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人離給她提供的信息彷彿一束亮光,爲她揭示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在那個世界裏,李芸娘將真正脫離下層階級,步入中層階級。
她的幫工們見到自己,尊敬的稱呼她爲“李富戶”;
她的下屬對自己前呼後擁,好不威風;
她的親戚鄰人提到她李芸孃的大名,無不豎起大拇指;
滿城的媒婆將城中俊美男人的畫像擺在她眼前,點頭哈腰任她選擇
木哈哈,她將要走上人生巔峯,創造屬於她李芸孃的時代
她強忍着激動,先將碗裏的面吞個乾淨。
直到吃完麪後她心中激動依舊,她終於確認了自己想大幹一筆的決心,倏地擡首,雙目炯炯有神的看向他:“你覺着我要準備多少銀子”
殷人離摸摸下巴,給出了他的預估:“前期最少也得三萬兩吧”
她的臉漲紅成了豬肝色,一股被戲弄的憤怒支配了她的情緒。她幾乎想撲上去掐死他,然後跳到他那張可惡的臉上狠狠踩下去。
三萬兩,還是前期
她咬着後槽牙,一字一字道:“戲弄姑奶奶有銀子拿”
他損一損肩,將她面前的空碗挪開,身子前傾:“這世上有一種籌銀子的方法,叫股份制”
踢聲陣陣,待跑到永芳樓後院門前時,便停了下來。
院門前稀罕的點了着“氣死風燈”李氏同石伢站在院門外焦急等候。
看到停在眼前的馬上是殷人離,李氏只是怔了一瞬間,便急急上前道:“殷伢子,芸娘到現在都不見蹤影,嬸子求你幫着”
她的話還沒說完,從殷人離身後的披風裏鑽出一顆腦袋,討好的喚了句:“阿孃”
李氏瞧見她這幅模樣,知道是沒出什麼岔子,一顆懸了兩個時辰的心先落了地。再瞧見她大姑娘家家竟然鑽在旁人衣裳裏,眉頭便是一蹙。
此時芸孃的手還伸在殷人離披風裏,順勢便掐了他腋下一把。
他渾身一陣,心中暗罵不該被她知道自己腋下軟肋,卻不得不開了口:“嬸子不必焦急,她是同我在一處,商量她鋪子的事。”
李氏心道:就是因爲黑天半夜她同外男在一處,我才焦急啊
殷人離爲芸娘開解完畢,芸娘忙忙點頭:“沒錯,阿孃,就是如此。”
她拽着殷人離的披風一路溜下馬背,落地的一瞬間便奔過去親熱的挽着李氏手臂,第一時間向她彙報今日的收穫:“買了個小鋪子還準備買地”
她藏在身後的手輕揮,殷人離瞧見,便向李氏一揖,調轉馬頭便要離去。
李氏此時才瞧見他竟是被雨水淋了半溼,忙忙喚住他,進屋去取了蓑衣。
芸娘忙趁機道:“明兒來接我,我跟你一處去看地。”雖然她自己不一定能看出什麼名堂,可總不能像睜眼瞎一樣被騙。
對,還得喚着羅玉一同去,他懂農事,一定能瞧出來哪種地適合安宅,哪種地適合栽樹。
打發走殷人離,她回去房中沐浴更衣,躺在榻上思索殷人離向她灌輸的巨大的信息量。
“阿妹,你覺着殷人離此人值得信任嗎”她向青竹求助。
便是在麪攤前,殷人離提出可入股她的買賣,不參與經營,只等着收花紅。
殷人離給了她一個白眼,直接將兩萬兩銀票拍到了她的面前。
想到此,她一咕嚕翻身下去,將衣裳裏的銀票掏出來給青竹瞧:“他輕易就拿出來兩萬兩,還提前給了我,連收據都沒讓我寫”
青竹藉着燈燭將每張一千兩的銀票仔細瞧完,驚歎道:“乖乖,竟然每張都是真的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她的雙目被銀票鍍上了一層金光,一咕嚕鑽進被窩,開始爲殷人離說話:“他都將銀子提前給了我們,那至少不會是想着騙我們。他敢騙人,我們就不還他銀子反正他財大氣粗,說不定這兩萬兩於他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在話下。到時他出什麼幺蛾子,我們不還他銀子,還能大賺一筆”
芸娘點點頭:“有道理,反正銀票已經在我們手上,規矩由我們定,他只能乖乖聽話。他想反悔,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不知我貔貅的花名,那是他孤陋寡聞”
到了第二日,殷人離果然如約來接芸娘,順便蹭了一頓早飯。
飯桌上,殷人離倒是收了他在芸娘面前的那一副嘴臉,表現的十分懂禮:“嬸子莫擔心,小侄離開元陽時將阿蠻留在那處,阿蠻會照應劉阿叔。這幾日陰雨,築壩進度慢了下來,可壩上飯菜是有保證的,斷不會讓他們餓了肚子”
兩位李氏聽聞殷人離對此事一直操着心,便也放下心來。
李阿婆在感激之外,心中又對他方纔的話有了心疼:“造孽喲,現下身邊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以後回了江寧便日日過來喫飯。莫堤壩未築完,你這娃子自己個兒先倒下”
殷人離瞟了一眼芸娘,面上得意之色一閃,從善如流的應了下來。
芸娘心裏一陣冷笑:你隨意喫,總歸喫不完兩萬兩銀子。
待喫過早飯,殷人離被李阿婆拉着問蘇陌白的事時,芸娘便攙扶着石阿婆進了屋裏,求問道:“阿婆,你說人發了毒誓,又未遵守,那毒誓真的會應驗嗎”
石阿婆耳朵一豎:“你發過什麼毒誓”
她微微有些羞赧,低頭道:“發的是,如若我和仇人共處同一處,就讓我日後不再發育”
石阿婆撲哧一笑:“你現下來問,定是你與那仇人已經同時出現在一處了”
她點一點頭,想到石阿婆眼睛不好,又羞慚的回答:“不但同時出現在一處,數次在一處,還離的很近”
石阿婆心中思量了一番,從她的珍藏中摩挲出一張已經畫好的符,折成一個三角,遞給她:“這是破咒符,你燒成灰燼化在水裏,讓你那仇人喝下。你的毒誓便化了。”
她雙眸一亮,忙接在手,又有些懷疑:“真的起效嗎”
石阿婆一橫眉:“阿婆的符什麼時候沒作用過”
她一想也對,將黃符收在袖袋裏,高高興興的出了屋。
石阿婆自言自語道:“小孩家家哪來那麼多仇人”
她掐指一算,驚咦了一聲,聽見院外殷人離同李阿婆的說話聲傳進了屋裏,便搖一搖頭,慨嘆道:“我也老了,這卦是越來越算不準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在古代賣內衣,微信關注“熱度網文 或者 ”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