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憂剛動了一下,就被人推開。
這個部落的蠻人氣憤地瞪着她。
阿嬤都已經病倒昏迷了,這個女人還去扒阿嬤的眼睛,不知道人那樣會更難受嗎?
而且,把眼睛翻成那樣,就好像邪神,他們更不能忍受。
“你們最好讓讓。”
鳳無憂皺着眉頭。
她是看在這個老人家一直給他們送飯,照顧的很勤謹的份上纔出手的。
這些人攔着,只會讓這個老人家的病情更加嚴重。
“用不着你!”
蠻人還是防備瞪着鳳無憂:“阿嬤的大限到了,只要讓她安靜離去就行,你休想來侮辱阿嬤的屍身。”
部落裏一個人年長些的人說道也開口:“客人,你們走吧,這是我們族中的老病根了。
到了一定的年紀,都會發病的,你們就讓她安心去吧。”
如哲也拉了一下鳳無憂:“每個部落都有很個部落的禁忌,你別多管閒事。”
所有人都不讓鳳無憂看這個老婦,鳳無憂卻偏偏起了逆反心理。
“你們管這個叫安心去?”
她指了一下老婦,老婦的身體正在不住抽動,嘴裏也開始涌出鮮血。
“那又怎麼樣!族中的老人都是這樣去的!”
一個蠻人叫道:“這是天神在召喚他們!”
“狗屁!”
鳳無憂直接爆了粗口:“她這是生病了,我能救她!”
她知道蠻人愚昧,但也沒想到愚昧成這個樣子。
明明就是生了病的人,他們看也不看,居然就直接說要死了。
還把這種分明很痛苦的說法,說成是安心去。
鳳無憂身份很多,但最首要的身份永遠都是醫生。
看着有人在自己眼前生病,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讓開!”
她上前,直接撥開了衆人。
“不行!”
誰料,那些人根本不肯走開,爲首的老者更是直接說道:“客人,請不要插手我們的事,這是天神要召喚她去!”
“天神要召喚她去,她自然是必死的,可若我能治好她,不就證明天神並沒有要召喚她?
相反,若是我現在殺了你,那是不是證明,天神要召喚的人是你?”
鳳無憂現在還是蠻人的裝扮,沒傻得在這裏說天神不存在,但這樣有威脅性的話,也足以讓部落首領的臉色難看。
這個部落的人實在太少了,連個長老會都湊不齊,只有一個首領。
“如果你們還不讓我治她,我可真要代替天神召喚一個人了。”
鳳無憂表現得蠻橫不講理,是因爲,她看得出來,這個部落裏的人都不想讓她救人。
可是昨天她和這個老婦人相處過,十分和藹,除去動作慢一點,身體弱了點,沒有任何缺點。
一個這樣與人爲善人,怎麼會被整個部落給棄掉?
她總覺得這裏面有問題。
“請你救她!”
一道聲音忽然嚷了出來。
“這位姐姐,請你救我阿嬤!”
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衝了出來,撲在鳳無憂腳下。
部落首領直接大吼了出來:“你也敢違背天神的旨意!”
那個小姑娘抹了一眼淚,轉頭對上首領:“首領,天神仁慈,萬一它真的沒想現在就召喚走我阿嬤呢?
你就讓這個姐姐試一下吧,如果姐姐治不好,再讓阿嬤被天神帶走行嗎?”
首領臉色難堪至極,可是這小姑娘句句天神仁慈,他要是一力堅持,倒顯得天神是殘忍的似的。
他冷哼了一聲,怒道:“那你們倒是救救看!我就不信,天神要帶走的人,有誰能留得下!”
“謝謝首領!謝謝首領!”
小姑娘對着首領行了好幾個叉胸禮,又轉向鳳無憂:“姐姐,你快看看我家阿嬤吧!”
蠻人缺醫少藥,現在所謂的治療,都還停留在巫醫的階段,治個病手舞足蹈的。
治好了,就是醫術高明,治不好,就是天神旨意。
在這種小部落,甚至連個巫醫都沒有。
生了病,只能聽天由命。
鳳無憂說她會治病,是這個部落裏的人完全沒有想到的。
但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多了一分希望。
鳳無憂應了一聲,在老婦人身邊蹲下,再次翻開了她的眼睛。
看了片刻之後,又爲她把了把脈。
當她做着這些事情的時候,圍在周圍的蠻人都沒有離開,而是好奇地看着。
他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怎麼把被天神選中的人留下。
可是,當他們看到鳳無憂的手法的時候,首領和幾個壯年男子的眼神明顯變了。
這根本不是蠻荒的醫治手法!蠻荒的巫醫們,給人看病都要請神上身。
用的法子,也大都是土灰、水火甚至是藤條抽打之類的東西,根本沒有鳳無憂這樣的。
當他們看到鳳無憂居然從貼身的地方取出幾枚銀針來的時候,眼底的驚訝就更明顯了。
這種治病方法,絕對不是蠻荒的!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幾個人不着痕跡地溜開。
到了隱蔽的屋子,他們急切地商量:“這個女人不是蠻荒人!她是哪裏來的?”
“會不會是玄鳥部天嵐人?”
他們部落弱小,又深處山林,對鳳無憂一行人的到來根本不知道。
但他們好歹知道,蠻荒之上還有個玄鳥部,這裏的人都是外族。
“他們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莫非有什麼圖謀?”
“這種事哪是我們能管得了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該怎麼處置這兩人!”
一語出,幾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們不傻,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
尤其是那個蠻人男人,一看就是個戰士。
他們族小力弱,就算把舉族的壯年男人都拿出去拼,也未必是這樣戰士的對手。
而且,就算打敗了他們,可若是讓他們自己的殺傷太大,那也不划算。
他們本來就已經夠弱小了,若是壯年男人再死掉幾個,那就更加沒有立身的本錢了。
說不定,會被其他幾個部族吞併掉。
一旦如此,他們的處境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