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空閒的時候去洗手間,就又摸到了口袋裏的那張人皮面具,將它攤在手掌心,一下子糊到了自己臉上。
會是誰呢她努力回想腦海裏有沒有出現過這張臉,但因爲昨天人太多了,着實是想不起來。
沒好氣回頭,朝着二樓的某個房間瞅了一眼,一堆的事情理不清,還有心情來兄弟敘舊做按摩,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人了。
二樓翠景軒的包廂裏,賀南齊與賀南佑結束了按摩,兩人靠在按摩牀的牀頭,點了支菸,感覺怎麼樣
賀南齊側過頭詢問。
賀南佑連連點頭:不錯,技術好,服務佳,我最近頸椎疼的很,被那位按摩師捏了幾下後,現在感覺好多了。
賀南佑說着轉了幾下脖子。
賀南齊觀察着他捏着香菸的手指,再次敏銳的覺察到他的手指時不時的再輕微顫抖,於是以一種隨意的口氣問:我看你手指頭怎麼在抖,怎麼回事
賀南佑聞言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馬上無所謂的笑笑:哦,這個啊,老毛病了。
老毛病
是啊,你不是知道嗎我甲狀腺功能一直不是很好,常年都要靠藥物調節,這兩天我忘了吃藥,這不,又亢進了。
說實話,賀南齊並不知道賀南佑有甲狀腺功能亢進這個毛病。
但他也沒有當場質疑什麼,而是又轉移了一個新話題:昨天這邊開業,你好像中途就走了,後來想找你說點事,都沒找到你人。
是療養院那邊打電話說爸血壓持續不降,我就匆匆趕了過去,還好後來降下來了。
他的每一次試探他都回應的從容淡定,賀南齊不再試探,兩人聊起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
二弟,今年對於咱們家來說,真是個多事之秋,好在經歷了這麼多令人寒心的事件後,我們兄弟二人的感情還能一如既往,真是實屬難得。
是啊,所以,更應該倍加珍惜。
賀南齊迴應的意味深長。
佳音已經嫁作人婦,咱們家現在也就你跟我了,以後咱們兄弟心連心,再也別鬧分歧了,俗話說,家和才能萬事興,我們和和氣氣的,我們賀家才能長盛不衰。
恩。
最近你有去看媽嗎我上個星期去看她了,但被她拒絕探視,我想她是覺得自己落難時怨我沒替她求情吧,不過賀南佑苦澀的笑笑:媽本來也就不待見我。
從前聽到這樣的話,賀南齊不會作他想,但今天他特別留了心眼。
媽從前不待見你,你可曾有怨過她
怨她什麼呢要怨也是怨我自己不爭氣,我要有你一半的本事和能耐,她也不至於對我們倆另眼相看,本來做父母都是這樣的,哪個孩子有出息就喜歡哪個,沒什麼遺憾的,要一定得說出一點什麼心理感受,那肯定多少還是有些難過的吧。
你一直覺得自己很沒有用嗎
賀南佑自我解嘲一笑:這不是公認的事實麼難不成你還覺得我有什麼出息
或許你也很有能耐,只是不願意示人罷了。
賀南佑抽菸的動作頓了一下,緩緩側過頭,二弟,你今天咋啦講話莫名其妙的,我有能耐我要有能耐我早使出來了,還不願示人你何曾見我這麼低調了說句不怕你笑的話,我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夢,夢到自己幹了一番大事業,然後在我們賀家人面前耀武揚威,呵呵呵,可惜那終究是一場夢。
兄弟倆聊了許久後散夥,臨走前,賀南齊用力拍了一下賀南佑的肩膀:就像你說的,如今賀家只有我跟你了,希望不要連這最後的親情都令我失望。
賀南佑激昂點頭:哥懂,放心,哥再不會無理取鬧跟你索要公司的執行權了。
不管是裝糊塗也好,還是真的糊塗也罷,賀南齊既然已經起了疑心,都會仔細將事情調查清楚。
他調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來賀南佑的私人醫生,這個醫生也是賀家的家庭醫生,主要職責就是負責賀家人的健康問題。
賀南齊直接在辦公室把他召了過來。
二少爺,你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賀家家庭醫生,一邊打開自己的看診箱,一邊恭敬詢問。
最近一直有頭痛的毛病。
有多久了
半年了吧。
賀南齊的一隻手臂被對方拉過去量血壓,辦公室裏靜悄悄的。
血壓正常。
家庭醫生又拿出一臺小型腦電波儀器,調整到合適的頻率,對他的大腦神經進行監測。
二少爺會不會是太累了,我從前還常與你大哥說,你們兄弟幾個,就你的身體健康狀況最好。
我大哥身體狀態不好嗎
你大哥不像你,生活自律,他經常熬夜喝酒,大毛病雖然沒有,小毛病卻也不少。
