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女皇,且慢!”
江榆趕緊攔着。
山行的做法,他們也不贊同。
但……他是蠻人!既是蠻人,他們就是一體的,如果這次讓鳳無憂壓了下去,那以後,是不是一直都要被鳳無憂壓一頭?
因此,就算平時也看山行不怎麼順眼,可這時還是要站出來。
“鳳女皇,救治燕皇要緊,不如,還是讓山長老先把聖女一事介紹完?”
鳳無憂很在乎蕭驚瀾,現在也只能拿蕭驚瀾來說事。
無論如何,這頓責打不能進行。
一旦打下去,蠻人就徹底擡不起頭了。
“救治夫君的確重要……”鳳無憂重複了一句,似乎在沉吟。
江榆面色一喜,其他幾位長老也都露出松馳之色。
只要鳳無憂不打,就萬事好說。
發作一頓,數落幾句,過幾天影響就會淡下去。
但是打一頓,這麼多蠻人看着,一定會在他們心中停留很久。
“既然如此,就請山長老先……”“不必。”
鳳無憂話風一轉:“救治我夫君的確重要,可我夫君也沒虛弱到這種地步,連這麼片刻的時間也等不了。
拉下去,打!打完了再來說!”
“是!”
程知節早就已經等着了,聞言,大步上前,親自指揮幾個士兵把山行當場按倒,板子毫不留情地打下來。
江榆等人也沒想到鳳無憂會這麼不留情面,這時候再想攔也來不及了。
山行開始還想充個硬漢,可不過十來杖打下來,就疼得鬼哭狼嚎。
鳳無憂向盧音使了個眼色,盧音會意,立刻到程知節跟前說了一句。
打歸打,也別太狠。
可以讓他疼,但不能要了性命。
尤其,八十杖過後,還得留他一口氣說話纔行。
程知節明瞭,當即給行刑的士兵做了個手勢。
一柱香左右之後,八十杖打完了,山行屁股後面血肉模糊,叫得已經叫不出聲來。
程知節跟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鳳無憂跟前,看到他趴在地上,滿心不爽。
“跪好!”
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山行疼得一個哆嗦。
“看來,山長老還是沒學會我們天嵐見上官的禮節。”
鳳無憂聲音淡淡的,似笑非笑。
山行渾身上下都是一顫,一個不敬上官,就打了他八十杖,現在要是再給他壓一頂同樣的帽子下來,他豈不是得被活活打死?
當即,也不顧身上疼得鑽心,硬是在鳳無憂跟前跪直了。
鳳無憂露出一絲滿意,果然,有些人是不能慣着的,就得先把規矩給他們立好。
“山長老現在可以和本宮說說,聖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語氣平靜,像根本沒看到山行剛受完刑。
江榆如汾幾個人,個個臉色難堪得要命。
鳳無憂剛來的時候,太好說話了,他們都沒把鳳無憂看在眼裏。
到了此時,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不好相與。
山彤面色微微發白,她對鳳無憂也誤判了。
說不定,等一會兒,鳳無憂就會來求着她,讓她到蕭驚瀾房裏去。
這麼想着,她擡起下巴,嘲諷地看着鳳無憂。
就讓她威風一會兒,等一下,還不知道是誰求誰。
山行似乎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他咬着牙,居然激出了幾分力氣。
“皇后娘娘想知道什麼?”
聖女可說的事情很多,總得一件一件說,與其他自己亂說,不如等鳳無憂問。
鳳無憂也正有此意,先問了最基本的:“選出聖女的標準是什麼?
換句話說,你們怎麼確定,誰纔是聖女?”
聖女不以姓氏來定,總要有個其他標準,總不能,隨手指一個。
“聖女自然有標準。”
山行抽着冷氣:“這標準也簡單,那便是,最接近靈泉的人!”
接近靈泉?
鳳無憂的神色說不出的古怪,連帶着程知節和晦九的神色也變得難以形容。
這神色落在山行眼裏,卻成了爲難。
他把頭擡高了一點,又有些恢復先前的趾高氣揚:“燕後孃娘也浸了靈泉水,自然知道浸過之後會有多難受。
但這靈泉水根本不是來自源頭,而是從靈泉引出到外面的池塘,離真正的靈泉源頭足有十多裏,效果早就弱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樣的靈泉水尚且如此難受,可聖女要接近的,卻是真正的靈泉源頭!”
程知節說,浸靈泉會難受。
鳳無憂向來小心謹慎,知道會難受,因此把防衛工作做得極好,根本不讓蠻人靠近,所有的防衛,都是程知節和來自天嵐的人。
就算有幾個蠻人,也都是晦九的心腹,包括,那個帶她去靈泉源頭的。
所以,蠻人長老們,根本不知鳳無憂他們泡了靈泉之後是什麼樣。
他們只看到,蕭驚瀾泡過之後,從一個武功蓋世的強悍人物,變成了一個病殃子。
鳳無憂雖然看起來沒大礙,但誰知道,她是不是硬撐?
就算不是硬撐,但至少難受是免不了的!現在告訴他們,他們泡的那點靈泉水,離靈泉源頭還遠得很,只怕,他們心裏早就已經開始怕了。
所以,纔會有那麼古怪的表情。
鳳無憂把山行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但只當作不知道。
“需要離靈泉多近,才能當聖女?”
鳳無憂盤算着,一百米?
兩百米?
了不起三百米,總不能再遠了吧。
再遠,連湖看不到。
“這個沒有一定的標準,部落中所有女子都可以參與靈泉試練,離靈泉最近的那個,就可以被選爲聖女。”
山行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山彤聖女,足足走到了離靈泉只有三裏地的地方!就算是比那些大部落的聖女,也可以算是資質絕佳!”
聽山行說到這裏,山彤也略微挺起了胸,倨傲地看向鳳無憂。
三裏,這絕對是一個值得驕傲的距離。
她見過好些萬姓和風姓的女子,連五里都挨不到,就虛弱得連半步都無法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