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驚瀾在一側輕輕地笑起來。
若論氣人，鳳無憂絕對是專業的。
這個女人，最擅長頂着一張頂誠懇的臉，把人氣得七竅生煙。
想當初，他們初初見面，這個女人不就是一面說着他是最好的丈夫人選，一面又完全不想嫁給他，把他氣得差點內傷麼？
偏偏，她說得每句話都誠懇至極，讓人根本翻不了臉。
此時，這個安金蠻顯然也是如此感覺。
他死死盯着鳳無憂。
鳳無憂這女人，分明是在說，她對這聖女傳承勢在必得。
換言之，他們這些安金蠻準備的人，別想有一點機會。
可偏偏她說得誠懇至極，硬是讓人找不出發火的點。
“達伸，算了。”後面有人拍了拍他，這安金蠻才猛地吐出一口氣，把心頭那股子氣鬱氣發了出來。
他又狠狠地瞪了鳳無憂一眼，喝道：“走吧！”
“嘁，懂不懂禮貌！”紀卿皺着眉，小聲抱怨。
盧音瞥他一眼；“娘娘纔不在意這個！”
娘娘要的，只是救他們這些人的命，這些蠻人的無禮，早就在意料之中了。
紀卿被數落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我就說說而已。”
他當然也知道，鳳無憂從不在意這個。
盧音懶得理她，看鳳無憂已經往前走，緊走兩步跟上去了。
這裏人並不多，這小小騷動自然逃不過鳳無憂和蕭驚瀾的眼睛。
鳳無憂笑道：“這一趟帶他們兩個來倒是對了。”
鬧歸鬧，真到了行動的時候，兩人之間的默契還是極深刻的。
蕭驚瀾不置可否，淡聲道：“看你弟弟那點出息，被盧音壓得一點辦法都沒有。”
話落，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就見鳳無憂已經轉向他，抿着嘴笑。
兩側其他人似乎也向他望過來。
鳳無憂忍着笑道：“這不是我們燕雲的光榮傳統麼？”
燕雲人人皆知皇上愛重皇后，連着燕雲女子的地位都水漲船高，甚至七成以上的男子都做到了一夫一妻，且以此爲榮。
蕭驚瀾反應過來，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他在鳳無憂頰邊落下一吻，輕笑道：“看來朕帶了個好頭。”
他在燕雲的時候便不怎麼在意周遭的目光，但到底有個皇帝的身份。
到了這無人認識他的燕雲，自然更加自在，與鳳無憂的親暱想做便做，絲毫也避人。
跟在他們身後不遠的烏其格，還有宋溪蠻的阿日娜，看着這一幕，都是又不解，又有些說不出的羨慕。
生存面前，沒有愛情。
蠻荒的環境太惡劣，他們爲了求生存都要用盡全力，女人更是以有用無用爲衡量標準。
他們不曾享受過一個男子全心全意的愛慕，更不曾被這樣溫柔地對待過。
所以看到鳳無憂被蕭驚瀾這樣對待，她們心底的那種難以言說的忌恨，才更加鮮明。
鳳無憂坦然地接受蕭驚瀾的親暱，想起另一件事情，說道：“你說這樣，是不是對晦九不公平？”