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貓叫後,那紙人便又在院中飄動,芸娘淒厲的童音在院中迴盪:“吳婆子吳婆子”
石伢的哭泣聲緊隨而來:“阿孃阿孃”
悽慘之聲如驚雷一般,在一聲又一聲的鬼叫後,燭光一亮,房門吱呀一聲推開,吳婆子一手端着燈燭,一手拿着三根點燃的絲線香,從房門中跪爬而出。
芸孃的聲音越加尖銳淒厲:“吳婆子納我命來我小小孩童竟被你騙去替人生兒子納我命來”
吳婆子直怕的涕淚皆流,身子抖抖嗖嗖如篩糠一般,一邊持香低頭跪拜,一邊連聲叫喚:“姑娘,哦不,神仙老身知道錯了老身下輩子投進畜生道替你當牛做馬”
她的身子晃晃歪歪,似是已然要跪不住。
芸娘倏地一笑,拉動麻繩,叫道:“吳婆子你看看我你擡起頭看看我”
那吳婆子強自咬緊牙關擡起頭,只見那白衣鬼倏地停在自己眼前,長舌擺動,彷彿須臾之間那血紅的長舌便要捲上她的頸子
她胯下一溼,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往前一撲,一頭栽到了地上
近日裏江寧府各個茶鋪子生意突然變的極好。
親戚朋友們熱衷於在茶鋪子裏相會,互相交流近日的見聞。
而江寧府平日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姓吳的媒婆,卻成了衆人口口相傳的話題人物。
將這吳婆子送上話題榜的事件有三件。
第一件,這位吳婆子家中往日裏平平靜靜,只偶爾與街坊鄰居發生些口角,近日裏卻一連兩日鬧鬼。據住在她周圍的街坊言,在吳婆子家中鬧鬼的當夜,他們曾親眼看到一個白衣裳長舌頭的女鬼牽着個小鬼走在街頭。
第二件卻與第一件相關。說的是那吳婆子老兩口前後兩日被女鬼嚇的屎尿齊流,衣裳褲子臭不可聞卻捨不得丟掉,硬讓那洗衣裳的人家給她洗乾淨了送過去。原本這第二件事無人知曉,因着那婆子吝嗇,讓人洗屎尿卻不加工錢,洗衣工憤憤然,這事情便泄露了出來。
怪力亂神這種事原本不算大事,不過是傳個三五日也就淡了。然第二件事卻爲整個過程渲染上了喜劇的因素,使得整件事情加速傳播了起來,且日久不衰。
而與吳婆子相關的第三樁事卻是,在吳婆子在榻上癱了兩日終於掙扎着起身、打算去找個能驅鬼的神婆時,卻被人堵在路上打啦
那事主打了人,還主動拉着吳婆子要見官,揚言吳婆子壞了心腸,竟敢在被他家當做心肝肉的閨女的親事上做手腳,將臨縣一位癡呆的俊俏傻子說給他家當女婿。
這事瞞的密不透風,兩家都已經將六禮中的納采男方提親、問名詢問女方閨名與生辰八字、納吉合八字且結果是吉、納徵男方送聘禮前四項依規矩做足,過幾日便要請期定日子之時,還是他家一個下人不知怎的忽然知道了那男方的事,這婚事的齷齪才得以曝光。
在這其中最最令人憤恨的是,原本大晏婚嫁無需遵從古禮,只提親、合八字,雙方都願意,就可擇期成親,而恰恰這依古禮成親的主意卻是吳婆子所提。
女方原本以爲是男方看重這婚事,豈知男方打的主意卻是高調昭告天下,斷了女方悔婚的後路。
吳婆子被人暴打,卻死活不敢去衙門,連哭帶跪好不容易脫了身,回到家中一頭栽倒在塌上,再沒起的來。
當衆人將吳婆子的這三樁事翻來覆去的談論傳播、驚歎一個小小的媒婆竟然人生如此波瀾多樣時,始作俑者李芸娘正躺在自己個兒家中榻上,翻來覆去絞盡腦汁的思索如何去懲治一下那色胚酒鋪子裏的那位田老爺。
而說起她在吳婆子的第三樁事上如何動了手腳,其實也並不難辦。
近日城中以古禮辦婚事的事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不過略加留神,便發現這樁親事竟是那吳婆子在其中保的媒。
而世事便如此湊巧。她前幾日去王家莊子二探王夫人時,竟意外讓她發現這樁親事的男方家的莊子竟與王家莊子離的頗近。
她不過是坐着船稍稍行了半個時辰,都不用下船,便能看到男方家中那想偷天換日的俊俏傻子正在農田裏瘋跑,將將把掉在他肩上的一泡熱乎乎的鳥屎塞進口中。
而貼身照顧他的幾個下人一起上前,也沒將那鳥屎從他口中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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