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知道這個人會易容術,紀官傑恐怕要真的以爲這個就是賀利達本人了。
比起他的驚詫,老闆就顯得淡定多了。
賀南齊平靜的望着面前站定的人,一雙犀利的目光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半響後,他篤定的來了一句:“這個人不是兇手。”
崔監獄長臉色陡然一變,賠着笑臉上去解釋:“怎麼可能呢賀二少,這個人可是我費了千辛萬苦才抓來的兇手,而且他自己也承認了,不信你問他”
崔監獄長的視線睨向兇犯:“你是不是冒充賀利達然後將他殺害的兇手”
那個人低下頭,小聲的回了一句:“是的。”
“你看是不是,他對自己的行爲已經供認不諱。”
“只怕是屈打成招吧。”
賀南齊意味深長的逼視着崔監獄長,直瞅的他後背直冒冷汗。
“你以爲你隨便找個人忽悠我,這件事就可以結了嗎是你高估了自己的智商,還是你低估了我的能耐”
“賀、賀二少,你這什麼意思啊”
“我什麼意思,你心知肚明,找一個冒牌貨來頂替,就是你所謂的給我的交代”
“冒、冒牌貨,怎麼可能呢。”
“難道你沒有察覺到,此人從站到我面前,我用目光審視他的時候,他的雙手就一直在輕微顫抖嗎”
“還有,他根本不敢與我對視,說明他心虛。”
崔監獄長沒想到賀南齊觀察的如此細微,心中頓時叫苦不迭,這哪是什麼人,這簡直就是個鬼精。
“還要繼續矇騙我嗎崔監獄長。”
崔監獄長抹抹汗,哭喪着臉道歉:“賀總,對不起,這個人確實是我特意找來的,因爲那個兇手實在是不容易找,原以爲能矇混過關,誰知道您火眼金睛,一下就給瞧出了破綻”
找不到兇手這完全在賀南齊的意料之中。
反而找到了才讓他覺得奇怪。
所以在來監獄的路上,他就百分之八十的確定,崔監獄會使出這麼一招。
見了冒牌貨以後,他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當時他看過那個監控,真正冒充賀利達的人,作案心理十分強大,與眼前這個戰戰兢兢的人有着明顯的區別。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賀總,我會盡力找,但能不能找到,我真是不敢打保票了”
“人在你監獄出的事,你找得到也要找,找不到也要找,要不想丟了這鐵飯碗,你自己看着辦吧。”
賀南齊撂下狠話後,在崔監獄中絕望的眼神中拂袖離去。
距離上次見過周易的幾位朋友後,韓千喜怎麼也沒想到,會再一次偶遇他的朋友。
當然,這個人不是賀南齊。
她記得他們喊他老三,但具體名字她忘記了。
顯然老三也對她印象深刻,她是去某個會所見客戶,見完了客戶準備回去時,纔跟他偶遇的。
老三篤定的喊她的名字:“千喜小姐”
她站定,有些慌張,不知道如何稱呼他爲好。
“這麼巧,你怎麼會在這”
“我、我來替一名客戶做理財規劃。”
“哦,周易陪你來的嗎”
“沒有沒有,我們白天都忙,不怎麼見面。”
韓千喜剛想拒絕,對方紳士一笑:“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不順路也可以送你一程。”
就這樣,韓千喜坐進了周易朋友的車裏。
“你跟周易是怎麼認識的”
車子啓動,老三打開話題。
“就稀裏糊塗就認識了。”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老三側頭打量她一眼。
“啊,那不會吧”
“我不是說初次見面那天,應該在別的地方,我也見過你。”
韓千喜心想,那怎麼會呢,我們都不是一個階層的人,說我見過你還有可能,說你見過我,着實是擡舉我了。
“你是不是f大畢業的”
“是啊。”
“那你以前是不是校辯論隊的”
“是啊。”
韓千喜來勁了,要說起她和周易的戀情,她一直覺得缺乏自信,認爲自己高攀了,可說起辯論賽,那可是她的強項,她在賽場上的風采那簡直叫一個絕代。
“那就對了。”
“什麼對了”
“我也是f大的,應該比你高几屆,畢業後便出國了,並且我也曾是校辯論隊的哦。”
“啊真的啊,這麼有緣。”
韓千喜頓時就覺得跟這個人親近了。
師哥嘛。
但她想想又不對:“那你既然比我高几屆,也早早就出國了,你應該沒有見過我纔對。”
“我見過你。”
老三十分篤定:“我跟周易
雖然都出國了,但我們偶爾也會回來,並且每次回來,不管有多忙,只要是f大的辯論賽,我們必定會到場。”
“爲什麼呀”
韓千喜不解:“你是辯論隊的前輩,但周易不是吧”
“我們都是各爲所愛。”
各爲所愛四個字給了韓千喜無限的想象。
這位師哥或許是出於對辯論賽本身的熱愛,那周易又是出於什麼
女性的直覺,令她脫口而出:“莫非他是爲了哪個女人”
老三笑而不語。
這幾乎就是肯定了她的猜測。
而韓千喜也本能的就想到了一個人,辯論賽的當家主持人,播音系的學霸,f大的校花,沈佳凝。
對沒錯,就是沈佳凝,那天晚上,他們幾個人提到過這個名字。
只是自己當時陷在替身的彷徨中,未將這個細節記牢罷了。
此刻被他這麼一提醒,她終於深刻的想到了。
“他們是分手了嗎”
“傻瓜,不分手的話周易如今怎麼會和你在一起,他要腳踩兩隻船,不用別人,咱們老大一個就把他踹死了。”
韓千喜的心從那一刻就又陷入了無法言說的狀態。
一直到老三將她送到單位,她都未能將狀態調整過來。
她不清楚周易爲什麼和沈佳凝分手。
但她想這其中必定有什麼原因。
她想到了兩人初見的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拽着她一直不停的反覆追問,爲什麼要變成這樣,爲什麼要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