我也經常熬夜喝酒。
但你有健身啊,南佑大少爺現在體重節節攀升,主要在於他缺乏運動。
那倒是,對了,他是不是有什麼甲狀腺功能亢進
是的,今早還找我拿過藥。
賀南齊儘量使整個談話過程看上去沒有刻意的跡象:恩,昨天我們一起喫飯時,我看他手一直抖,就隨口問了句,我也提醒他要多注意了,又不是多大的年紀。
監測結束,家庭醫生看着數據告訴他: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有個別幾根神經管遭到壓迫,可能是你經常伏案工作的原因,下次我帶個牽引器過來給你頸椎做做牽引,你頭痛的毛病應該就會舒緩很多。
好的,辛苦了。
送走了家庭醫生,賀南齊來確定第二件事。
那就是確定賀南佑在顧槿妍養生館開業當天中途離場的說辭是否具有真實性。
他親自打了電話到協和療養院,確認養生館開業當天父親是不是真的血壓升高,持續不降,得到的結果也是如賀南佑所說,確實出現了當時很危機的現象,血壓上升到幾乎200,他們緊急通知了家屬,後來在極力的搶救下,血壓才終於迴歸到正常值。
兩件事都確定了,賀南佑沒有嫌疑,想到大哥平時一向的行事作風,也許確實只是個巧合,但經過二叔賀利達的教訓後,賀南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有些事不是自己不願意相信逃避就能解決,世間萬物,一切皆有可能。
晚上回到基地,顧槿妍趕緊將一張人皮面具交給他:這是昨天在你們家替你爸過生日時,蔣白安給我的,昨天晚上從店裏回來的太晚,結果就忘了給你了。
這什麼東西
他和她第一次拿到時一樣詫異。
蔣白安說他在我養生館開業當天在洗手間撿到的,他覺得對你應該有用。
賀南齊認真審視着那張面具,我還以爲那天我等的人沒有出現,原來是我判斷有誤了。
之前害死你二叔的人也是易過容的,會不會就是那個人
是不是同一個人我不能確定,但肯定是有聯繫的。
那你覺得那個人碰過匣子了嗎不過當天貌似沒人有中毒的跡象。
賀南齊想到在自家看到的一幕,陷入了沉默,他不知該不該將這件事告知顧槿妍。
她好不容易走出小糰子被偷的陰影之中,他實在是不想再給她增添不必要的煩惱。
不過眼下也不是斟酌這些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護她的安全。
赤馬圖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知道這個祕密的人必然不會無動於衷。
可能已經蠢蠢欲動,他不想讓她陷入煩惱,更不會讓她陷入危險。
賀南齊當即安排了一幫非常幹練身手非凡的保鏢24小時保護基地的安全,並且在基地附近安插了高科技攝像頭,但凡有可疑人員靠近,他們都會第一時間察覺。
不僅是基地,包括養生館都列入了保護的範圍。
喬希接到電話,神祕人要見她,沒有告訴她具體去哪裏見,而是派了幾個人過來接她,將她帶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場所。
喬希趕到時,神祕人就候在一間臥室內,室內的光線一如既往的黑暗。
今天怎麼不去郊區那幢別墅了
她淡淡詢問。
隨着接觸的次數增多,她對他仍然好奇,但恐懼已經日益減少。
總是去一個地方,想不留下破綻都難,這一點,你要多學着些。
還是那該死的變聲器發出的聲音。
喬希作個深呼吸:你叫我過來有什麼事
今兒我心悶,想辦法取悅我。
儘管一萬個不情願,喬希還是向立在黑暗中的那道身影走過去。
她伸手解他的衣服,今晚外面月色皎潔,一些薄薄的月光穿過窗簾掃進屋內,雖然看不清那張黑色面具下隱藏的臉,但喬希可以看清自己解着男人衣服的手。
那雙手,骨節分明,帶着壓抑,帶着隱忍。
她是站在他身後的,一件黑色襯衫從他的肩膀被她拉下來,拉到腰際時,喬希突然瞳孔擴張,她目光死死盯着某處,捏着他襯衫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
怎麼了
變聲器下的聲音透着不耐煩,看來確實是心悶。
喬希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或許是那一瞬間大腦短路了,她突然不顧一切的把手伸向了男人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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