妍和袁思怡一人一個:你們倆現在都懷孕了,二叔真是打心眼裏高興,這是二叔送給你們的禮物,二叔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賀家,爲了追求我自由的生活,一直到現在都未娶妻生子,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二叔就是那不孝之人。如今你們能爲賀家開枝散葉,真是皆大歡喜之事,也算是彌補了二叔內心的缺憾。
多謝二叔。
顧槿妍心有餘悸的接過,她很納悶,爲什麼每次見到這個賀二叔,渾身都特別不舒服。
相比她的緊張,袁思怡就坦然多了:二叔費心了,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徐千嫺恨得牙癢癢,果然人底氣足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瞧袁思怡那怡然自得的樣子,換作從前,她明明是該感激涕零的接過。
利達,你是想說家裏添了兩口人,以後你就不用回來了是吧我可告訴你,不管家裏添了幾口人,你平時在外面瀟灑就算了,過年還是要回來的,我這可是以一個大哥的身份命令你。
賀坤突然開口。
就是啊小叔子,今年你看咱媽走了,你怕我跟你大哥過年冷清,所以回來陪我們,你知道我們心裏有多高興,一家人就得有個一家人的樣子,以後還是多回來吧。
徐千嫺附和。
賀利達吁了一口氣,點頭:好好,大哥嫂子的話利達不能不聽。
年夜飯還沒喫完,賀佳音跟蔣白安就來了。
咦,二叔今年回來了
賀佳音一進門,就驚喜意外的喊道。
是啊,佳音,你們怎麼過來了年夜飯吃了嗎
我們早喫過了,是我家公婆體諒奶奶今年剛過世,叫我們回來陪陪爸媽,不然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請的動某尊大佛。
蔣白安站在她旁邊,對她明顯的諷刺置之不理。
白安,快過來坐,你爸媽真是有心了。
徐千嫺熱絡的招呼女婿,雖然女婿跟女兒貌合神離,行爲也不夠檢點,可徐千嫺還是挺喜歡他。
吩咐傭人將餐桌收了,她搓搓手說:難得今年大家都在,我們來打麻將吧。行啊,好幾年沒打了,正好試試手氣。
賀利達興趣昂然。
我們一家上一個。
徐千嫺詢問老公:賀坤,你上還是我上
你玩吧,我對這玩意不感興趣,要是不讓你打,回頭你手癢還不是跑出去打了。
賀利達打趣:還是大哥懂嫂子的心。
徐千嫺又問二兒子:你們家誰來
賀南齊還沒回答,顧槿妍就搶先答了:南齊吧,我想看春晚。
那行,就我們四個人吧,我,利達,白安,南齊。
要不我不打了吧,讓老大家上一個。
賀利達見徐千嫺沒有詢問賀南佑夫婦倆,主動提出讓位。
二叔你玩吧,我剛懷孕,想早點休息,至於南佑,他晚上肯定跟朋友已經約好了打牌。
賀南佑接話:是啊,二叔,我跟幾個朋友都約了,馬上就得走。
知道我爲什麼不問他們了吧,就知道是這樣的。
徐千嫺坦然解釋。
我也不打,讓賀佳音打,我晚上酒喝多了,估計麻將都不認識了。
蔣白安很自然的說道。
本來就沒準備讓你上。
賀佳音沒好氣的駁一句。
那怎麼行啊,白安你不打麻將不無聊嗎還是你打吧。
看得出來,徐千嫺是真的喜歡這個女婿。
不用了媽,我陪爸聊聊天。
他都這樣說了,徐千嫺也不好再勉強,加上女兒的催促,一行人進了棋牌室。
偌大的客廳片刻便冷清了下來,顧槿妍手裏端着一盤傭人削好的水果,坐在沙發上看春晚,賀老爺則與女婿聊着一些生意場上的話題。
賀南佑確實是很快就走了,他走後沒多久袁思怡便也上樓休息了。
我沒事,再陪你坐會。
我不用陪,我也想看看春晚,今年這春晚看着還挺精彩的。
兩人的談話顧槿妍聽到了,她心裏祈禱賀坤不要去睡覺,如果真的去睡了,那她也只能走了。
