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古代賣內衣 >第124章 上堂
    啪啪

    驚堂木已拍過三回。

    仵作、證人一一退下。

    提刑官老爺氣喘吁吁責問堂下犯人劉鐵匠:“諸般證據面前,你還不招認,到底要嘴硬到何時”

    這句話,他已經問過四回。

    每問上一回,躺在門板上的犯人必定要受一下杖責。

    五十斤的板子,高高舉起、重重落下。門板上的劉鐵匠經歷了四回、每回只有一杖,此時幾乎被拍平在了門板上。

    然而圍在衙門大堂門口的觀案民衆們還十分不解:“不過纔打了四杖,怎的就要死要死的,碩大的漢子,也忒不禁打”

    這便是提刑官老爺的聰明之處。

    聽起來責罰不重,每回只打一杖子。牢服是深色,染上血也瞧不出來。

    是以,即便有可能將罪犯屈打成招,卻也並落不下“屈打成招”的嫌疑,民間口碑幾十年如一日,維持的極好。

    然這一樁案子,在圍觀的民衆嘴裏,全然有幾分疑惑。

    疑慮一:怎的會有如此蠢的嫌犯

    江寧府幾十年一遇的大洪水纔過去不久,從洪水淹到人腰際無法下地,那之間着實有太多的時間找到仇人並動手。預謀好要殺人,怎的不選天時地利的時間等大洪水過了才殺人傻不傻啊

    疑慮二:死者的死因也太過蹊蹺。

    按方纔仵作的說法,死者是因額頭上一個極淺又極小的傷口流血而亡。什麼人能因這般小的傷痕將一身的血流乾淨,甚至溢出了門外被路人瞧見,才提醒了他人爲自己報官

    除了以上疑惑,此事又有幾分確實之處。

    那婦人的屍身確然是在劉鐵匠鋪被發現。按劉鐵匠的說法,是他回鋪時發現婦人坐在打鐵鋪外因失了親人和家宅垂淚,劉鐵匠方將打鐵鋪短暫讓與她。

    而緊接着就有人瞧見他倆起了爭執。然而劉鐵匠的“婦人想睏覺而他推開了她”的說法莫說令路人鬨笑了幾聲,便是一生見多了奇案的提刑官也是冷笑一聲:“你如此精壯的漢子,什麼樣的女子竟能強着想同你睏覺,而她使的力氣竟能強到你使了大力方能擺脫於她”

    因着此前劉鐵匠的這些自辯,此時他便奄奄一息趴在了門板上,只有手腳偶爾不自覺的抽搐一二。

    每動一下,他手上同腳上鐐銬窸窣而響,手腕同腳腕上磨破之處鮮血便滲透而出,將鐐銬染了一層又一層。

    站在大堂門口的李氏已暈過去、又被路人掐着人中喚醒過一回。

    芸娘不忍心讓她再瞧着劉鐵匠的慘樣,只將她扶到一旁臺階上,安慰道:“阿孃,還沒判呢,說不定柳暗花明呢”

    日上三竿,她口中的“柳暗花明”柳香君同她那張御賜的牌匾還未出現。

    芸娘心火不是一般的旺。

    如若柳香君一大早就現身,說不定劉鐵匠就不會受如此大刑。

    她就不信傳說中鐵面無私的提刑官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哪怕看在皇上的面上少打了一板子,那也是柳香君的功勞。

    她取出巾帕爲她阿孃拭過淚,輕聲安慰她,然忽然傳來提聲陣陣,將她的聲音都蓋住。

    衙門口停下五六匹馬,馬上下來一羣官員,有穿官服者,也有穿便裝者。

    官員們未停留一步,大步往府衙大門而去。守門的衙役點頭哈腰忙忙推開門,官員們補服一閃就進了府衙。

    等芸娘將李氏扶着輕輕靠在一旁石獅子上,騰出手要隨意追個官員喊冤,府衙大門已被衙役重重關上。

    那看人下菜碟的衙役冷眼一瞥,將她往邊上轟:“哎哎哎,什麼地方都想闖這是你能闖的起的地界”

    芸娘悻悻的迴轉身,心裏又將柳香君咒罵了千百遍。

    府衙正廳裏,官員們正襟危坐,商議着此次賑災與修整河堤之事。待將各處預算、所需人力、持續週期等一一商議過,方有一位官員轉頭向一邊似聽非聽的殷人離客氣道:“殷大人覺着如何”

    攤在椅上幾乎要從地上出溜下去、只勉強用腳後跟抵着地面的青年被人問道,面上是他一貫裏滿不在乎的神情,揮了揮手:“都可都可,各位大人不用理會下官,下官不過是來湊個數而已”

    帶刀侍衛,天子近臣,各位官員怎能等閒視之如若不是爲了暗中督查,皇帝怎會派他跟着欽差來江寧

    殷人離心知他這般的說辭無人相信,並不多言,只從椅上起身,大大伸了個懶腰,踱出了正廳。

    外院連着大堂,提刑官大人威嚴審案的聲音傳到後院,聞者無不振聾發聵。

    殷人離對着一旁守衛指了指大堂方向:“你家大人審案自來都是如此威猛”

    那守衛聽不出此話是誇讚還是嘲諷,卻也生怕這傳說中的天子近臣此刻是在考驗他,半分不敢分神,只將站姿伸展的越加挺拔,目不斜視,一動不動。

    殷人離一笑,又踱去了大堂後門,用扇炳將後門挑開道縫,探了頭去瞧熱鬧。

    聽過半晌,他一蹙眉,又轉頭對身旁站崗的衙役道:“這案子聽着是有些蹊蹺,你家大人平日都是這般判案的”

    那衙役忖着再不爲自家大人辯駁,只怕事後被人知曉,大人一怒之下扣了他的俸祿可就得不償失。

    他眼角往四處看過,方扭過頭前傾身子,正要將嘴湊過去,從大堂裏便傳出一聲中氣十足的男童唱喝聲:“江寧義妓到”

    眼前的耳朵眼便遠離了衙役,殷人離又往大堂後門縫隙處貼過去,眼風雖只將將掃到門板上被拍扁了的犯人身上,可大堂上的聲音卻聽的清清楚楚。

    衙門外,石伢湊在大堂門口喊了一嗓子,便撒腿跑去了路旁,幫着芸娘和柳香君,將騾車上的牌匾擡了下來。

    芸娘忍了又忍,依然壓低了聲音埋怨:“怎地纔來劉阿叔被打死,我找你賠命”

    柳香君正喫力的擡起牌匾一側,未來的及上妝的素面漲的通紅,喫力辯解:“姑奶奶,你瞧滿大街還能找見幾輛騾車如今死騾子比活騾子多的多,我能這時候來已極不易了”

    一陣風吹來,匾額上罩着的綢布被吹下,匾額上原本矯若驚龍的聖上手書,竟成了模糊一團。

    “怎的會這樣”芸娘大驚失色。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在古代賣內衣,微信關注“熱度網文 或者 ”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