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雖然我表面上連連道謝,心裏面卻絲毫沒有任何感激,一個時時刻刻想要讓你死的人,如果沒有絕對利益,他會對你進行幫助嗎?
揣着罪孽深重的延壽藥,在九字高手怒目金剛的注視下,我搭乘着宋家的專車來到了福市機場。
中午隨意的在飛機上吃了份簡餐,下午三點鐘左右順利的抵達了六市機場。
剛下飛機,便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擁擠的人羣裏,她雖然身材小巧,可在我眼裏卻異常璀璨,以至於我第一眼就能夠從密密麻麻的人羣中發現了她。
“你怎麼回來了?”我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低頭望着她,南方的冬屬於溼冷,所以這種冷刺骨。
眼前的齊琪琪穿了一件齊膝羽絨服,將她瘦小的身子包裹成了一個小企鵝,看起來頗爲可愛乖巧動人。
“怎麼?難道你不希望看到我嗎?”齊琪琪呼了氣,蹙了蹙精緻的小鼻子。
我愛憐的伸手摸了摸的她的長髮,伸手攔着她的肩膀,心裏面一陣溫暖。
來到地下停車場時,瞧見了一直等候在那裏的齊又靈與老貓倆,前者朝我點了下頭,後者則直接拿鼻孔對着我。
認識這麼多年了,他對我的態度還真是執着啊,因爲心情好,所以我也不管他是否迴應我,還是朝他點頭打了個招呼。
車子是齊又靈開的,老貓頗爲不願意的坐在了副駕駛上,對於齊琪琪的安排他總是不服氣可又無可奈何。
爲了照顧老貓的情緒,所以我與齊琪琪在車子上並沒有過多的言語,而我彼此相依在一起難得的溫存。
讓我意外的是,齊又靈的車子居然是朝郊外開的,望着車窗外,道路兩邊已然一片喜氣洋洋,思緒不禁進入了時光倒流,回到從前,回到了曾經爸媽還活着的時候。
思緒或許可以迴轉,可時光卻永遠沒辦法倒流了,逝去的將成爲你生命中永恆的遺憾。
當車子朝六裏村方向駛去時,我詫異的朝身旁的齊琪琪小聲詢問道:“這是準備去我家嗎?”
當我說出家這個字的時候,不經意間卻是再次觸動了我心中的那根脆弱的弦。
齊琪琪體貼入微的發現了我這一細微,伸手輕輕的摩挲了下我的臉,朝我溫暖一笑道:“我想,過年你應該會回來的,所以,前兩天我們就回來了,一直住在你家裏。今天得到了你回來的消息,我一大早就去機場了呢。”
前面傳來了老貓的咳嗽聲:“格格,注意體統。”
齊琪琪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沒再出聲。
半個小時後,車子進入了村道,臨近除夕,村裏面外出打工的人
們都回來了,也爲平日裏冷清的程家村憑添了些許人氣,望着跟在車後面嬉鬧的孩子們,我不禁想到了小寧,於是朝齊琪琪詢問道:“小寧呢?帶她一起回來了嗎?”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目視着車窗外,沒再吭聲,有些事情沒必要去解釋,解釋反而是畫蛇添足。
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我家院門外,齊太天獨自坐在池塘邊,拿着魚竿在那裏釣魚,瞧見我們來了,猶豫了下將魚竿放在了地上固定好後,這才朝我們迎了上來。
“看來r國的伙食還不錯,白潤了許多嘛。”齊太天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朝我打趣兒的道。
“南方的冷似乎還沒讓你哆嗦起來,否則這會兒怎麼可能還有精力來挖苦我?”齊太天的脾性還是很好的,所以跟他開一開玩笑,他自然也是不會生氣的。
齊太天聞言,爽朗一笑,接着朝我擺了擺手道:“得了,你這風塵僕僕的,還是先進屋吧,我這再釣個兩條晚上應該就夠一鍋魚湯了。”
回到家裏,娟子正抱着小寧在我父母房間裏面烤火,小丫頭瞧見我時,朝我直招手,我從娟子的懷裏將她抱了過來,走出了房門望着東南方向的那座山頭,深吸了口氣,喃喃的道:“這個時候他應該很孤單吧?”
身後跟過來的齊琪琪順着我的眼神朝那邊望去,若有所思了下,朝我反問道:“那邊有誰?”
“如師如父。”
抱着小寧與齊琪琪走在了前往東南山的路上,齊琪琪頗爲詫異的朝我詢問道:“既然你師父都說了即便是死也不會服用延壽藥,你準備怎麼辦?”
我面色平靜的緊了緊懷已然熟睡了的小寧,朝她輕聲迴應道:“沒有願不願意,只有應不應該。”
齊琪琪微微一怔,便沒再出聲。
東南山雖然有盤山小路,但上山的路並不好走,特別是入了冬以後,晚上凝結的山路到了下午就會化掉,變成了泥濘小路,如此,執意要與我一同來的齊琪琪便成了累贅,幾乎一直都是拽着我袖子在往上走的。
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即將接近山頂,入冬後的山上蕭索荒蕪,頹敗之色,着實令人不喜,遠遠望去,能夠看到一座半米來高的簡易茅草棚,我當即停下了腳步,身後的齊琪琪卻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不過還是下意識的將我懷裏的小寧接了過去。
我緩步朝那低矮的茅草棚走了過去,還未走到近前,裏面便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接着老頭有氣無力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九兒,你能夠來送爲師,爲師這輩子死也夠了。”
聽到老頭聲音的那一刻,我喉嚨瞬間僵硬了,好一會兒,我才收拾好情緒,朝他輕聲道:“師父,九兒接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