她白天在酒店已經睡了一天,這會絲毫睡意都沒有,可她若不走的話,想到蔣白安,心裏輕輕的嘆了口氣。
賀老爺最終還是走了,客廳裏只剩下顧槿妍跟蔣白安兩個人,蔣白安望了她一會,意料之中的諷刺道:初爲人母的心情怎麼樣很興奮吧
面對他挑釁的語言,顧槿妍選擇了無視。
賀南齊就那麼好嗎好到你願意婚都不結證都不領就替他生孩子
看來無視是不行了,他這是明顯找茬,蔣白安心裏有氣她知道,何況她也確實有愧於他。
慢慢的起身,她心平氣和道:時間不早了,我去睡了,蔣少爺慢慢看。
顧槿妍怎麼也沒想到,她前腳剛進了房間,後腳蔣白安就跟上來了。
原本正要脫衣服的她被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吼道:你是瘋了嗎你連我跟賀南齊的臥室都敢進,你不知道什麼叫避嫌嗎
蔣白安一步步向她逼近,滿臉的不以爲然:我是不知道什麼叫避嫌,不如你教教我如何
看來他是喝醉了,不然不會這麼張狂。
跟一個醉酒的人沒什麼道理可講,她走向門邊將門打開:出去,不出去我喊人了
蔣白安砰一聲又關了門,強勢的一把將她按壓在牆壁上:有本事你喊啊我告訴你,我不但敢進來,我還敢吻你
你這個瘋子
蔣白安的脣在她的脖子上放肆起來,顧槿妍掙扎不開,無奈之下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力道之大,耳垂上瞬間就冒出了血珠。
真夠狠心的啊。
蔣白安用手擦了一下: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潑辣的性格。
說着又要吻過去。
如果你再敢這樣輕浮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顧槿妍一句冷靜的話溢出口,蔣白安終是沒有再親下去。
他是喝了不少酒,腦子也比較亂,可意識還是有的,他知道她不是隻說說而已。
而是她一定會這麼做。
蔣白安最討厭的就是她的威脅,而更討厭的是自己還總是能被她威脅。
他放開了她,走到臥室的沙發上坐下來。
你幹什麼
我不碰你,跟你聊聊天都不行嗎
顧槿妍真要瘋了:你在我的臥室跟我聊什麼天你不要臉我還怕百口莫辯呢
她上前拉扯他:你給我滾出去
我是不可能出去的,除非,你親我一下。
他的無賴和當初一模一樣,她拿他沒辦法:好,你不走我走,我去換賀南齊上來,讓他親你一口你再走好了
顧槿妍說完,真的甩門出去了。
她徑直來到樓下棋牌室,雖然一萬個不願意和賀二叔一起打牌,但比起屋裏那個賴着不走的無賴,她還是選擇了這裏。
南齊,你晚上喝那麼多酒,應該挺困的了吧不如你上去休息,換我來打吧
我沒事,你去休息,你個孕婦熬什麼夜。
真是不要臉的說辭,也不知道是誰經常帶着她這個孕婦大半夜的在海上翻雲覆雨。
我白天睡多了,不困,而且我也挺想打的。
那南齊你去睡吧,讓侄媳婦來。
賀利達意味深長的睨了顧槿妍一眼。
顧槿妍只覺得脊背一陣發涼。
她安慰自己,沒事的,她會看他不舒服,不過是因爲他的形象太像恐怖組織了。
是啊,南齊,你去睡吧,讓槿妍來。
徐千嫺也發話。
只有賀佳音默不作聲。
賀南齊起身:那好吧,你來玩,別玩太久了。
他在她身後看她打了兩圈,便回樓上休息了。
顧槿妍開始心不在焉,不知道蔣白安走了沒有,要是沒走,賀南齊看到他,兩個男人還不得打起來
以賀南齊的個性,他怎麼能容忍蔣白安在她們的臥室裏。
槿妍,聽說你在法國留過學,哪個大學法國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城市,那邊我經常去。
賀二叔突然開口,顧槿妍思緒被拉回,勉強鎮定的回答:土倫大學。
哦,在土倫市,那你是多大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